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沈仙佑那原本有些泛红的脸颊，依旧泛红。
自己都二十来岁的人了。
还被这样称呼……
白清寒笑眯眯道：“哎呦哟，你还害羞起来了。”
说着，还用一股极其做作的语气接着打趣：“脸还疼不疼呀？心珠姐姐摸的舒服不？”
心珠倒是觉得还好。
毕竟自己是在他人生经历中处处皆在的人。
“得！打住！”
“现在最麻烦的是，那老妖婆一直缩着，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呢。”
“至于这第一轮斗法，我认输也就认输。”
沈仙佑觉得这倒是无伤大雅，只要别真因为被算计一次而钻牛角尖，权当让那老妖婆占了一次便宜。
继续梳理关于她的脉络，也就能愈发清晰的认识到，自身是她的一个目标，她是打算用梦蛊进行控制，但要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她的话，或许就得借助“亲娘”的效用了。
即张婴之前提到的至阴至煞之鬼物，用那株出自五庄观的人参果树进行承载。
白清寒再次提醒道；“要搞清楚洛神前往洛河的真实目的，这个也很关键。”
“与洛河相关最为出名的事物是河洛图书。”
“此为阴阳五行以及术数的源头。”
白清寒认为，洛神去往洛河，就是为了这东西，但没有找到，然后对沈圣昀的陵殿泄愤。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沈圣昀早就找到了洛河中的河洛图书的珍本，并且藏匿或者毁灭，毕竟洛神在成为皇后前，是一位以术数入道的炼气士。
沈仙佑却不觉得是这样。
“白仙姐姐，你是怎么认为，河洛图书的源头是在咱们这呢？”
白清寒问道：“你有新的看法？”
“河，指的是南瞻部洲的黄河，洛，指的是南瞻部洲的洛水，和咱们这关系不大，而且阴阳五行和术数，不应该是越老的事物越宝贵，而应该是随着后代人不断在这方面精进而产生的成果，河洛图书正如你所说，只是一个源头罢了，无需对此物进行神圣化。”
大玄可没有黄河，只是有着类似的地形和河流。
南瞻部洲，确实有着这样的一道河流，但真的和河洛图书有关系？
沈仙佑则说：“很多事物的称谓都有逻辑，如果仅仅和洛河有关，为何不叫洛河图书，而是要叫做河洛图书？”
“河洛图书本身，是两种不同的图案。”
“所以，仅仅局限于洛河，便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白清寒并不觉得被沈仙佑“教导”有什么丢面子的，而是喜上眉梢，笑盈盈道：“你居然了解的比我还清楚，看来在我没看见你的时候，你在阅历和见识上下了不少功夫嘛！”
心珠也笑道：“别看圣上以前吊儿郎当的，其实从小到大读的典籍真不少。”
被两个女人夸奖，心里难免有点小骄傲。
沈仙佑没太嘚瑟，毕竟这可不是在书本上学来的，对于自己，只能算是常识。
“看来南瞻部洲乃至于整座天下，经历过一次断层浩劫。”
“脚下的大玄，恐怕不止万年渊源。”
“……”
沈仙佑收回思绪：“由此可以肯定，那老妖婆的目的不是河洛图书，那就从宫里的老人们下手，尤其是曾经伺候过那老妖婆和先帝的人。”
这就得交给司礼监的玉姨，还有正在给先帝守陵的凤公公。
凤公公没亲自来，而是给沈仙佑递了一份密折，请他亲自来皇陵来一趟。
沈仙佑便抱着白梦引再次去往中州皇陵。
仍然不带护卫。
因为带护卫也没意义。
沈仙佑抵达过后，凤公公按照规矩行礼，然后谈起正事。
既然和高慈皇太后有关，他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圣上，当时高慈皇太后驾崩时，她的遗体是被送到皇陵当中，您后来说要移出去，则放在了中州的一处薄地当中。”
“但在这些事情的过程中，棺椁从未被打开过。”
“也没人能够打开。”
沈仙佑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别卖关子。”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怀疑，棺椁中不是高慈皇太后。”
“嗯？”
凤公公仔细回忆了一下。
高慈皇太后驾崩那一夜，先帝不让任何人接近遗体，几乎全程都是由他自己处理的，别人看见的，只有棺椁。
而在玄京抬棺入葬时，一位散游的老道士妄言，说棺中之尸有尸变的可能，而那老道士被先帝下旨凌迟了。
这事，沈仙佑也听说过，当时自己十几来岁，高慈皇太后时，还在皇子队列当中呢。
沈仙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棺椁中，莫非真是尸变之物？但那老妖……高慈皇太后的遗体去哪了？”
“奴婢也是听宫中老人说的，高慈皇太后入葬的时候，先帝没有随行，而是在洛河旁暂居了几日，那是他与高慈皇太后的相识之地，那时以为是睹景思人，现在想想，或有隐情。”
沈仙佑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头子把那老妖婆的遗体放在了洛河之中。
但现在没有了。
老妖婆去往洛河，是想找回自己的遗体。
沈仙佑沉思了一会儿。
“凤公公，你分两路人马，一路人马下洛河，一路人马开棺。”
“奴婢这就去办。”
皇陵之中的人手并不少，还都是一帮好手。
上百个人，就像下饺子一样跳进洛水之中，而被移出去的太后棺椁，很快就被抬了回来。
白梦引还在身边，也不必担心那老妖婆故技重施，她自己也清楚，更没胆子正面碰一碰！
纯金打造的棺椁，确实够分量，而且还有禁制封锁。
十几个境界不低的武夫，重新把棺椁抬到皇陵的广场上时，累的气喘吁吁。
凤公公近前提醒：“圣上，为了防止盗墓贼亵渎先人遗体，棺椁封上过后，没有方法能够打开。”
“那朕就烧开！”
沈仙佑其实早就想把那老妖婆的遗体拖出来鞭尸，但觉得太过畜生了些，便压住了这个想法。
打开是为了看看其中究竟是为何物。
准确来说，是看看老头子遗留下来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