归元阁。
静室之中。
一团黏腻非常的黑色黏液在房间之中不断涌动。
似乎想要打破房间冲出去,只是每一次接触到墙体,墙体之上都发出一道明黄光泽,将其阻挡回去,任凭其如何冲撞,始终都无法破坏墙体分毫。
房间中落隐坐在蒲团之上,只是静静的看着黑色黏液不断挣扎,脸上带着思索之色,手中拿着纸笔不时记录下一些什么。
“生命活性很强,难以击杀,同时对于生物有着极强的影响作用,主要体现在激发生物体内的血脉强度,可以超额激发,从而爆发出远超本体能够承受的强大力量……”
“不过承受这种强悍力量的代价是人性丧失,沦为血脉野兽,看来天虹阁中应该就是利用这种特性,来针对性的培养所谓的镇兽军了,只是到底是凭借何种手段控制这些兽化武者的呢?”
罗阴一边写着,口中喃喃。
这段时间,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研究这黑色黏液之上,以他的眼界和手段自然分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
越是了解的越多,对于这黑色黏液,他便愈加上心。
毕竟能够大幅度的提升血脉力量,这一点实在是太过恐怖。
“想要搞清楚这一点,还得从这黑色黏液的源头入手。”
“综合种种特性,这黑色黏液大概率应该是出自某种强横异兽了,只是会是什么呢?”
他心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异兽,但却并没有一种具有这种恐怖能力。
“难道是上古之时已经灭绝的强横古兽……”
思来想去并没有什么头绪,最后罗阴也只能微微摇头。
“看来得多调取一些古书,查阅一翻了。”
心中想着,忽然他似有所感的看向静室之外,将记录的信息整理好,随后推门而出。
外面一只黑色小雀已经向着他激射而来,他抬起手掌小雀便落于掌心之中,取下其羽毛中隐藏的信件扫了一眼却是眉头微蹙。
……
林胜推开房门,大步走出房间,此时的他身上还散发着一丝阴冷气息,不过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散去,呼吸间已经微不可察,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他甩开手臂活动,活动着强壮的身体,后背之上三道黑色菱形纹路清晰可见。
“第3道魔纹凝聚成功,果然与我所想的那般,三天时间便凝聚了出来,现在的我已经到了锻筋大成 ,接下来只要再凝聚出第4枚魔纹,便能踏入运血境界了。”
林胜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什么比实力提升更能让他心情愉悦。
“又闭关数日,也该去拜访一下罗阴大人了。”
这次突破他并未急着继续闭关,毕竟罗阴送给自己一份大礼,于情于理都该过去拜会一番。
正心中想着要带些什么礼品去,他目光却是看到了,在池塘中正追逐着几只锦鲤的灵骨蟒王。
这段时间这家伙已经不像刚来时那般小心谨慎,整个宅邸基本都被其转了个遍,林胜闭关修行也懒得多加理会。
不过每日倒是都让苟东来送上足量的灵兽肉,让这灵骨蟒王越发感觉生活安逸。
“要不将这家伙再给送回去?”
林胜心中想着,正在池塘中嬉戏的灵骨蟒王没来由的身子一抖,很快将脑袋从池塘中探了出来,一眼便看到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林胜,心中立刻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便又将脑袋埋入水中。
“算了,刚刚送过来,再送回去有些不合理数了。”
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心中思索时,林胜忽然抬眼看向一侧院墙,只见一道高挑身影已经正站在院墙之上,微笑看着自己。
“这么快就发现我了,看来散功之后对你的影响倒是并不大。”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戚宁。
身影一声,戚宁已经到了近前,上下打量林胜一番,眼中露出几分意外。
“竟然已经凝聚了三枚魔纹,有尽无骨散去的血气基础,看来用不了多久第四枚魔纹也就能凝聚出来了。”
“能有如此效率,也是多亏了罗阴大人赠送的丹药。”
林胜微笑说道。
“好了,这趟过来我是有事要告诉你。”
戚宁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而是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正色。
“什么事!?”
见状,林胜也是认真起来。
“昨天收到消息,为了应对北燕,组织与南齐那边已经达成合作了。”
戚宁缓缓说道。
“这件事只有烈星使及以上的暗星高层才有资格知晓。”
“这样吗?倒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胜脸上露出一抹意外之色,不过是稍作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
两国之间多年来保持的平衡被打破,这一次北燕是抱着吞并南齐的目的举兵。
有镇兽军这种强横战力在,强如南齐也被打的节节败退,难以招架,自然会想要寻求外援。
而暗星的境地同样并不乐观,虽然现在北燕朝廷的注意力大多都聚集在前线,但对于国内的各个势力同样也有整合的趋势,毕竟那些宗门世家便是镇兽军最好的养料,而暗星在这些势力之中无疑是排在前列的。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铁血手段对暗星进行大规模动作,恐怕因为暗星极为隐秘,而且高手众多,难以一次性彻底拔除,不过等到北燕腾出手后,绝对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
所以两方势力达成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的确是件好事,不过今日上面已经有任务下发下来,这次的任务颇为重要,就算是种子也要参与其中。”戚宁视线落在林胜身上,缓缓开口。
闻言,林胜眉头微蹙,心中已经明白过来。
“可是有什么任务落在了我的头上?”
“没错,的确是有任务落在你身上,这次的任务关系到南齐那边战事,颇为重要,所以阁中几位暗星使定下,此次任务由种子带队,至于具体任务如何安排也是由几位暗星使决定。”
戚宁沉声说道。
“总之这次的任务需要运送一种名为赤晶石的矿石到南齐境内,唯一的区别只是运送的路线不同罢了,神君不在,你负责哪一线路,姐夫他应该知晓。”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正好我要去拜见罗阴大人,顺便问一问这任务事宜吧。”
闻言,林胜点点头。
“也好,我同你一起去。”
戚宁点点头,当即便和林胜一同向着归元阁而去。
“这趟任务看似是要去往南齐其实只是两国边境罢了,并不会过分深入,而且不是前线所在,危险程度并不高。
虽然神君只有你这一个弟子,对比旁人,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可能危险系数要大上一些,不过也不要紧,每支队伍都会有两名烈星使在,遇到什么危险也足够应对了,所以也不用担心什么。”
两人一边走着,戚宁一边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透露出来。
林胜则是认真记着,对于这个任务倒也没有太多的排斥,毕竟享受福利的同时自然也要承担一定义务的。
尤其是作为暗星未来的种子天才,这个任务真有什么天大的凶险,也不至于会落在他们头上。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到了归元阁所在,通禀一声后,便有专人引着他们二人到了上次所在的偏厅之中。
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罗阴已经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
“姐夫。”
“罗阴大人。”
戚宁和林胜两人同时起身,躬身一礼。
“好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罗阴摆摆手温和说道。
不等两人多说,他的目光已经落在林胜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
“不错,不错,果然领悟了龙象之力,可惜拜入了神君门下修行了无上天魔经,否则狂虎吞象功,或许更适合林小友你。”
“不过神君传你无上天魔经必定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你也不用多想。”
听到其所言,林胜心中一动。
他自然知晓狂虎吞象功的大名了,与无上天魔经一样,也是一门货真价实的玄功。
看来自己领悟的龙象之力与这狂虎吞象功应该有一些渊源了。
“晚辈多谢大人的宝丹,两枚丹药,让晚辈受益良多。”
林胜起身再次躬身一礼,这一礼行的极为诚恳,乃是由心而发。
“丹药虽好,有没有天资相匹,也不堪大用。”
罗阴微笑摇头,同时摆摆手,目光又落在戚宁身上。
“原本任务的事是想过两日再告诉你,不过你同宁儿一起过来,看来应当是知道任务的事了。”
“姐夫,任务的情况我已经告知林胜了,但是具体负责哪条线路,还得问您了。”
“你倒是够快的。”罗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同时一甩手一张信纸已经落在了戚宁手中。
“如何安排的都在上边,一看便知。”
接住信纸,戚宁视线落在上面,找到林胜的名字后,一下便站了起来,皱眉说道。
“玉海关,怎么会让林胜负责运海关的线路呢?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这件事我可没有掺和,估计其他几个家伙也不会故意这么做,所以这个决定你说会是谁拍板的?”
罗阴脸上露出无辜之色,无奈的说道。
“神君他……”
闻言,戚宁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了宁姐?”看到两人的反应,林胜虽然第1次听闻这所谓的玉海关,但也明白,恐怕这玉海关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的任务路线是从玉海关那边穿过两国交界,那里是几个路线里,距离前线最近的一个。”
戚宁将手中的信纸交给林胜,叹了口气悠悠开口。
接过信纸,一眼便从玉海观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信纸上记录的其它地点最少都是两人,只有他是孤零零一个,看上去颇为显眼。
“虽然玉海关离前线的确近了一些,不过小心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会从南齐那边交涉一二,他们那边接应的人提前一些。”
罗阴这时继续开口道。
“另外随行的人手也多备一些,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足以应对了。”
“好。”
林胜点点头,并没有什么拒绝的意思。
虽然相比起其他路线可能危险一些,但既然上面已经有了决定,多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尤其还是自己便宜师尊安排的。
看到林胜干脆的应下,戚宁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毕竟她也只是一个烈星使罢了。
之后罗阴又同林胜说了一些任务的具体事宜,以及注意事项后,林胜这才离开。
至于戚宁则留了下来,似乎还想再为林胜争去争取。
离开归元阁,漫步在人流涌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
林胜还在想着这次的任务。
他确实没想到,原本感觉距离自己颇为遥远的两国战事,自己竟然已经要掺和进去了。
“看来还是要尽快提升实力才是。”
现在的他看似散功,但实力比起之前却是要有不小的提升,虽然还未与神形后期的高手交手过,但想来不会逊色于神形七变的武者了。
甚至凭借强横的生命力以及防御力,想来就算是面对神形八九变的高手,应当也足以自保。
不过在见识到化虚宗师恐怖的战力后,他心中的紧迫感从未减少过半分。
对比神形,化虚宗师俨然已经算是一个新的物种,两者之间的差距好似云泥之别。
“增幅精神和感知的异兽,也要尽快搜集一些才是,依靠七形门的渠道还是太慢了,看来还是得从暗星渠道入手。”
漫步在回程路上,林胜心中已经决定,回居所之中,找出侧重精神和感知的高阶灵兽,挂在暗星委托上。
有的决断,他脚下速度加快,穿梭在人群之中,不过一炷香时间已经到了居所门前。
而此时居所大门敞开,院中石桌旁正坐着一道身姿伟岸的高大强壮青年。
而苟东来则站在一旁,坐立难安,似乎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