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
几乎是命令刚下的瞬间，一阵特殊的琴声传来，众人则是一脸的懵，大殿之上哪来的琴音？
赵晏和李言笑也觉得奇怪，但突然反应了过来，却只见那三人已经爆体而亡，场面无比凄惨。
“啊！”赵书颖一声惊呼，眼前惨烈的景象她从未想象到过，更别提如此近距离地目睹了。
这几个人就这么死了？赵书颖一下子像被钉住似的，动也动不了。
“公主莫慌，臣去看看。”
李言笑安抚好公主后，壮着胆子上前查看他们的尸体。
“陛下，这三人皆是被人下了蛊虫，当作药人，刚刚那阵琴音就是操控他们的。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查明，也没有问清楚他们假冒大臣的目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其背后之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李言笑斜眼看向一旁看戏的赵放和鬼医，但她却是很奇怪，这二人都在现场，不可能是他们传出的琴音，莫非他们还有后手？
赵晏也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既然现在人证没了，那么也就没有退让的地步了。
“几人之前一直听命于三弟，如今真面目被戳穿，却惨遭灭口，你当真绝情啊。来人！将此二人带出去，打入大牢！”
“二哥惯会推卸栽赃，听信奸佞，动摇朝纲，来人！随我清君侧！”
“清君侧？”赵晏猛地拍向龙椅扶手，玄色龙纹在烛火下翻涌着戾气，“赵放，你私养药人、伪造官身，如今竟敢在金銮殿上兴兵作乱，当真以为朕的禁军是摆设？”
话音未落，越泽已按剑上前，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陛下有令，拿下逆贼赵放！”
殿外忽然传来甲胄相撞的脆响，御林军的红缨枪如林般堵在殿门，萧牧的声线透过重重人影撞进来：“御林军在此，谁敢异动！”
赵放却忽然笑了，他身后的鬼医缓缓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宽大的袖袍滑落时，露出腕间缠绕的银链，链端坠着三枚青铜铃铛。
话音刚落，地砖缝隙里忽然渗出暗红汁液，那些原本侍立两侧的内侍突然双目翻白，指甲变得乌黑尖利，竟如鬼魅般扑向禁军。越泽挥剑斩断一人手臂，断口处却涌出密密麻麻的蛆虫，腥臭气瞬间弥漫开来。
“是药人！”李言笑将公主护在龙椅侧后方，指尖悄然扣住袖中银针，“这些内侍早被下了蛊！”
底下的一大帮臣子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四处躲避逃窜，李言笑和楚瑶，叶明月，赵书颖躲在一侧，时刻注视着大殿上的情况。
赵晏瞳孔骤缩，他竟没察觉身边藏着如此多的药人。萧牧在外厮杀的声浪也越来越近。
“二哥，你以为清了三个假官就能稳坐帝位？”赵放踩着满地狼藉走向龙椅，鬼医的青铜铃每响一声，就有药人扑倒一片禁军，“先皇偏心，立那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废物为储，如今他如愿了，这天下，本就该由有能者居之！”
“你也配谈能者？”赵晏抓起案上的玉圭砸向赵放，却被鬼医衣袖带起的劲风挡开，“你用活人炼药、勾结奸邪，若让你掌权，北阳的基业迟早要毁在你手里！”
这话像刺中了赵放的痛处，他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气直逼赵晏面门：“至少我不会像你，靠一个女人的垂帘听政苟活！”
软剑即将及颈时，越泽横剑挡开，火星溅在龙椅扶手上。两人缠斗间，李言笑忽然瞥见鬼医袖口露出的半张符咒——那符咒上画着南国特有的蛇纹图腾，与她曾在医术如出一辙。她心头一凛，却见鬼医正垂眸捻着铃铛，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与此此时萧牧终于杀进殿内，御林军的长枪组成防线护住龙椅，他肩上插着半截箭羽，声音嘶哑：“陛下，宫门处有异动，像是……有不明身份的死士混了进来！”
赵晏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药人，眼角余光瞥见鬼医悄悄捏了个诀，药人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异香。
“你在搞什么花样？！抓住那个人！”
“不对劲。”李言笑突然按住公主的口鼻，“这香气有问题，大家屏住呼吸！”
叶明月与杨钰顿时回想了起来，没有人比他们更为熟悉这股味道。
“这股味道和那日逍遥馆的一模一样，也和父亲书房里的一样。”叶明月运功屏气，向李言笑说明情况。同时众人也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赵放就开始布局谋划了。
他的狼子野心远远超乎了李言笑的想象，她也猛然回想起他们刚成亲那时，他有好几天带着酒气晚归，现在看来肯定也和这几人脱不开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拉拢不成就杀了他们，还找人取而代之。简直是个魔鬼！
越泽正与周昊缠斗，闻听此言猛地闭气，却见两名亲卫已经瘫倒在地，脖颈处爬着细小的红色虫豸。他心头一震，这蛊术路数太像那位故人的手笔了。
但他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便开始全力迎战周昊，二人同样都是暗卫出身，论身手，越泽在周昊之上，可是今日却打得不分伯仲。
“师傅！”赵放下意识喊了一声，软剑攻势却没停，“这些药人不对劲！”
鬼医抬眸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如常：“殿下专心御敌，老臣自有办法。”说罢摇动青铜铃，那些原本混乱的药人突然转向，竟全朝着禁军扑去。
赵晏见状冷笑：“三弟，这就是你信的好师傅？把禁军都杀了，就算你上位，还能有什么依仗！”
赵放被这话噎得心头火起，却又不得不承认，鬼医此刻的举动确实蹊跷。他挥剑逼退赵晏，正想质问，殿外突然传来更凄厉的惨叫，夹杂着诡异的笛声——那笛声与方才操控假官爆体的琴音颇为相似，只是调子更阴邪。
“是南国的巫音！”李言笑脸色煞白，“他们在用音律操控蛊虫！”
鬼医的手指在铃铛上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摇动，只是眼神不自觉瞟向殿外。赵晏捕捉到这个细节，突然朗声道：“萧牧，传令下去，关闭所有宫门，严查今日入宫的南国使臣！一只苍蝇都不要飞出去！”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赵放却没察觉这些猫腻，只当赵晏在转移注意力，“南国不过是臣服于北阳的小国，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撒野！”
话音未落，一名禁军踉跄着撞进殿内，胸口插着根淬了黑血的骨针：“陛下……那些死士……不怕刀剑，中了箭也能爬起来……”
赵晏看向那些依旧疯扑的药人，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瞥向鬼医，对方正低头摆弄铃铛，仿佛对殿外的事充耳不闻，可那捏紧铃铛的指节已经泛白。
“赵放，你我争斗多年，却都忘了一件事。”赵晏突然收剑，镇殿宝剑“哐当”一声插在地砖缝里，“先皇临终前说过，北阳最大的敌人从不是自家人，是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
赵放挥剑的手顿住，看着那些不怕死的药人，又看看鬼医反常的沉默，忽然觉得后颈发凉。他想起这些年鬼医总能拿出诡异的蛊术，想起那些被当作药人的俘虏多是南国边境的流民，想起每次自己与赵晏斗得两败俱伤时，鬼医总会说“这样才好，能趁机铲除异己”。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