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世民带着心腹大臣微服私访,魏叔玉同样带着勋贵子弟们,出现在渭河码头。
作为长安附近最大的码头,所停靠的船只自然是不计其数。
“玉哥儿,您给他们的工钱开得太多了吧?管他们饭食就算了,一天的工钱还开5文钱,而且还是贞观通宝!”尉迟基的语气很有些不忿。
李佑忍不住皱起眉头:“胡说什么,姐夫那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本万利的生意,你们竟然还在乎那几文钱?”
尉迟基脸皮忍不住抽搐几下,“燕王殿下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掌管着漠北都护府,又有燕城傍身,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
李佑傲然的翘起嘴巴,“那是孤应得的。诸位难道不清楚漠北的苦寒,一年中好几个月都是寒冬啊。
除了窝在王府猫着,不停造小人外,是一点娱乐都没有啊。哪像你们在长安,天天过着花花世界的生活!”
看着他那翘起来的嘴巴,现场众人顿时不好了。
显摆,赤裸裸的显摆!
不过李佑的确有资本显摆。作为一个并不是嫡子的王爷,他所赚到的基业在所有皇子中,起码能排进前三名。
魏叔玉笑着拍拍李佑的肩膀:“你们都得像燕王殿下学习。短短几年时间,他在漠北造出八个儿子。
这不燕王殿下让两个孩子,在长安学堂进学嘛。”
李佑有些喜欢顺杆上爬,“姐夫,能不能让淳儿与复儿,拜在姐夫的门下?”
魏叔玉笑了笑,“再看看吧。我现在要全心培养郇王殿下,抽不出精力啊!”
虽说没得到肯定答复,但魏叔玉同样没拒绝,李佑也并不是那么失落。
“行啦!都别争吵啦。铜钱的作用,就在于它的流通。倘若我大唐的钱财不能流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唐的钱财都集中在皇室与勋贵手中。
倘若那样的话,大唐的经济便是一摊死水!”
程处亮一脸的懵逼,“玉哥儿,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我们要主动撒钱出去,那样子才会钱生钱!”
在场众人都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就像快要宕机一般,多少有些处理不过来。
主动撒钱?
那样能钱生钱?
鬼扯,那不就是败家子嘛!!
要是被老爹们知道,估摸着藤条都要打断十根。
不是想靠东征赚点军功,鬼才做什么亏本买卖。
“你们也别不相信。”
魏叔玉指向汗如雨下的力工,“你看看他们干活的样子。以往干活全部都赤裸着上身,现在他们干活都有衣服穿。
这些年长安的经济之所以繁荣,还不是本驸马大肆招工的后果。百姓们口袋里鼓起来,他们自然会花钱。
而百姓们所买的瓷器、油脂、石炭、油纸伞、竹制品、铁器等,那一样离得开我们勋贵家的铺子?”
“咦??”
众勋贵子弟思索片刻,觉得魏叔玉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侯龙涛咽下唾沫,语气里满是不解问:“玉哥儿,您带我们来渭水码头,总不会让我们看帆船吧!”
魏叔玉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接下来十年,公主府的重心将放在海运上。你们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参股玩玩。”
“海运?那能赚大钱吗?”
“当然能赚大钱!不怪本驸马没提醒诸位,海外能赚的钱,可不是陆地能媲美的。”
就在此时。
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吸引勋贵子弟们的目光。
房遗爱惊呼一声:“天啦,好高好壮的男人。”
“咦??玉哥儿,他不是虬髯奴隶嘛,居然被你招揽进公主府!”程处默眼中闪过一丝丝忌惮。
“张某见过驸马爷!”
魏叔玉点点头,刚准备说什么,从马车上下来位拿着刀剑的贵妇人。
“大哥等等小妹,小妹要跟着你去东海!”
“啊这……”
魏叔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眼前一身春丽着装的妇人,竟…竟然是李靖的夫人。
一旁的李德奖满脸尴尬,感觉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他怎么都没料到,母亲竟然穿得如此奇葩,丝毫没有贵妇人的模样!
“啊姆,孩儿送您回府吧。”
红拂女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眼巴巴的瞅着虬髯客。
就在魏叔玉要开口劝两句,得到消息的李靖骑马飞奔而至。
“夫人别闹,快跟为夫回去!”
红拂女想都没想便拒绝:“夫君来得正好,我们跟着大哥去东海,帮他把王国夺回来!”
李靖的脸皮抽搐不停,有个贼喜欢打打杀杀的夫人,真是令人心塞啊。
虬髯客也跟着劝道:“三妹别闹。你已经是国公夫人,可不能再胡来!”
“国公夫人又如何,我红拂女压根不在乎!”
李靖感到头一阵发昏。堂堂卫国公,今天算是在小辈跟前脸都丢尽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旁边传来魏叔玉清冷的声音:
“婶婶别添乱,您力气还没侄儿大,去东海不是找死嘛。”
红拂女顿时就不开心。她可是风尘三侠啊,力气再怎么小,也不是毛头小子能比的。
红拂女柳眉倒竖,正待反驳,魏叔玉已抢先一步开口:
“婶婶若真想帮忙,不如换个方式。”
他目光扫过虬髯客粗壮如铁塔的身躯,又看向李靖那张因无奈而发黑的脸。
“张公此番出海,船队需要精通水性、熟悉海上搏杀的好手。
婶婶若推荐些可靠之人,或帮着训练一批护卫,岂不比亲自上阵更稳妥?况且——”
魏叔玉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几分:
“东征在即,陛下正需用人,卫国公乃国之柱石。
婶婶此时若闹出太大动静,恐让李伯伯难做,也给某些人递了话柄。”
红拂女张了张嘴,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泄了些许。
虬髯客也适时沉声道:
“三妹,驸马言之有理。东海风高浪急,非陆地可比,且有番邦海盗盘踞。
你久居长安,海上诸事已生疏。不如听驸马安排,为我后方筹谋,亦是助力。”
红拂女看看大哥,又看看丈夫紧绷的脸色,冷哼一声甩袖上了马车。
李靖长松一口气,朝魏叔玉投去感激一瞥,随即翻身进入马车。
一场小风波消弭,众人注意力重回魏叔玉身上。
“玉哥儿,你方才说的海运……”柴哲威搓着手,眼神热切。
“诸位皆知,陆上丝绸之路,我等着实占了先机,赚了些辛苦钱。
然而陆路转运,损耗大、周期长,受制于沿途邦国、气候、盗匪。
海运则不然。”
魏叔玉展开随身携带的一卷海图,手指划过漫长的海岸线,一路向东指向倭人所在的海岛。
李德奖惊呼道:“咦??此地总感觉有些熟悉,似…似乎是倭人的地盘。”
“的确是倭人的地盘。此岛虽说物产贫瘠,但其岛上有座银山,供我等开采数百年!”
“嘶——”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能开采几百年的银山,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再说陆路商队虽赚,但运输的损耗着实有些大。海运若是能成,简直是金山银海摆在眼前!
杜荷谨慎问道:“风险想必也极大吧?海上风浪莫测,还有海盗…”
“风险自然有。”
魏叔玉坦然承认,“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如‘东征物资联合会’一般,组建‘远洋海贸联合社’。”
他环视众人,目光灼灼:“集资造船,招募精通航海之术的船工、水手、向导。
聘请退伍的老兵、懂武艺的江湖客作为护卫。在沿海关键港口设立货栈、补给点。
我们共享航线、共担风险、共分利润。更重要的是——”
魏叔玉顿了顿:“此事需得朝廷支持,至少是默许。
我们需要朝廷颁发‘勘合’,需要水师在某些海域提供一定庇护,需要与市舶司打好交道。
而这,便是我们为朝廷办好东征后勤,换来的‘特许’与‘便利’之一。”
勋贵子弟们恍然大悟。原来东征物资那看似“赔本”的买卖,不仅是赚名声、分军功,更是换取更大商业布局的政治筹码!
玉哥儿的目光,早已跳出东征这一役,投向了更广阔的海洋。
李承乾听得心潮起伏,他终于明白妹夫为何坚持,只让年轻一辈参与。
老一辈国公们或许稳重,但论起敢于冒险、接受新事物、构建新的利益纽带,确实是勋二代更合适。
“干了!”程处默一拍大腿,满脸兴奋,“跟着玉哥儿,啥时候吃过亏?陆上的肉吃够了,也该尝尝海里的鲜!”
尉迟宝林、房遗爱等人纷纷附和,眼中燃起与父辈开疆拓土时的野心光芒,只是战场换成了浩瀚海洋。
侯龙涛显得格外清醒,“玉哥儿,你预估多久能看到收益??”
“最少五年之后吧!”
“什么!!”
众人一脸惊愕看着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所听到的。
五年后才有收益,那…那投资周期也太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