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下情况,发现庄岩这小子居然被国安的人惦记上了,还想挖墙脚?
大老板一听,当场就炸了。
什么玩意儿?我这儿主心骨还没走呢,你们倒敢打起算盘来了?
能忍这事儿?
直接一个电话甩到国安头头上。
俩老头为了个年轻人,差点在电话里吵起来!
王宇送勋章过来的时候,这事早心里有数了。
干脆先给庄岩透个底,让小兄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为啥偏偏是他来送勋章?
因为庄岩立下的那些一等功案子——清一色都是国安接的活!
“喂,你们是不是把我卖了?”
庄岩眼皮一掀,眼神直戳王宇,心里门儿清,哪还需要多想。
“哪能啊。”
王宇两手一摊,装得挺无辜,“你自己去找你们家老大问不就结了?”
“我现在敢去?”
庄岩翻了个白眼,气都不打一处来。
“一级优秀人民警察称号,这种荣誉你能不去领?”
王宇一脸酸溜溜的羡慕劲儿,“正好你休假,跟我一块上京得了。”
庄岩:……
没办法,只好闷闷地跟蔚烟岚说了一声。
但这次进京,没让姐姐陪着。
怀孕坐飞机不方便,高铁又怕累着。
只能让她老老实实待家里等消息。
最后,庄岩跟王宇两个人搭上了飞北京的航班。
落地之后,机场外头停着一辆黑亮的大红旗。
“喏,你家老大派来的车。”
王宇嘴角一扬,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
一辆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是庄岩同志吧?”
对方笑呵呵地打招呼,“我们首长让我专程来接您。”
王宇冲着庄岩摆摆手,人影一闪就没影了。
庄岩心里七上八下,硬着头皮上了那辆红旗。
车子一路开进警察部大院。
抬头一看那栋楼,庄岩脑子里蹦出四个字:气势逼人。
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
那种压过来的感觉,实实在在,没法忽视。
跟着中年人走进大楼,一路乘电梯到了顶层。
然后拐进一间办公室门口。
“稍等。”
中年人笑着对他说了一句,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路上他已经说过,自己是大老板的秘书。
放在地方单位,级别比滨城市局的周为民还要高出一头。
老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可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进来吧。”
秘书探出身,对着庄岩一笑:“刚好,首长现在有空。”
“好!”
一身警服的庄岩拉了拉衣领,整了整肩章,抬脚迈了进去,眼睛快速扫了眼屋内布局。
嗯?
屋里陈设简单得很。
除了面积宽敞些,就跟普通机关办公室没啥两样。
接着,他的目光就被角落的一把椅子勾住了——
那是一张老旧的红木椅。
扶手被磨得发亮,明显是经年累月被人摸出来的光润感。
岁月留下了痕迹,却没留下破败。
反倒越看越有种沉甸甸的味道。
就像坐在上面的那个老人一样。
庄岩站定,正对着那位老人看了过去。
对方身形并不魁梧,穿着一件宽大的外套。
可那双眼睛,偶尔闪过一点光,像是穿透了无数风雨。
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见过太多事的人才有的眼神。
“敬礼!”庄岩抬起右手。
“呵!”
老人撇嘴一笑,眯着眼盯着他,“这就是咱们警界的大红人,庄岩同志?”
语气怪怪的,听着像调侃。
庄岩顿时尴尬了,举着手也不是,放下来也不合适。
“行了。”
老人笑着起身,走向旁边的会客区,在沙发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聊。”
庄岩敢不从?
当然不敢!
规规矩矩走过去,坐得一丝不苟。
老人没急着说话,低头摆弄起茶几上的茶具。
一会儿秘书提着热水进来。
老人打开茶罐,轻轻抖落一点茶叶进壶里——是红茶。
一股香气立马飘了出来,庄岩鼻子一动,精神一振。
好东西他家里也有,姐姐不差钱,这种玩意儿见多了。
可关键是,透过王蝶传递来的感知反馈,这茶叶来历不一般。
水冲下去时温度不算高,反而缓缓释放香气。
等了一会儿,老人提起茶壶,倒了两杯。
茶汤澄澈透亮,颜色如玫瑰浸染,干净得像能照见人心。
“懂这个吗?”
老人递了一杯到他面前。
“这个嘛……”
庄岩摇摇头,实话实说:“不太懂。”
“尝尝。”老人努努嘴。
“谢谢。”
庄岩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眼睛唰地睁大了。
茶不烫口,入口清爽,后味却厚实得惊人。
满嘴芬芳,舌尖泛甜。
“真不错,好喝。”
他是真心夸的。
以前觉得喝茶就是做派,装模作样。
今天才知道,原来好茶真能让人改观。
回头得让姐姐想办法搞点同款回来。
“哈哈!”
老人笑出声,像个得了糖的小孩似的得意。
这一刻,他身上没有半点威压,只像个和蔼的老头。
忽然间,笑容收住。
他盯住庄岩,声音低了几分:“你说,老吴为什么夸你是好孩子?”
四目相对,庄岩心头猛地一紧。
那双眼就像两把刀子,扎得他眼睛微微发刺。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也只有这样一双眼睛,才配掌管整个国家的执法重器!
而在这样的目光下,庄岩竟生出一种——根本说不出谎的感觉。
于是他没开口,只是静静回望着老人,视线稳稳当当,没丝毫闪避。
“哦?”
老人眉毛一挑,眼里掠过一丝讶异,重新打量起庄岩,慢慢点头,“那你告诉我,老吴当时问了你什么?你怎么答的?”
“他问我……”
庄岩语气平静,“对这个年代,还有咱们国家,怎么看。”
“嘿,这老家伙。”
老人笑了笑,继续追问:“你怎么回的?”
“我说……”
庄岩顿了顿,声音清晰,“我们现在过的不是个太平世界,只是运气好,活在一个太平的国家里。”
老人一下子怔住了,直直看着他。
这一盯,就是十几秒。
回过神来,老人脸上的神情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皱了又平,最后只剩下一汪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