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遥吸了吸鼻头,平复情绪,有些忿忿地道:“结果……安德烈那个混蛋,他居然趁我喝醉,想对我……想对我用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后怕和憎恶,“幸亏那时我外公突然上楼找我,撞破了,不然……不然我真的……”
司南的心猛地一揪,反手紧紧抱住了她,声音带着自责的哽咽:“对不起,遥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影响到你了……”
“不关你的事!” 南宫遥用力回抱住她,把头埋在司南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我反而要谢谢你,喃喃。我很庆幸,庆幸没有让他得逞,不然……” 她抬起头,看着司南,眼里有泪光,却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清醒,“不然,我就没资格,也没办法为启动那个‘时之隙痕’出力了。”
这话让司南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她没想到,自己失踪带来的连锁反应,竟然差点让好友遭遇如此险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只能反复地说着,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痛。
南宫遥却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自己反而渐渐平静下来,甚至露出一个有些释然的、带着点自嘲的笑容:“真的,喃喃,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你知道吗?跟他分手以后,我发现自己一点也没觉得难过,后来我才慢慢想明白,其实我根本没那么喜欢他。只是少女时期的怀春和依赖,让我误以为那是爱情。但其实不是。跟他在一起,更多是一种习惯。所以,”
她握住司南的手,眼神真诚,“你真的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反而……要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也让我更加珍惜真正重要的人和感情。”
要说,本来是想安慰南宫遥的,结果反而是南宫遥安抚了她。两人又低声聊了些别的,多是围绕着孩子们和这几天的趣事。
忽然,窗外“砰”的一声脆响划破了山间的宁静,紧接着,一束绚烂的金色光芒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炸开,点亮了整片雪原,也映亮了房间的窗户。
“哇!烟花!”南宫遥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惊喜地低呼,立刻拉着司南跑到窗边。
她们刚在窗前站稳,又一束红色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焰升空,在最高处迸裂成无数闪烁的星点,将夜空点缀得如梦似幻。
借着这璀璨的光亮,她们清晰地看到楼下院子里,南宫适正带着三个孩子站在那里,兴奋地朝她们挥手。
紧接着,三个孩子清脆响亮、异口同声的呼喊,带着冬日空气的清冽和纯粹的喜悦,直达司南心底:
“妈妈!生日快乐!”
南宫遥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开心地拍手:“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都差点忘了!喃喃,生日快乐!走走走,快下去!”她不由分说,拉着还有些怔忡的司南就往楼下跑。
楼下客厅通往院子的门开着,带着烟花硝烟味的冷空气和室内的暖意交融。三个孩子像小鸟一样围了上来,手里都捧着小小的礼物,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再次祝福:“妈妈\/妈咪,生日快乐!”
看着孩子们真挚的笑脸,司南心中的意外很快被一股汹涌的暖流取代。她微笑着,眼眶有些发热,蹲下身,一个一个拥抱他们:“谢谢,谢谢你们,宝贝们。”
伊莎贝拉第一个献宝似的展开她手中的画。画纸上是稚嫩却充满童真的蜡笔画:五个手牵手的彩色小人,站在彩虹和太阳下,每个人脸上都画着大大的笑脸。
最左边高大的是daddy,旁边是穿着裙子的妈咪,然后依次是小航、艾拉和自己。
“妈咪,这是我从前天就开始偷偷画的!祝你生日快乐,永远都像画上这样开心!”伊莎贝拉奶声奶气地说,眼睛里满是期待。
司南接过画,心软得一塌糊涂,在女儿脸上亲了亲:“谢谢你,睿安,画得真好,妈咪特别喜欢,真的特别开心。”
接着是艾拉。她有些紧张地走上前,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雪花形状胸针,银色的主体,中间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冰蓝色的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这是……今天早上,在雪场外面的商店,我看到的。我很喜欢它。”艾拉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她抬起头,那双总是藏着心事的深棕色眼眸,此刻映着灯光和司南的身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依赖和爱意。
“谢谢你,妈咪。谢谢你在伊斯坦布尔最危险的时候没有放弃我,给了我健康的身体,给了我美味的食物,还有幸福的生活。我真的很爱你,妈咪。”说完,她主动上前,紧紧抱住了司南,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一声清晰无比的“妈咪”,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司南心中最柔软也最愧疚的角落。
她知道,对于身世坎坷、内心敏感的艾拉来说,主动叫出这声“妈咪”,并说出这样一番话,意味着她终于真正地、从心底里融入了这个家,接纳了自己作为母亲的身份。
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冲击着她,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她用力回抱住艾拉,声音哽咽:“一安,我的宝贝……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成为妈咪的女儿。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她在艾拉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一旁的南宫遥看着这母女情深的一幕,也忍不住鼻尖发酸,悄悄擦了擦眼角。
最后是司敬航。他走上前,神情有点紧张,又带着少年特有的认真和郑重。他摊开的手心里,躺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奖牌,上面刻着“江北区少年轮滑锦标赛 冠军”的字样。
“生日快乐,妈妈。”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清晰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拿到的金牌,对我来说……意义很特别。我很喜欢它,但我觉得……把它送给你,可能更好。”
他没有说更多煽情的话,但那份将自己珍视的荣誉与母亲分享的心意,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动人。
司南看着儿子手中那枚沉甸甸的金牌,又想起他比赛时在赛道上风驰电掣、自信飞扬的模样,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感慨。
她站起身,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少年紧紧拥入怀中,声音温柔而坚定:“谢谢小航,这份礼物太珍贵了,妈妈会好好珍藏。其实,你的那场比赛,妈妈在视频上看了,看你拿了冠军,妈妈特别特别骄傲。只是……妈妈欠你一句当面的祝贺。”
她微微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好样的,我的儿子!妈妈永远为你骄傲!”
司敬航的脸微微红了,但眼底的光芒却异常明亮,他用力点了点头。
南宫遥在一旁看得又感动又想缓和一下过于深情的氛围,她吸了吸鼻子,笑着打圆场:“哎哟喂!看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么开心的日子,咱们得嗨起来!走啦走啦,我的乖宝贝儿们,还有好多烟花呢,跟姑姑去放烟花咯!”
伊莎贝拉立刻响应,欢呼起来:“去放烟花咯!放烟花咯!”孩子们的情绪被她带动,跟着南宫遥雀跃地跑向了院子深处,那里还摆放着不少未燃放的烟花。
热闹暂时远离,客厅门口只剩下司南和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南宫适。
他上前一步,将司南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生日快乐!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