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拐卖妇女,遇到的都是大哭大喊的,这么一句话不说,直接下死口咬人的还是第一个。
她惨叫一声,疼得脸都打颤了:“哎呦,你属狗的,快点放开我。”
男人大惊,松开两个孩子要去拽郭彩霞。
但郭彩霞满口是血,松开口像是疯了一样往刚刚看热闹的人群中冲去,尤其冲那几个刚刚说风凉话的男人,上去张口就咬人,逮着哪里咬哪里,凶得简直比狼都吓人。
“我个娘嘞,你媳妇怎么咬人!”
“玛德,不会有疯狗病吧,被这样的人咬了要死人的!”
“快点按住她!”
……
老太太忍着痛按住郭彩霞,她力气也大,却硬是摁不住郭彩霞,只能赶紧招呼男人:“快点幺儿,咱们赶紧上车。”
刚刚那些人看热闹,现在都被咬了,还能让他们走?
一个个捂住冒血的伤口围住他们:“你疯媳妇咬人了,还想走,赔钱赶紧赔钱!”
老太太和男人慌了,交流一个眼神,干脆一个人抓住一个孩子:“把她留下来,咱们带着孩子走。”
反正一个咬人的疯子带回去也不值钱!
郭彩霞不语,只一味咬人,他们想走怎么可能?
一个彪形大汉抓住那老太太:“你儿媳妇咬了人,不赔钱别想走!”
火车站本来就有执勤的公安同志,很快来了几个人把老太太和男人围了起来,连带着郭彩霞和一对儿女也跟着去了派出所。
现在郭彩霞彻底安全了,不仅安全了,她还拿着纸条请公安同志帮忙找人民南路东头一个叫做李胜利的男人。
因为郭彩霞的‘英勇行为’,公安局大队长亲自接待了她,还夸她有勇有谋,值得所有大家学习,也答应了郭彩霞找人的请求。
八十年代末,即便是公安找人也没这么快,更何况郭彩霞并不知道具体地址,对于李胜利在鹏城干什么,她知道的信息也只是工地上干活的……
到了晚上派出所的人只能先把人安排在附近的招待所,郭彩霞带着一对儿女这才终于敢睡了一个好觉。他们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十点多,还不知道李胜利往家里打电话,现在找人都快找疯了。
一直到下午季思远和季思安联系到火车站的地头蛇大飞哥,才打听出来,昨天派出所在火车站抓了两个‘拍花子’,当时好像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带了两个孩子。
不过那妇女厉害得很,不仅没让人贩子拐走,还把人贩子咬掉了一块肉,又冷静又凶猛,连公安同志都在夸奖她,还说她是当代花木兰,打算把她被人贩子绑架的事情作为典型宣传,好帮助更多的人。
李胜利一听这话立刻失望了:“不可能是彩霞,她哪里来的这个心眼,带着孩子能找到坐车的地方就不错了。”
他甚至怀疑郭彩霞现在人根本没在鹏城,她会坐火车吗,能认识火车票上面的时间吗,知道怎么进出火车站吗?他想着明天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或许郭彩霞这会已经带着孩子灰溜溜回了家,连县城都没出!
想到这里,李胜利更气了:“工地上忙成这样,我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她不在家里看好孩子,还要给我添乱!”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抱怨郭彩霞了,这一路担心归担心,但更多的是抱怨。
谢云舒心里叹口气,她并不想参与李胜利的家务事,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李哥,你不觉着本身这件事就是你做错了吗?如果一开始你给嫂子打电话好好说清楚,她又怎么可能带着孩子来找你?”
李胜利眉头死死皱着:“和她说什么,她又不懂工程!”
谢云舒:“嫂子是不懂工程,但她懂心疼你担心你。”
如果就像李胜利说的,只要月月打钱过去,郭彩霞压根不在乎他在外头过得辛苦不辛苦,挣钱容不容易,有没有出事,那她日子过得比现在快活多了。
毕竟按照李胜利的挣钱能力,比大部分男人强多了,一个月给家里一百多块钱,郭彩霞就是不种地都没关系,只在家里享受多好?
李胜利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才哑着嗓子开口:“我挣钱也是为了让他们娘三过好日子,不是让她胡乱猜测。”
李哥是一个好人,就算不能算顶尖的好男人,但在这个年代,他已经比很多男人强许多了。
谢云舒笑了笑,宽慰他:“咱们先去公安局看看情况,说不定那位有勇有谋的花木兰就是嫂子呢!你还记得在海城的时候,嫂子可厉害着呢,只不过平时有你在,用不着她表现自己罢了。”
李胜利想到有勇有谋四个字,怎么也没有办法和自己那个木讷老实的媳妇联系在一起。
不过去派出所问一问也是好的,说不定还有其他消息。
因为火车站那边的派出所离这边很远,季思安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便让季思远开车带着他们去找人,谢云舒上车之前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六点多了。
等着从那边回来,恐怕天都完全黑了。
她想了想嘱咐韩景和:“你帮我给沈苏白说一声,我有点事情让他自己吃饭就行,不用等我。”
韩景和应下来:“我下班了就去。”
但车子前脚刚开走,那边沈苏白就带着牛皮纸包的乳鸽来项目部接她下班,他还记得上次她说过好吃,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就买了一只。
孟逸宁还撇嘴:“我看这记忆也不用恢复了,呵,结婚一年又重新回到处对象的阶段,这搁谁谁不迷糊?”
陷入热恋期的沈苏白比结婚后的沈苏白都可怕,天天拿着那个钱包翻来覆去,今天还让他去借相机,说要重新拍一张合照把原来的照片替换下来。
真是可笑,好像原来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韩景和也是准备上楼,见沈苏白来了,连忙开口:“谢总和李哥他们坐车刚走,说是让您自己吃饭,不用等他……”
沈苏白看向他:“坐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