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三哥,听你的。”
说完,赵三就把电话撂了。
那张老四做梦都没想到,赵三能给他打电话呀,赵三跟他那可差着俩段位呢。
想当年他是跟着江北大全哥去张老二开业那儿,吉林市江北的全哥去了,这张老四听说张老二段位挺高,还去了不老少全城的大哥呢,他寻思去见识见识,见见世面,就这么着,见过赵三,也知道赵三挺厉害的。
赵三这边拿电话“叭叭叭”就打给张永福了。
这时候张永福正搓着麻将呢,旁边人喊:“哎哎哎哎,操你妈,哎呦,电话来了,接个电话呀。”
张永福一瞅,嘟囔着:“哎呀,长春赵红林,他给我打啥电话呢?按理说就他这段位的大哥,不应该有事儿找我呀,咋也得找全儿哥,也轮不到我呀。”
然后接起电话:“喂,哎啊三哥,三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呢?”
“哎呀,老四啊,你知道三哥我啊?”
“三哥,我记着你电话呢,存着名儿了啊,赵红林嘛,三哥我能不记得你呀?”
“啊,老四,最近你挺好的呗?”
“挺好,挺好,三哥啊三哥,你还记得我呀?”
“当然记得了啊,哎呀,老四啊,有个事儿啊,三哥我冒昧问一下。”
“哎,你说三哥。”
“我这儿有个兄弟啊,跟你之间有点摩擦,三哥我寻思给问问咋回事儿?”
“啥事儿啊,三哥,哪个兄弟跟我有摩擦呀?你说的是那个松原的高大平?”
“对啊,那高大平可是我好兄弟!”
“三哥,这咋回事儿呀,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啊,大家在外面混呢,得讲究点儿啊,那钱也不多啊,我是蓝马出身,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愿赌服输嘛,三万多块钱对你来说,老四,那不算啥钱吧,给他就完了呗,啊,要不这以后见面了,那多尴尬呀。”
“三哥,他妈逼的这不是钱的事儿,他跟我吹牛逼干嘛呀?说什么松原他好使,我寻思,我操他妈让他来缸窑,过来上这要,到缸窑看我给不给,我他妈嗑死他!”
赵三听了,又接着说:“老四啊,有时候啊,这事儿哪多哪少,算不明白吗?啊,你三哥我都出面了,我这面子,我不能丢啊,那大平那可是自家人,要不是自家人,我能说这话嘛,你给个面子,你以后到长春办点儿事儿,哪个事儿还不值三五万呢,就三哥我这点面子,你就给他钱就完了呗,以后到长春有啥事儿,一个事儿就找补过去了。”
张老四一听,嘴上应着:“三哥,那啥,那你让他来吧。”
赵三一听乐了:“哎,兄弟,这就对了啊,转变个思维就对了嘛,你这么的啊,我让大平过去取钱去呗。”
“行啊,三哥。”
“行行行,老四啊,咱们有时间见面聊啊,到长春来三哥安排!”
“三哥拜拜。”
说完,电话一撂。
张老四麻将桌上的兄弟就问他:“四哥,谁呀?我听着好像管你要钱呢,这把是遇到硬茬了吧。”
“操你妈,给他个鸡巴给他,啊,给他,我他妈给他个大脖溜子!”
你看啊,张老四虽然答应赵三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行行,你让他来吧,我给他。”
转脸就骂,“操,给个鸡巴!”
实际上他那时候有钱没钱倒也不在乎这俩钱儿,就是跟高大平较上劲了,纯粹是敷衍赵三呢,可三哥听着那可是当真了。
三哥打完电话,又“叭叭叭”拨给高大平了,高大平那边一接:“哎,三哥啊,怎么说?”
“哎呀大平啊,那个三哥这点面子你还不知道嘛,在吉林省,咱就说榆树徐大伟呀,啊,还有吉林那大全啊老头啊,哎呀,三哥就不扯远了,反正就是给面子了,答应了,给钱,你去吧,派兄弟去啊,到那嘎达,你打电话,你就听三哥的,绝对好使。”
“三哥,我费这么大劲儿,到你嘴里就一个电话的事儿啊,三哥,早知道找你了,你看咱哥们儿之前……”
“哎,大平啊,你这出来我都没见着你呢,你三哥都快成外人了。”
“三哥你这么着,我让兄弟去取钱,我顺道上长春看看你,真想你了。”
“太好了,你来呗,咱俩聚一聚,晚上喝点啊,你过来,过来吧,我等你,你几点能到?”
“三哥,现在两点了,你这么的,天黑之前我到啊,三哥,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行行行,没问题啊,到长春了,三哥肯定最高规格招待你啊,你过来吧,哎。”
高大平把电话撂了,然后把兄弟叫到身边,喊着:“红森呐。”他有个兄弟叫魏红森的。
“平哥。”
“红森,你一会儿啊,跟我一起出发,一会儿到吉林市那嘎岔道,我往长春去,你往那缸窑去,你去见那个张永福张老四,赵三儿跟他说完了,长春的红林三哥都出面了,你一提三哥打电话,他就给你钱了。”
“啊,那个平哥,这事办完了?”
“三哥的面子你还不知道嘛?你这么的,你跟小五他们过去,去几个人儿,不用去太多啊,六七个人够了。”
“平哥,那咱说走就走呗,啊,走吧,出发!”
魏红森应了一声就下楼了,喊着:“小五啊,集合几个兄弟,妈的,跟平哥上长春,咱上吉林要钱去。”
这面就开始集合人了,不一会儿,大波人就齐了,高大平这时候他们就出发了。
从松原那边往吉林这块赶,到吉林这个北线,那个大转盘那嘎达,那个年代他妈高速也少啊,反正就走国道,顺着道就过来了,到转盘那,往那边是南线,这边是北线,到这一拐。
这高大平就说了:“那么呢,你们顺着北线一直走,往那缸窑去,到缸窑打电话取完钱回长春啊,到时候找我啊。”
魏红森一听,赶忙说:“哥,你放心吧,取钱这点事儿,到那嘎达,10分钟的活儿啊。”
魏红森就带着小五开车,一共五个人儿,两台车,方头捷达,就奔着缸窑去了。
这高大平呢,自己坐着虎头奔,带着司机开车奔着长春去了。
很快,大平哥就到长春了,到了圣地亚哥楼下,赵三儿接起电话:“哎呀,大平啊,到了呀,行,我下楼接你,哎。”
三哥麻溜地下楼,接着了高大平,热情地招呼着:“哎呀,大平啊,上楼,上楼啊,那个司机兄弟,让他在楼下大厅待一会儿啊,去洗个澡去吧,去吧。”
高大平的司机听了就去里面洗澡,高大平呢,则跟着赵三上楼了。
俩人一进屋,那是2002年赵三的装修风格呀,他那屋可有三百平呢,办公室装修那都花了四五百万,随便拿个碗啊,杯子呀,小壶啥的,那可都是值钱玩意儿呢。
这边高大平在屋里东瞅瞅西看看的,那边赵三跟他扯着闲嗑。
可想想看,高大平的兄弟那边能那么顺利吗?毕竟高大平跟张永福之前可是闹得挺僵,感觉就有一战要打呢!
高大平的兄弟魏红森,那速度也挺快,这工夫估计天也擦黑了,7点来钟的样子,就到缸窑了。
到了那地儿,找不着具体地方呀,一瞅,有个顶着“缸窑镇”牌子的地儿,但自己不知道往哪去,魏红森一看,心里想着到这缸窑镇找不着地方啊,得打电话问问,问谁呢?那就问张老四呗。
这时候张老四还在那搓着麻呢,电话“叭叭叭”响了,他接起来问:“哎,我说,谁呀?”
“四哥是吧,你好啊,我是松原高大平的兄弟啊,四哥,我平哥还有长春我三哥说让我取钱来啊,之前都商量好了,取钱来了啊,到了那缸窑镇,都看到那个大牌子了,你看咋走呀?”
“你这么的,你径直往街里走啊,街里有个红河菜馆,大菜馆子,你到那楼下等我,那是我一个兄弟开的。”
“谢谢谢谢四哥啊,那我径直走就能到那个红河菜馆了呗?”
“哎,对对对对,别瞎走,径直走到街里啊,到街里你就能看见红河菜馆那大牌子了,不难找。到了门口等我。”
“好了,四哥,哎。”
魏红森撂了电话,就领着小五很快到了红河菜馆,到那嘎达,车也没熄火,人也没下车,也没心思吃饭,就在那等着。
再看张老四那边,撂了电话之后,瞅着兄弟们问:“柱子呢?”
“柱子回家吃饭去了,媳妇儿叫他看孩子呢。”
“去叫上柱子啊,再叫上二老秋,还有大棚、石头,这这这,都叫上,咱往街里去。”
很快,张老四这边,农村嘛,屯亲多,他家亲戚跟前儿附近的,他一下子就找了十五六个挺凶的人,这帮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儿,那会张老四打仗可挺狠的,老洋炮啊,还有大开山、砍菜刀、镰刀、大镐把啥的,丁零当啷的,就上了两个面包车,再加一个轿车,张老四自己坐那方头捷达里,那年代他也没太多钱,就坐那捷达。
张老四坐在车里还喊着:“一会儿到那红河菜馆啊,把这车给他别上,别让他跑了,操你妈高大平,我他妈让他有来无回!”就奔着红河菜馆去了。
到了那地方,车还没等停稳呢,老远就看见门口停着两台车,正是高大平兄弟的两台捷达呀,车还打着灯呢,火都没灭,张老四一瞅,心里想着:“好像是松原的车,不过车牌前面字母不太一样啊,有点拿不太准。”
车缓缓地开到跟前,张老四打电话,魏红森接起来:“喂,哎,你好。”
“哎呀,老弟呀,你开的是那捷达,尾号是三个4,还有个281是不啊?”
“对呀,四哥啊,你到了呀,哎呀,那我下车吧,啊。”
话音刚落,魏红森还没等下车呢,就听着“咔咔”两声,两个急刹车,两个面包车一下子开到前头,一前一后,把他这两辆捷达咔咔就给拦在中间了!
车往那一停,魏红森当时就懵了,心里想着:“这也没带家伙事儿啊,大哥就是让来取钱的,也没说要打仗呀?就算带了家伙事儿估计也白扯呀,这农村土流氓看着挺猛的,一个个都是硬茬子,还都拿着家伙事儿呢,这可咋整啊?”
车门子被外面一顶,感觉事儿要大了呀。
这魏红森一瞅这架势,赶忙喊:“哎呀,干干干干啥呀?你们这是......”
张老四扯着嗓子喊:“高大平呢?我平哥没来呀?派你们来取钱是吧,来来来,带走带走带走,好吃好喝招待你们啊。”
说着,直接上来几个小子,仨人抓一个,俩人抓一个,跟抓小鸡似的啊,前面还有长杆子顶着呢,直接就把人从车上薅下来,往面包车里塞,边塞还边喊:“上去吧,你就上去吧,小五,魏红森是吧,你们全进去,进去!”
后面拿家伙顶着,就这么着,魏红森、小五他们全被塞到车里了。
这时候,远处红河菜馆的老板出来了,这街里的人都认识张老四呀,老板瞅见就问:“四哥啊,这是啥情况呀?”
张老四回了句:“办点儿事儿,兄弟,这两台车放这边看一会儿啊。”
“四哥,你就放心吧。”那老板说完就进屋了。
张永福这边一上车,车开了一会儿停下来,前面是五套大房子,后面还有三套农村那种仓房。
张永福一下车,就喊:“来来来,把松原这装逼要账的给我整那仓房里去!”
手下兄弟听了,前面二柱子推着,后面的也跟着使劲儿,连拉带拽,咔咔就把那几个小子给架到那地方去了。
张福进屋瞅了瞅,魏红森他们这时候都懵了呀,根本就没还击之力,被人架到墙边去了。
人家那帮小子手里拿着大镐把,拿着镰刀,还有小三刺儿、五连毛子、钢管子啥的,魏红森哆哆嗦嗦地问:“哥,你,你干啥呀?”
张老四冷笑着说:“赵大平子,哦不,你平哥不来,我跟你平哥说好了,只要你平哥敢踏进缸窑一步,我说了,好吃好喝招待他,这不嘛,你平哥没来,今天你们代表了,到我缸窑来要钱,哼,你们知道钢窑镇的水有多深啊,大缸有多深呐?啊,刚窑这地儿真能淹死你们几个!
兄弟们,人家大老远来的,好吃好喝招待吧,吃点什么镐把吧,小刺儿刺儿啊,小披头子,小鞭炮啥的吧!”
那帮兄弟一听就明白了,抄起大镐把,照着魏红森和小五他们就招呼过去了,“咔咔咔”,打得魏红森他们嗷嗷喊:“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别打了大哥,哎,饶了我们吧,哎呀!”屋里头那是嗷嗷干,一顿乱揍啊。
张老四就在门口,不紧不慢地抽着烟。
等屋里打得差不多了,一个兄弟出来说:“四哥,全他妈干趴下了。”
“行了,别打出人命啊,哎,兄弟,住手吧,进去看看。”
张老四这才进屋一瞅,好家伙,这几个哥们儿呀,仰面朝天的,趴在地上的,被魏红森和小五他们都打得翻白眼了,进气多出气少,差点就没气了,打得那叫一个惨呐!
张老四走到跟前,慢悠悠地说:“兄弟,记住了啊,算你们倒霉,替你大哥受着吧。我叫张永福,张老四,缸窑的,告诉你,你大哥不服,上我这来!再敢来缸窑,下一次啊,我好吃好喝的全套可不止这点儿了,这次就给你们点儿教训。”
魏红森在地下听着,有气无力地回着:“啊,听明白了,四哥,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滚犊子吧。这么的,哎,给他们整辆车,送街里去。”
手下兄弟听了,咔咔地把魏红森和小五他们又全塞到车里了,一共六七个人呢,塞进去之后,开车奔着钢窑镇去,到了饭店门口,“叭”的一下,把他们给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