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爷挑眉，“不是？郑家人不会在这事上骗人。”
“我……”季雪诚脸色难看，“不知道……”
季老太爷愣了，这事还能不知道？
季雪诚抹了抹脸，“这事有问题……”
季老太爷脑子转了两转，明白了季雪诚的哑谜，顿时说不出话了，最后憋出一句：“荒唐！”
季雪诚点点头，可不是荒唐嘛，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了。
季老太爷想的却是做了还不知道，这说辞荒唐。
“郑家的要求很简单，要你娶郑潇雅。”季老太爷忍不住揉额头，感觉他这个孙子真是欠桃花债，每次都和这种花边新闻扯不开关系。
“不可能。”季雪诚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我结婚了。”
“凌漪提离婚了。”季老太爷口气淡淡，“我看过昨天的新闻，如果她真提了，那就同意吧。反正你对凌漪没那么深感情，当初我要你娶她，不过为了平息绯闻，现在你娶郑潇雅……哈，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每次都为这种事娶女人。”
季雪诚从牙缝里挤出来话来，“为了季家声誉。”
都是为季家声誉，但意愿完全不同。
季老太爷摇头，“如果你不出这样的事，就不必这样……哎，从你父亲开始就这样……到底是季家风水问题吗？”
季雪诚蓦地想到了陆菀澜，爷爷是在埋怨她？
“娶郑潇雅吧。”季老太爷又说了一遍，“反正孩子是季家的，郑家的家世摆在那，不可能做小，不可能做地下情人。往好的地方想，不用费心思找其他女人给你生孩子，郑潇雅有能力，适合做你的妻子。”
“凌漪做得不差。”季雪诚听不得这话，“我没必要换妻子。”
“哈。郑老太太可是拉下脸皮来和我说这件事。”季老太爷想想她那强装镇定掩饰尴尬的脸，真稀奇。
“爷爷是通知我？”季雪诚不满地反问，手紧握成拳。
季老太爷沉默了，如果只是个普通女人，他不会强压孙子，可郑家……
“你考虑一下吧。”季老太爷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季雪诚坐着没动，心思翻转。
怀孕会不会是假的？可郑家老太太都出面了，不可能说谎吧。
如果说郑潇雅算计他，那怀孕只能算是他倒霉到家。
现在倒好了，真如了郑潇雅的意……
难道要她打掉？郑老太太都出面了，她会愿意才怪了。
幸好，她不认识凌漪，不然……
糟糕！要是那些小道新闻挖出这件事，那凌漪起诉离婚十之八九就……
这不好办，越来越麻烦！
他有妻子，才不会离婚娶别人……
旋即，又放心下来，如果郑老太太找爷爷，这就意味着郑家不会把这事情捅出去。
只要凌漪不知道这件事，诉讼离婚就没戏。
可郑家怎么办？
一时间，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以至于一天忙碌后，回到家，季雪诚有些不想面对凌涟，与她视线交错一瞬就会避开，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他明明才是受害者。他根本不想要其他女人怀孕，他一直以为那晚是她，要真是她就好了，孩子也会是两人的。
但她不会理解，至少现在不会。
每夜，他坐在露台，吹着冷冽的寒风，冷得他脑子清醒到麻木，依然没找到任何办法。
一周后，税务局查账告一段落。
而离婚诉讼开庭的日子在下一周，季雪诚决定在那之前和凌涟谈一谈，先说服她撤诉。只有他们两人站在同一战线，才能解决郑潇雅的事。
他想了很多，他的处境和他爸爸很相似，症结都在孩子。
只要她同意不离婚，那么他们就能要求郑潇雅打掉这个孩子。除非季家和郑家都要求留下孩子，不然他实在不愿意要这个孩子。
一来，不想复刻上一代，二来，他终于明白当年父亲为何疏远他的心情。他恐怕都做不到父亲那样，那他又何必要凌漪去养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呢？
这对大家都不好。
可惜，事情总不如预期的那样顺利。才不过消停三天，税务局又上门了，这次不仅查账本，还查相关产业。
季荣棣和他不得不应对。那些棘手的产业才是真麻烦，季雪诚转达了季老太爷的意思，季荣棣就算动作再快，也没办法全部出手。
于是这些有猫腻的产业成了催命符，哪怕季荣棣和季雪诚再补救，季老太爷都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很快召回二儿子季荣栎，要他代理季荣棣的职务，同时要求季荣棣全力应对税务局的盘查。
一夜之间，季家的权力风向就变了，高层心知肚明，季家人开始观望。
季雪诚知道父亲多半被爷爷放弃了，至于他，不会好多少。但他此刻能做的就是和爸爸尽快解决税务局盘查的事，不要牵扯出更多来。
忙得焦头烂额时，郑潇雅约他见面。他本想拒绝，这个时刻她见他能有什么好事？绯闻的余波才平息，还想再弄出事来吗？
但郑潇雅下一句话让他改了主意：“你不希望我去找凌漪吧？”
季雪诚觉得倒是小瞧了她，居然命中他的死穴。
结束会面，季雪诚后悔了，他就不该去听郑潇雅莫名其妙的话。
“季少，到了。”司机的提醒唤回了他的注意。
车停在地下二层的电梯口，季雪诚下了车。
车开走了，他都没摁下按钮，就这么站在电梯口。
郑潇雅说绯闻的事凌漪有参与，因为凌漪想离开他。
“哈……”他止不住地笑了声。
郑潇雅还说凌漪不在乎他了，为什么他不放过彼此，给她一个机会呢？
可笑，要是爱情可以这么让来让去，那它不就是随意可抛可捡的皮球吗？
郑潇雅居然有脸说他不放过凌漪，明明是她不放过他，来破坏他的家庭！本来他好不容易稳住了凌漪，可以慢慢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结果就因为郑潇雅，全部功亏一篑。
末了，她居然还拿出了检查报告给他看，像是要告诉他，她没撒谎。
真的又如何？以为他会稀罕这孩子？！！！
没想到，当初在老宅时的预想这么快就要成真！
“哈哈哈……哈哈……”季雪诚捂住眉眼笑起来，笑得靠在墙上直不起腰，笑到最后成了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