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的麦田。
我很想反驳他,在人生这条不归路上,谁不是麦田里一支麦穗,谁又不想寻到那支最大的麦穗呢?
只是,有些人遇到了还是犹豫不决,有些人遇到了没动作最终错过,有些人遇到了果断摘下来,然后珍藏在怀中,闭起眼过此生。
那么毫无疑问,行到尽头,手里拿到的就是独一无二的最大的麦穗。
情有独钟,是属于全人类的浪漫,是弱水三千独取一瓢饮,是三千梨花树,再无一朵能入心。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始乱终弃?我是那种薄情寡义不讲良心的人么?”
小花递给我新衣服,然后感叹一声,“你讲不讲良心我不确定,但你家张爷过得是真清苦,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辙。”
刘丧也觉得他家偶像过的苦,我就不明白了,我是缺他吃还是缺他穿了,我明明养小哥养的挺好啊,怎么说的像我虐待他一样。
有吗?没有啊!
小花看我打死不认账直摇头,我从床上跳下来差点摔了,扶着腰哎呀一声趴在床边上。
我一直觉得这些年自己的核心力量还算可以,老腰也今非昔比,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就要散架了,“……扭到腰了。”
“呵呵。”
小花捧着手机读信息,都懒得扶我。
“过来扶我一把,先去吃饭,我饿了。”
我毫不客气的使唤他,小花挺无语,还是借了半个肩膀给我,下到一楼,发现胖子跟闷油瓶正在厨房里忙活,黑瞎子没见人影。
别墅管家也适时的消失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松开小花,好奇的问。
胖子正在准备葱姜蒜,闷油瓶在处理一条大鱼,他抬头飞快扫我一眼,又干净利落地刮鱼鳞。
“我也搞不懂啊,前几秒我还在睡觉,小哥带了条野生大黑鱼回来,非要我做一鱼多吃。先坐那等着吧,很快就好了,桌子上也有现成的,饿了就先垫垫。”
秀秀的管家打理别墅一把好手,做饭的厨娘手艺就不敢恭维了,只能算勉强过得去,也可能众口难调,厨娘根本摸不准诸人的口味,做个饭实在很为难。
小花说秀秀干脆给管家放了假,只每天固定时间来打扫一次,以后做饭要靠胖子了。
胖子有点懵,“我这还无缝上岗了啊。”
“我帮你。”
我其实还不饿,挽起袖子下厨房,小花跟在我后面,漫不经心的问,“瞎子呢?”
对啊,闷油瓶打鱼回来了,瞎子去哪了?
我瞬间联想到之前看过有只边牧把家里的金毛给领出去丢掉了,不应该吧,他俩没什么过节,也没什么冲突,一大早带去山里扔了?扔的好,只可惜黑瞎子师傅不是金毛,他还会自己回来的。
“在后面。”闷油瓶低头回答。
“对了,小哥,你一大早把张有药他们打发走,是安排什么紧急任务了?我们本来约好今天继续大战五百回合呢!”
“没事。”闷油瓶摇摇头。
没事?那他早起赶人做什么?吃的又不是我们家大米。
小花接个电话,然后说去别墅门口接人,我抓上一棵葱跟他出来,看到门外山路上驶过来一辆农用四轮车,黑瞎子站在车斗里迎着风不停的摆pose。
“有病。”我简短的评价一句。
“病的不轻。”小花接着我的话说。
四轮车在别墅门口停下,黑瞎子跳下来,笑嘻嘻的对小花招手,“这位老板,车费付一下。”
小花上前,问道,“多少?”
开农用四轮的是位面相憨厚的大叔,年纪在六十开外了,一脸的沟沟壑壑,他比划两个手指,“二百。”
小花忍不住怒道,“抢钱啊,他这是打哪儿坐过来?二环打车到这里也就二百吧?”
农用四轮还不定拉过什么,车斗看上去脏乎乎的,连个雅座都没有,黑瞎子就这样站一路,发型都吹成鸡窝了,农用车载人,他俩怎么没被交警抓住呢?
黑瞎子忙着搬下来一个篓子,像是用树枝现编的,应该是闷油瓶的手艺。他顾不上回答我和小花,那大叔急了,伸出头来指着他控诉道,“咋嘞?贵了??这小(应该是青年的意思,老东西看着年轻)在山上拦路,起先说只捎他一疙栏(一段路?),宛们(我们)开了三四个山头过来,地里嘛事儿都打落(耽误?)了,非别着咱这车来送到门前,二百,真不贵啊!”
黑瞎子嘿嘿一笑,小花无奈掏钱,大叔收完钱,开开心心掉头,还要原路再跑回去三四个山头干农活,只收二百真心不贵,这里的村民还是淳朴,要我得收他两万,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抢钱。
我寻思一会明白过来,闷油瓶带上黑瞎子跑山,两人飙腿,足足跑出去几座山那么远,还在山里抓鱼,闷油瓶先跑回来了,黑瞎子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违规拦车,竟然半路找人把他送回来。
我看他的篓子里尽是些野生菌菇,但好像跟雨村山里的又有些不同,我分不太清,问道,“能吃么?有毒么?”
黑瞎子一手搬起篓子,一手拥着小花回去,“野生的,谁知道呢,吃完不死应该无毒,口吐白沫就是有毒。”
“…一不小心见了阎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剩下的蘑菇再炒一炒,通知亲朋好友,开席。”
“好家伙,你这是跟山神发过誓,打算一波带走的节奏啊,认识你可真倒霉。”
黑瞎子哈哈大笑,把篓子送到闷油瓶身边,黑鱼汤已经炖上了,胖子在片鱼肉,闷油瓶顺手开始择蘑菇。
“跟你们开玩笑呢,这都是我跟哑巴一朵朵精心挑选过的,保证无毒,还很鲜,吃了绝对不会躺板板。”
闷油瓶斜他一眼。
“对了,我抓到那几条虹鳟呢?快让胖爷研究研究怎么做好吃。”
“已经养在浴缸里了。”
胖子笑道,“做烤鱼呗,一早打发坎肩去买肉了,咱们晚上吃个烧烤如何。”
欠他的烧烤火锅何其多,我表示同意,小花和黑瞎子都没意见,转头去联系秀秀找烤架去了。
胖子点上支烟,坐在我身边,看我和闷油瓶有一搭没一搭的掐菌菇,问道,“怎么了这是?突然想起来给天真补身体?”
我脸红起来,强撑着否认,“什么补身体,没有啊,小哥在雨村不也经常钓鱼摘菌子吗?”
“你个空军一号认识这是什么鱼吗?”
不说是黑鱼吗?怎么了?我一脸问号。
胖子看着要败给我了,“你刚才看见那鱼多大了吗?将近一米长,这鱼有年岁了,吃鱼吃虾吃肉,性情凶暴得很,小哥徒手抓的它欸,你能想象?”
我想象不出来,作为空军大户,我用路亚都不一定能钓上来这么大的鱼。
闷油瓶默默站起来,去洗菌菇,胖子去看锅,准备动工一鱼多吃,我趁他不注意,过去蹭了蹭闷油瓶肩膀,“小哥~( ̄▽ ̄~”
闷油瓶手上沾了水,还是点了下我额头。
“还好吗?”
好不好的他能不知道?老腰快断了,还不好意思让胖子看出来,就硬撑着。
“我找张有药回来。”
“别!”
我连忙阻止,话声未落,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张有药,这人真是不经念叨,说着王八就来了个鳖。
“喂——”
我刚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对面小丫头带着哭腔喊我,“哥!张先生吐血了,吐了好多,他好像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