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雨幕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兽皮帐篷上,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响,像是天神在敲打着战鼓。我们与海岛各部落的交流艰难而漫长,通过手势、木炭在兽皮上涂画,终于拼凑出他们的来历。
在这片广袤的海域中,最大的族群是海云族群,他们世代居住在辽阔的主岛上。
其余如浪居部族、礁岩氏族、雾隐族群,还有以渔猎为生的潮歌部落、擅长制舟的木桅氏族,七八个部落散落在星罗棋布的小岛上。
这些部落的酋长、祭司、首领们,眼含热泪,用颤抖的双手比划出那场毁灭性的灾难——滔天的海啸如巨兽般吞噬了他们的家园,无数族人被卷入汹涌的波涛,幸存者寥寥无几。
在他们眼中,这是天神降下的惩罚,是无可抗拒的末日。
我坐在摇曳的篝火旁,望着这些面容憔悴的异乡人,眉头紧紧皱起。
火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映照着他们疲惫而惶恐的神情。
沉默良久,我示意虫继续与他们沟通,通过笨拙却真诚的手势传达:“只要愿意加入雨族,我们定会拼尽全力护佑你们。若只想借地栖身,每年须 纳贡 五口人——或是年满十二岁的少年,或是健壮的青年。这些人会在雨族工坊学艺,战时编入预备军。等你们重建家园,可领回半数学艺者,但往后 世代 都要向雨族 纳贡 足量的海产,作为长久栖身的谢礼。”
这场跨越语言的交流持续了许久。
兽皮帐篷内,各部落首领们握着见底的陶碗,帝王鳄烤肉的油脂还在嘴角发亮。
飞雨军后勤营的女战士们踩着积水穿梭其中,青铜勺碰撞陶碗发出清脆声响,转眼间又将鲜香的鱼汤盛满。
众人狼吞虎咽,汤汁顺着虬结的脖颈滑进粗陋的兽皮衣领,陶碗与木盘碰撞声、咀嚼吞咽声,混着狂风呼啸,在帐内此起彼伏。
首领们或是用带茧的手指抠着碗底碎肉,或是贪婪地吮吸着指缝间的汤汁。
唯有虫和夜两人在交流中,用手中的木棒重重戳向沙地,划出五个相连的圆圈。
虫又猛地扯下颈间兽牙项链,将五枚尖锐的獠牙依次嵌进圈内——这是雨族纳贡的标记。
原本喧闹的营帐骤然陷入死寂,唯有海风卷着海浪声,撞在岩壁上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有人攥紧陶碗欲言又止,有人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帐外全副武装的守卫。
僵持间,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震得帐篷簌簌发抖,老祭司摩挲着碗沿缺口良久,终于缓缓起身,向同伴们比划着什么。
最终,各部落代表们虽仍带着疑虑,但还是答应返回各自的临时营地,与族人商议结盟或加入之事。
我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微微叹了口气:“天灾面前,我们的食物也紧缺。”
\"峰哥哥,你说他们会答应吗?以后世代都要给咱们纳贡”蝶上来握住我的手。
颖眨巴着蓝色眼瞳,挽住我的另一只手。\"是啊,峰哥哥,俺觉得咱们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怎么会过分?他们出了海岛,就得在咱们的雨族地盘上生存。\"石的哈哈大笑声传来
虫也跟着点头,\"是的,族长这招世代纳贡真是绝了。\"
我微微摇了摇头:\"他们这么多人,如果都加入,首先就得考虑目前食物问题,接着得收拾了海云部。\"
众飞雨军高层都缓缓点头。
随着第一次的会议落下,众人熙熙攘攘地回到临时营地和衣而睡。
夜色压得极低,暴雨在崖壁外肆虐,风卷着雨珠砸在石墙上发出闷响,仿佛有巨兽在撕咬山岩。
远处传来闷雷滚动,马儿们受惊的嘶鸣混着不安从兽皮帐篷外传来。
我枕在蝶的怀里,脚随意搭在狼大毛茸茸的头上。
其余三头狼蜷伏在小翼和小羽展开的宽大羽翼下,幽绿的眼眸在篝火中忽明忽暗。
它们不时仰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波在崖壁间回荡,似是向暗处的野兽宣示领地主权。
颖、草、两女靠着我的胸膛,呼吸轻缓。
蝶气鼓鼓的望着我们三人,却又轻手轻脚地将潮湿的兽皮毯往我身上拉了拉。
兽皮帐篷缝隙漏进的风裹挟着远处咸腥的水汽,摇曳的篝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木栅栏上,忽明忽暗间,我终于在雷声轰鸣中合上了眼。
直到天明,狂风暴雨依旧肆虐。
豆大的雨点砸在崖壁上,与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交织成一片混沌。
颖、草、石,夜等人围坐在将熄的篝火边,低声商议着今日如何应对各部落的答复,火星在潮湿的营地中明灭不定。
我依旧枕在蝶的怀里,她的小脚早已酸麻得不住颤抖,黑眼圈浓重得像抹了层墨。
即便如此,她仍固执地用小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时不时往掌心呵气取暖。
察觉到我睫毛颤动,蝶立刻低头:\"醒了?\"
我伸手捏了捏她泛着青灰的眼下肌肤,哑然失笑:\"瞧瞧这熊猫眼。\"
蝶立刻翻了个白眼,指尖戳了戳我的额头嗔怪道:\"还不是你睡觉不老实,半夜踢飞三次兽皮毯,哪里敢合眼?\"说着作势要推开我,却因双腿发麻踉跄了一下。
我急忙揽住她的腰,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心里一紧,刚要开口,就被她捂住了嘴:\"别啰嗦,快帮俺揉腿......\"
我接过蝶僵直的小腿,指腹在酸胀的肌肉上缓缓打圈揉捏。
这时草端着蒸腾热气的陶盆走近,水汽裹着艾草清香在冷雨中散开,动作轻柔地擦拭我的脸:\"峰哥,下雨你都这么能睡,真服了你了。\"
我边捏着蝶的小腿,边望向被暴雨捶打的岩壁,听着海啸在崖底发出困兽般的嘶吼:\"看来咱们还得在这儿多呆些时日了。\"
\"族长!经过一夜商议,海沙、岩角、青鳞三个小族群共计幸存者三百多人,愿加入雨族,其余部落仍坚持按昨日纳贡约定。\"夜的声音穿了过来。
虫满嘴流油地啃着帝王鳄腿骨,用骨头指向一旁的淼:“夜营长、族长!这淼说了,只要咱们替他报仇,立马带着浪居族加入咱们雨族!”
我微微一愣,目光落在这个昨日和虫,石一起与帝王鳄缠斗的野人首领身上。
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疤在火光下泛着油亮,正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你仇人是谁?”我边捏蝶的小腿边问。
虫抹了把嘴,喉结上下滚动咽下肉沫:“海云部!他们是世仇!”
我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与夜对视一眼——这不正是我们计划拔除的头号大敌?掌心使劲的在蝶小腿上重重捏了一下:“告诉淼!灭海云部,雨族包了!”
蝶闷哼一声,嗔怪道:\"峰哥哥,你捏疼俺了。\"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余光里,虫和淼正凑在一起,一个手舞足蹈地比划,一个用\"嘎巴嘎巴\"的独特嗓音激动回应,声音在营帐里此起彼伏。
良久后,淼突然\"咚\"地一声重重跪地,额头贴着地面不停叩首,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嘎巴,嘎巴声。
我心头一震,急忙抬手示意他起身:\"快起来!可惜这里没有酒,等回到雨澜城,定要大摆宴席,好好招待你!\"
虫大步上前,一把将淼从地上拽起来,重重拍着他的肩膀放声大笑,随即又和他手脚并用地比划起来,两人“嘎巴嘎巴”的交流声在营帐里此起彼伏。
看着这两人虎虎生风的架势,不难看出都是身负绝技的猛士。
草端着陶碗快步走来,眉眼弯弯:“恭喜峰哥!这统领昨日的本事,和虫大哥不相上下呢!”
我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点头道:“确实是员悍将。”
草轻轻舀起一勺热汤,喂到我嘴边:“峰哥打算怎么安排他?”
我沉思片刻,目光扫过众人:“他带来的族人不少,正适合扩充海军。就把他们编入水鬼2号海军吧!”
夜摸着下巴赞同:“在海上讨生活的,水性肯定差不了。”
石则摸着络腮胡,接话,:“族长,那要给他调派咱们飞雨军兄弟吗?
我点了点头,余光瞥见虫和淼还在兴致勃勃地“嘎巴嘎巴”比划交流,忍不住扬声道:“让淼自行组建八百人的海军团,由他担任团长,梁和水鬼2号为副团长,每七天向雨澜城炎和女巫红汇报训练进度!”
夜嘴角一扯:\"族长,你的意思是让梁那小子和水鬼2号盯着他?\"
我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心底却暗自思量:“中央集权之下,自然是令行禁止,一切行动必须服从统一调度。可外头狂风暴雨肆虐,谁知道这场海啸会不会把咱们连锅端了?还有河对面的食人族部落,和海里的海云族都是大敌,得想办法给兄弟们提提气!如今人越来越多,也确实该整编成旅。”
念及此,我沉声道:\"石,听令!今擢升你为飞雨军第一旅旅长,执掌雨凌战旅!此旅日后便是我军锋锐,务必令行禁止、所向披靡!”
话音落地,石激动得络腮胡根根竖起,咧着嘴憨笑道:“嘿嘿,族长,又给俺升官了!”
我没好气地瞥了这憨货一眼:“少贫嘴,接令!”
他立刻收了笑,单膝下跪,左手扶胸朗声道:“族长!末将领命!”
我转而看向夜,神色郑重:“夜,擢升你为雨凌团第一团团长。
虫擢升你骑兵独立团团长!从老兵中精挑细选,将骑兵团扩编至五百人,抓紧操练!”
两人同时单膝触地,左手贴胸齐呼:“领命,族长!”
我目光如炬扫过石,沉声道:“如今你麾下四个团共三千兵力,这是飞雨军的中坚。日后攻城略地、开疆拓土,便要靠你们打出雨族的威风!但凡有战,须如猛虎下山,寸土不让!”
石、夜、虫三人重重拍击胸膛,:“放心吧,族长!定叫雨族战旗插遍整片大陆!”
一旁的淼,虽听不懂我们的交流,憨憨地跟随着虫跪到地上,拍着胸膛“嘎巴嘎巴”直叫,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瞥了这货一眼,忍俊不禁,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虫,你跟他说说组建海军的事,让他从自己族群和刚加入的三百多人里,务必挑出八百人,男女皆可,女的能负责后勤,也能学拉弓射箭。”
虫哈哈大笑,把淼拉到一边,两人又吃着烤肉,不断的嘎巴嘎巴的传来。
突然,狼大“呜”地发出低嚎,动物的本能似乎让它察觉到了危险,猛地从我的旁边站了起来,浑身紧绷,毛发炸起。
其余三头狼也跟着呜呜呜地发出声音,喉咙里滚动着不安的低吼。
我微皱眉,沉声道:“怎么了,外面出现什么了?”
石提起旁边一米八的砍刀,快步冲向雨幕,声音穿透雨幕传了回来:“警戒!兄弟们,警戒!”
稀稀落落的惊呼声随即响起:“族长,又来一些不知名的野兽!从海里跑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
我听闻急忙带着众人冲出临时营地。
只见临时营地上各族的野人们足有几千人,都神色凝重地盯着山崖下面。
那些恐鸟脖颈细长如枯木,暗红色肉垂随着剧烈晃动的脑袋左右甩动,铁钩般的喙尖还滴落着腥臭黏液。
足有两人高的身躯裹着灰黑色粗粝羽毛,每一次扑翅都带起大片泥雨,三趾利爪深深刨进崖壁,所过之处碎石簌簌滚落。
它们瞪着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对着海啸翻涌的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怪鸣,尖锐叫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呜咽,如同无数破锣同时敲响。
当我看到这些怪鸟时,不禁一愣:“我靠,这么大的鸵鸟?”再仔细辨认,不对啊,这根本不是鸵鸟,体型高得离谱。
此时海啸的水平面已经快到崖边了,远方的海啸还在肆虐,“啪嚓啪嚓”,野兽的嘶吼混着树木断裂的声音在雨幕中不断传来。
蝶小跑着挽住我的手臂,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峰哥哥,这些是什么鸟啊?怎么跟小羽小翼个头差不多大?”
她指着崖下,粉唇微张:“瞧那小翅膀肉嘟嘟的,根本不像能飞的样子!”
颖眨着蓝宝石般的眼瞳,脑袋跟着蝶的手势转动:“是啊峰哥哥,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盯着那些来回踱步的巨鸟,它们脖颈前伸时足有两人高,灰褐色羽毛被雨水浇得凌乱,短小的翅膀扑棱着拍溅泥浆。记忆里课本上的插图突然闪过,喉头微动:“难道是......恐鸟?”
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青铜砍刀在掌心攥得“咯吱”响:“族长,俺带一队人下去宰了它们!”
话音未落,淼的目光死死盯着我腰间的青铜剑上,喉结上下滚动,显然也按捺不住狩猎的冲动。
我抬手制止,目光扫过崖边不断上涨的水位:“不必。这些恐鸟只是被海啸逼到绝境,不会主动攻上来。传令飞雨军和各族兄弟,严守崖口,别刺激它们。”
淼显然是听不懂我们说话,用手指着我腰间的青铜剑,嘴里“嘎巴嘎巴”急切叫嚷,浑浊的眼珠死死黏在剑身上。
我微微一愣,随即恍然,抬眼看向虫:“去给他找把青铜剑,从昨天到现在,他就没挪开过眼。”
虫心领神会,大笑着搂住淼的肩膀,拖着他往骑兵团临时营地走去。
不多时,两人从雨幕中现身。
淼右手紧握着寒光凛凛的青铜剑,左手攥着锋利的青铜匕首,整个人浑身紧绷,毛发因激动而微微炸起。
他双目圆瞪,“嘎巴嘎巴”的嘶吼声混着雨声炸响,突然高举青铜剑直指苍穹。
整个浪居族幸存的六七百人在泥地里轰然双膝跪地,嘴里“嘎巴嘎巴”地跟着呼喊,声浪此起彼伏,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我们虽听不懂他们“嘎巴嘎巴”的呼喊含义,却能感受到那股从胸腔迸发的热血激昂。
吼——“飞雨军!战无不胜!”声浪混着惊雷炸响,震得崖壁碎石簌簌滚落,连远处惊惶乱窜的恐鸟都不禁驻足,在雨幕中昂起脖颈,似是被这股破釜沉舟的气势震住。
很快,通过虫连比带划的交流,淼明白了加入雨族后的首要任务——组建军队。
尽管他从未听过“海军”一词,也明白了以后在海洋中作战,但他大手一挥,浪居族现存之人竟无老幼,全员加入。
紧接着,他又从其他族人里抽调一百多人,迅速凑齐八百人,一支崭新的海军队伍就此成型。
这边海军刚组建完毕,夜,石,虫等人便立刻带着众人冒着滂沱大雨投入到紧张的清路、挖路工作中。
众人齐心协力的号子声,混着雨声在崖边回荡,他们争分夺秒地开辟着通往雨南城的生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缓慢推移,又一日在风雨呼啸中悄然过去,雨势渐渐由磅礴转为淅淅沥沥的小转。
然而,那汹涌的海啸依旧如万马奔腾般肆虐,丝毫没有退去的迹象。
直到第二日的中午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终于穿透层层雨幕。
几个骑兵骑着快马,从崖下奋力急冲而来,在最大的临时营地前猛地勒马,翻身下马后便大步冲进了临时营地,随即单膝跪地禀报道:\"族长,咱们可以回雨澜城了。兄弟们已经挖开了一条路。”
我缓缓点头,目光依次看向石和夜,沉声道:\"迅速安排撤离。\"夜、石等人左手扶胸,齐声应道:\"好嘞,族长!\"便迅速朝着雨幕外面走去。
蝶则满心欢喜地依偎在我怀里,轻声说道:\"峰哥,三天了,咱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巧儿一边搅拌着火堆里面的陶罐,一边笑着附和:\"是啊,少主,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一旁的草翻了个白眼,打趣道:\"小蝶、小颖、巧儿,你们三人不就喜欢来海边吗?这下好了,看你们以后还来不来?\"
蝶儿吐着香舌,伸手揽住草的手臂撒娇:\"姐姐,下次还带咱们来好不好?\"
颖也凑了上去,揽住草的另一个手臂,娇声道:\"是啊姐姐,这次只是意外嘛。\"
草在两人额头上一人点了一指,嗔怪道:\"这次来差点命都丢在这里!\"
我看着三女笑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她们一同搂入怀中。
经过,众人背上装满物资的小背篓,在雨幕中整队出发。
几千人的队伍在飞雨军的开道下,踩着泥泞不堪的道路朝着羽南城行进。
雨水浸透的地面像抹了油般湿滑,不少人脚底打滑摔倒,又迅速爬起跟上队伍。
行进途中,时不时有野兽从密林深处窜出,惊得队伍一阵骚动。
突然,两头体型庞大的恐鸟从灌木丛中冲出,尖喙利爪直奔队伍而来。
空中,小翼,小羽与狼大、狼二同时发出低沉怒吼,带着两头母狼如离弦之箭般扑出,绕着恐鸟不断游走,瞅准时机便扑咬其腿脚。
石挥舞着一米八的砍刀率先冲锋,淼高举青铜剑紧随其后,虫则带领飞雨军呈扇形包围上来。
在人狼巨鹰配合的攻势下,恐鸟逐渐乱了阵脚。经过一番激烈厮杀,鲜血混着雨水染红地面,两头恐鸟终于倒在众人脚下。
一路上险象环生,原本骑马只需四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支携带各族野人的队伍却走得异常艰难。
足足走了一天时间,直到黑夜,月亮爬上中天,才到雨澜城,十米多米宽的崖谷城墙上的篝火忽明忽暗。
各族的首领、祭司和酋长们仰头望着高耸的城墙,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嘎巴嘎巴”声,一边比划一边急切地与族人交流,显然被雨澜城的宏伟震撼。
我依旧骑着踏星,怀中紧紧抱着蝶和颖。
蝶兴奋地仰起小脸,发梢还沾着细碎雨珠:“峰哥哥,咱们终于回来了!”
颖也眨动着蓝宝石般的眼瞳,小手揪着我的衣襟:“是啊峰哥哥,这一路上净是吓人的野兽,担心死了。”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双臂将两女搂得更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总惦记着往海边跑?”
蝶狡黠地转头看向颖,鼻尖几乎要碰上对方:“大圆脸,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你还想去吗?”
颖顶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想啊!大海里的大海螺会唱歌,沙滩上还能捡贝壳呢!”
“你就不怕再遇海啸?”我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轻夹马腹。
踏星马嘶鸣一声,载着我们朝着城门奔去,身后的队伍也在喧嚣声中缓缓跟进,终于结束了这场惊险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