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外,一处冰雪之地。
方鸿脚踏实地,感受着自己的肉体,总感觉怪怪的,还需要时间适应柱外宇宙。
“我的眼睛怎么了,好疼,好像看不清东西了。”伊乐揉着眼睛。
“你这个症状是雪盲。”小赫辨认道,“雪地与冰面对紫外线的反射十分强烈,注视久了,眼睛就会收到严重损害。但是我们刚到这里,不该这么快就导致雪盲才对……”
方鸿伸出手掌,漫天大雪落在他的掌心,却没有立刻融化。
“恒星光芒炽盛,却无法撼动覆盖的冰雪,看起来十分妖异。”
小赫唤出一抹红光,融入伊乐体内。伊乐的痛苦感一下子消失。
“哇,感觉视野清晰了许多。”
“不客气。”小赫微笑,看向四周,“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正确的降落地点,我们只需要静待时机。”
“无冕之王说过,警示器闪烁的时候,就要回到最初到达的地方——也就是这里,那我们到时候要怎么才能找回这个地方?”伊乐问道,方鸿和小赫都是肉身过来,唯有她只能通过意识解构仪传送过来的。
方鸿的特殊性能让他依旧能在柱外宇宙行走,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这里除了冰雪还是冰雪,四野茫茫,每一处景象都是相同的。
“算了,先不说怎么回到这里,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走出这里吧。”伊乐叹息。
“那边好像有人。”小赫看向北方。
“坚持住,我们快回到居民区了。”一位少女背着个人,在风雪中走着。
“谢谢你,请你将我的手环带给我的家人吧……”背上的人虚弱地说道。
“如果你真的感谢我,那就好好活下去。”少女咬牙说道。
“我也想再多活一会……再多一会……但……”少女背上的人说着说着,化为冰雪消失。
“那只亚比,就这样消失了?”伊乐不可置信,又悲伤的说道。
溃散为冰尘,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方鸿想起了乌托邦的溃散病。
“他们刚才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什么声音?”小赫仔细聆听着远方的声音。
远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可怖的风暴逐渐形成,正席卷而来。那凛冽的风夹杂着冰雪、碎石还有枯木,遮天蔽日,仿佛光明从未来过。
“快跑!”方鸿将伊乐和小赫抱在怀里,就准备跑路。
回头望去,那少女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方鸿一咬牙,那少女是个良善之人,方鸿也做不到看着无辜的人被暴风雪吞噬。
“抓紧我。”
伊乐点头,紧紧抱住方鸿的脖子,方鸿的右手抓着小赫,快步向少女的方向跑去。
“喂,暴风雪来了,赶紧跑。”
眼看少女跟个呆子一样,方鸿气不过,将她拽过来,夹在胳膊下,脚步飞快,目光搜寻着避难所。
最终一个滑步,冲进一个溶洞里,洞口设置了个防护阵法,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风暴声渐渐远去,向着别处肆虐。
“呼,好险……我说,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少女打量着方鸿,她其实是准备救他们三个脱离暴风雪的。
唉……
”我叫瓦尔基里,蒙特罗索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对这里的危险一无所知。“瓦尔基里告诫道,”你们这样的外来者,我每年都能遇到几个。“
”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蒙特罗索,能跟我们讲讲吗?“
”你们不知道还敢踏入这里?“瓦尔基里皱眉,不是一般的冒险者,是一群无知到无以复加的超级笨蛋冒险者。
”蒙特罗索冰原之上,万物凋零。这些终年不化的冰雪,会酿成冰蚀风暴,毁掉途经的一切。“
”而冰蚀本身,也会长年累月地入侵我们的身体,最后令我们溃散为冰尘。你们应该看到了我当时背着的亚比,他没能撑到我带他回家。“
”连我们都难以抵御的冰蚀,外乡人又如何能全身而退?偶然踏入蒙特罗索的外乡人,不会像我们一样溃散为冰尘,但也大多埋骨于蒙特罗索。“
”而冰蚀,也只是这片冰原重重危险中的一部分,还有常常随之而来的冰霜巨兽。趁着冰霜巨兽还没来袭,你们还是快走吧。“
小赫提出疑问:”冰霜巨兽也是这片土地的造物吗?听名字,像是完全由冰霜凝聚而成。但我仍有一种十分强烈的违和感……“
轰!
门口的结界破碎,一只冰霜凝聚而成的巨龙虎视眈眈,似乎就是瓦尔基里口中的冰霜巨兽。
瓦尔基里握着自己的武器——一把冰枪,冲向冰霜巨龙。枪尖凝聚出一道蓝光,将冰霜巨龙冻住,瓦尔基里蓄力、穿刺,长枪贯穿巨龙,将它带出去,枪身随后冒出火光,在不远处引发爆炸。
”不相容的冰与火,却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小赫鼓掌,为瓦尔基里的表现喝彩。
”这是我的特殊能力——烈火冻结。但我的火只能暂时融化蒙特罗索的坚冰,过一段时间就会复原。除非将冰霜巨兽击碎,否则无法真正杀死它。“
瓦尔基里冷着小脸,随后发出一声叹息。
”我没能救下那个孩子,他这一生循规蹈矩,温和善良,几乎从未离开过居民区。也许是冥冥之中感到大限将至,他只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他如愿看到了居民区外的世界,我想他绝不会怪你的。何况,冰蚀的侵害,并非你所能控制。“方鸿安慰道。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遏制冰蚀的蔓延吗?“
”有的。“
瓦尔基里展示一个手环:”蒙特罗索人会佩戴可以平衡体内能量、延缓冰蚀入侵的手环,每只手环都会录入佩戴者的信息。但尽管如此,也只是延缓,无法阻绝。“
”蒙特罗索人这一生,最珍贵之物莫过于此。我将那孩子的手环带回去,也算是给他的家人留个念想。“
方鸿问道:”那你与你的族人何不离开蒙特罗索?此地的环境恶劣至此,总要寻找新的出路。“
瓦尔基里摇头:”背井离乡,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决定的事。但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我们无法离开这里。曾经有人尝试离开,只踏出了一步便被某种力量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