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萱看着徐天爵,接着握住他的手腕,力道比平日重了几分,“她有孕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正是反应大的时候,你整日往军营跑,可曾记得给她寻些岭南来的酸杨梅?”
“算算时间,还有一个月,岭南的酸杨梅就成熟了,你要早些派人去寻,女子孕期不是小事,一定要精心照料,而且这有可能是你的嫡子,你要上点心. . . . . .。”
徐天爵听着姐姐这么叮嘱,他也知道,不管于情于理,他都要好好照顾张嫣。
“这是我让人从库房里取来的紫苏叶,冲泡代茶,有助于缓解妊娠呕吐和胸闷,你晚间拿井水泡了,女人多关心一些,是不会有错的。”
“嗯,姐姐放心,”昨儿我特意绕去果子市,寻了最新鲜的点心、水果蜜渍着,这会儿该冰在荷花缸里了,府里虽然什么都有,但是一直吃也会腻,所以我给她寻了不少的新鲜玩意。”
接着他顿了顿,见姐姐眉间仍有忧色,又补了句,“上回她嫌屋子里熏香闷人,我已叫人撤了龙涎,换了她爱闻的建兰。”
檐角风铃忽然叮咚作响,穿堂风卷着几片茉莉花瓣落在桌上。徐芷萱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个锦缎小包推过去:“这是同仁堂新配的安胎丸,里头有长白山的野山参须。你每日看着她用温黄酒服半丸,切记不可贪多。”
她望着弟弟将小包纳入袖中,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你大哥执拗,和谁都说不上话,也不爱搭理别人,你我自小关系就近,你有子嗣,我是真心高兴,你也不要嫌我唠叨。”
“这世间女子承受本来就多,你去娶了她,自然要好好对她,万不能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不把人当人。”
要是张嫣是高门大户,徐芷萱也不会说这些,高门大户自然有娘家撑腰,也不怕夫家为难,难的就是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
她虽然相信自家弟弟的人品,但也害怕被京师的纨绔子弟给带坏,毕竟人总是会变的。不过这次她显然是想多了。
“知道了,姐。”徐天爵望着姐姐,喉间忽然发紧,这辈子除了母亲就姐姐对她最好了,连父亲都比不上。
上辈子他最羡慕的就是别人有个姐姐,这辈子也算如愿了。
这时远处钟鼓楼传来暮鼓声声,徐芷萱起身替弟弟整理衣襟,指尖拂过他腰间新配的羊脂玉坠——那是她去年从江南寻来的。
“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也长大了,该去办自己的事了。”
说完,便不再犹豫带着丫鬟便回到了马车上。
徐天爵看着姐姐的背影,也是感触良多。
“大人,有个考生带了这个。”这时一名锦衣卫呈上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半片写满蝇头小楷的绢帛。
徐天爵皱眉接过,借着光细看,只见上面写着“郡县制三利五弊”——这正是何宗彦、朱国祚讨论过的考题方向。他转头望向侯国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