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军骑兵已经出现在视线远处,正呼啸而来。
陈群也是大骇,不敢耽误时间,开始指挥粮队入城。可是,这粮队几千人,又推着车,队伍长达两三里路,入城也要花不少时间。
颜良率军而来,大老远就看到敌军粮队正在入城,大叫起来:“杀!杀!”
陈军攻势不停,向李典所率骑兵冲过去。马蹄声如闷雷滚动,震撼着大地。
李典一声令下,先是一轮骑射,箭如流星,陈军前排骑兵纷纷中箭落马,但陈军攻势已成,后续骑兵毫不退缩,继续加速冲锋,瞬间就杀到了曹军眼前。
双方骑兵如两股汹涌的潮水,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
陈军气势正盛,装备精良,兵力上也略占优势。曹军装备明显比不上陈军,李典镇守开阳多年,带的都是步兵,如今带骑兵,反而显得经验不足。
面对陈军的猛烈攻势,仅支持了两刻钟时间,曹军渐渐有些抵挡不住。陈军骑兵左冲右突,将曹军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曹军士兵们开始出现慌乱。
李典见局势不妙,心急如焚,他回头看了一下城门方向,粮队还有一半露在外面。他要是撤了,敌军趁势掩杀,粮队至少损失一半,敌军甚至还有可能借势杀入城。更何况,北门被粮队堵住了,他往哪退?
李典咬了咬牙,下令击鼓,激励士兵继续厮杀。他率亲卫冲入陈军阵中,左突右杀,希望能用武勇来击退敌军。
“杀!杀!”在李典的激励下,曹军一时气势如虹,慢慢扭转了形势,双方又均衡了起来。
然而,比勇的话,颜良怕过谁?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除了在赵云手里吃过亏外,从未败在过其他人手里。
颜良观察战场,看到敌军这么一小撮人左冲右杀,甚是骁勇,他立即把自己的亲卫组织起来,冲了过去。他和李典也对上了,两人大战了起来。
李典先发制人,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出,率先向颜良发起猛攻。他刀法精妙,招式变幻莫测,或劈或砍,或刺或挑,直取颜良要害。
颜良面色沉稳,不慌不忙,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将李典的攻势一一化解。几个回合过后,他渐渐摸清了李典的刀法路数,开始转守为攻。
二十多个回合后,颜良再次抓住李典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手中大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猛地劈出。李典躲闪不及,被颜良一刀斩于马下,鲜血染红了战袍。
颜良又初上一刀,砍下李典的头,高高挑起,挂在刀尖上。曹军士兵看到自己将领的头,立马吓得七魂没了六魄,四处逃散。
“杀!杀向城门!”颜良一向大喊,陈军趁势而杀,往城门方向杀去。至于那些逃跑的士兵,管他呢,把粮草截下来再说。陈军一阵疾驰,很快就靠近城门。
城头上,曹军的弓箭嗖嗖嗖地射下来,陈军跑在前面的顿时人仰马翻,攻势一时停滞。
此刻,粮队大半已经入城,城门口处的士兵看到陈军杀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关闭城门,直接不管外面的败军和没进门的粮队。城门口拥堵了起来。
陈军只是稍稍停滞,随后再次发动攻击,发挥骑兵的速度,终于冲杀到城下,对未进城的敌军大肆砍杀,
最终,曹军及时地关闭了城门。颜良不能攻城,只好把还在外面的粮食给洒到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
下邳东门。
陈军正在攻城,双方战了两个多时辰,皆是疲倦。赵云看到天色已晚,又算了算时间,就下令鸣金收兵。直到天黑时,颜良率军回到了营寨,赵云才得知战况。
虽然敌军大部分粮草进入城中,但陈军击败敌军骑兵,颜良斩杀敌将,曹军必会必会大跌,军心涣散,正是攻城良机。
……
下邳城中。
看到敌军撤退,乐进匆忙来到北门,才知道李典战死沙场,他一时呆住了。他和李典都是兖州人,两人投效曹操的时候也差不多,私交一向关系极好,却想不到今日会天人永隔。
董昭忧心忡忡:“今李将军战死,骑兵溃败,虽然大多数粮食运进了下邳,但军心恐怕依旧不稳呀。”
陈群连忙说:“粮草已到,民夫亦可参与守城,我以为不如拿出一些粮食来,让士兵饱餐一顿,士兵看到粮食充足,诸将再言语上安抚,军心亦能恢复。”
“唉!谈何容易呀!”
乐进并不是否认陈群的看法,只是李典战死,他似乎也失去了信心。自从陈军攻下邳以来,城中四个人,他和李典负责军队,浩周负责后勤,董昭负责出谋划策。如今,李典死了,军中事务,都落在他身上,他压力也大。
董昭等人没有意识到,李典之死,最应该安抚的不是士兵,而是主将乐进。
陈群管不了那么多:“我奉命来此,已完成此行目的,明日我便出城,回彭城去。”下邳太危险,他得先跑路。
“可是,你怎么出城?万一落入敌军手里,那……还是先留下来吧。”
“司空有令,我把粮食送来后,应尽快回彭城,再囤积下一批粮草。”陈群这理由够充分了。
“这……恐怕不妥吧?”乐进觉得此事不妥,陈群跑了,士兵肯定会议论纷纷。
董昭也提出意见:“今我军刚送来粮草,敌军必会加强戒备,长文想出去并不容易,以我看,长文不如先待几天时间,再寻找机会出城。”
陈群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就点了点头。
次日,天还没大亮,乐进等人就得到一个消息,陈群已经于凌晨离开了下邳。
原来,陈群伪装成百姓,单独逃跑了。单独逃脱的机率自然会更高,要是他带着一群人逃跑,太招摇了,反而跑不掉。
乐进一阵气愤,但陈群人都走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陈群的离开,反而提醒了某人,陈群能这么干,老子为什么不能效仿陈群,也这么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