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一轮艳阳高挂虚空,虽然没有什么温度,而还是让人感觉尤为明艳,万里无云之下尽显一片晴朗,只是这空气中处处透着无比的酷寒。
三九已过;
按说此后会渐渐温暖,但此时此刻依旧是无比的酷寒,好在并没有太大的冰天雪天,今年的风雪似乎少了很多。
官道之上也算人来人往,甚至有几辆马车奔影,高大的城墙尽显雄伟,尤其是那两扇尽显厚重的城门,两侧兵甲林立,隐隐有些极其的森严。
这里是豫州府的北城门!
豫州城乃中原腹地一座大城,虽然比不上京城那般的豪华,但也是处处透着极其的繁荣昌盛,此时正午时刻城门前人影重重,尽显一片热闹。
低声细语连连响起,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让人感觉无比的温馨,一道道人影虽然略显急促,却隐隐透着一片欢愉,尤其是路边左右观望的一双目光……
一身青色布衣,不但略显有些破旧,甚至还隐隐透着凌乱。
身形看着很是修长挺拔,但此时那身影畏缩,双臂环抱,更是就那么二五八万地蹲在路边,不但透着极其的猥琐,甚至都有点像是欠抽般的感觉,但好在那双目光始终一片清明。
这怕不是一个傻子吧?
傻子倒也说不上,但绝对是个呆子;
这不知何时出现的青衣汉子,可是苦苦蹲在这城门前将近两个时辰,若不是那双目光频频左右观望,让人还以为这是一尊石像呢!
无人过问,甚至连城门的守卫都懒得搭理;
这种犹如混子一般的存在,就算行事有些诡异,也不会有人太过注意,毕竟谁也不想轻易招惹这种麻烦。
这种人通常都很招人厌恶的!
人来人往;
城门重地本来就极为喧哗,但没有人敢过多的停留,偶尔几道目光瞄了一眼那路边的身影,却也是匆匆而过。
太冷了;
虽然现在是正午时刻,而且也算艳阳高照,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就连那轻风中都透着刺骨般的冰冷,仿佛一柄柄小刀生生切割一般,那道青色身影也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
“你说那家伙是什么人?”
一名城门守卫轻声说道,一双目光也缓缓望过来,只是隐隐透着一片疑惑。
“谁知道呢?怕不是个傻子吧?”
另一名守卫也急急回道,只是那神情间尽显厌恶,甚至都很是有种调笑般的感觉。
“傻子?
傻子能蹲在这城门口几个时辰?傻子难道都不知道冷?你没看那脸都冻得跟猴屁股似的吗?”
那双目光在定定之下,猛然流露出稍许的心疼。
“管他呢!
这种混子城中很多,说不定就是一个无赖,只要安安静静不闹事就好,不然……”
“唉!
别这么说!
说不定那就是一个无依无靠之人,这可能是被逼的无处可去,看着很像一个苦命人,不然我前去……”
那双目光再次浮现一片怜惜。
“别别别!
你可千万别找这种麻烦,我们都快要换岗了,安安稳稳点不好吗?大不了实在心疼,等下了岗你再前去问问。”
“对对对!
再有半个时辰就换岗了,到时再好好去问问,如果真是一个走投无路之人……”
那双目光再次望了一眼,最终还是缓缓收回,只是隐隐流露出不小的感慨。
他们是城门守卫;
这虽然看着很是低微的存在。却肩负着不可小觑的责任,尽管这里是豫州府,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大字,至于那青衣汉子……
驾驾驾!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突然传来,只是隐隐之中带着极其的急促,不过眨眼间一匹骏马浮现,只是那马上之人……
一身青袍看着很是普通,隐隐之中透着一片片污渍,身影也略显苍老,而且看着还尤为清瘦,一头花白是那么的明显,而且还隐约感觉那左腿间似乎……
这是一个将近古稀的老汉,而且看着很像一个叫花子,但那匹纯黑的骏马可异常高大,四蹄翻飞之间透着极其的强壮,这好像看着很不相搭?
这样的一个老汉还能骑得动马吗?
“停……停下!
城门之前不知道下马缓行吗?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
一声极其响亮的暴喝,两道布甲身影急急奔出,手中长枪闪着寒光也直直举起。
什么玩意?
这里可是豫州府,就算是一座小城也是有规矩的,这样在城门前策马狂奔,可是犹如闯城一般,那是要被拉出去砍头的。
这老汉该不会是疯了吧?
吁!
一声响亮的嘶鸣,骏马猛然停下,马上的老汉虽然双手紧紧勒住马疆,却尽显一片惊慌,还差点生生从马上摔下。
“对……对不住!
各位军爷莫要……莫要动怒,小老儿平时不常骑马,这还有有点……有点……”
老汉急急地说着,虽然身在骏马之人,却尽显一片手忙脚乱。
“老丈安心!
城门之前确实不得策马奔腾,您老还是快……”
“二叔!”
一片无比响亮的惊呼。一道青色身影在猛然站起间突然窜过来,极其的喜悦中似乎透着莫大的兴奋,隐隐都很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你……你这是……他……他……”
一名城门守护本是缓缓走过来想要搀扶,但这突然惊起的变故,一双目光犹如痴傻般的定定望着。
“哎呀,二叔啊!
您老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小侄可就要死求得了!”
青衣汉子急急地喊道,双手伸出紧紧抓着马疆,俯身低首之间尽显一片悲切,隐隐有种声泪俱下般的感觉,看着让人很是心疼,只是那隐隐中的两道目光……
“你们……你们……你们是叔侄?”
城门守卫低沉问道,神情间不但很是震惊,而且还尽显一片疑惑。
苦苦的两个时辰;
这就算是亲亲的一对叔侄,也不用在这般酷寒之下傻傻等待吧,这该是一种怎样的亲情?
这看着也不像是生死攸关吧?
“啊?啊!
对对对!
这是小老儿的亲侄子,刚刚骏马惊慌之下都没看到!”
青袍老汉也急急说道,只是那神情间似乎很是不自然,似乎隐隐流露出莫大的惊诧。
“呵呵呵呵!
您老这侄子可真是孝顺,这都在城门口守了两个时辰了,你们叔侄还是好好聊聊吧!”
城门守卫苦笑着说道,缓缓转身离开,只是那轻轻的摇头间,似乎透着无比的感慨。
这真的像一对亲叔侄吗?
“你这憨小子!
二叔不是说过今日会回来吗?你不在家里好好等着,跑到这城门口傻等着干甚?”
略显严厉的话语似乎透着不小的怒气,但那急急的翻身下马间,仿佛尽显一片慌乱,一双老眼也很是飘忽。
“你小子怎么敢跑到城门口?”
“没事的二叔,我现在这样没人认得出来!”
“胡闹!
你知不知道现在江湖俱是传闻,说你小子将要大难临头了!”
“知道知道!
所以小侄才在这城门前等候,这不是担心您老吗?”
“放屁!
老头现在还有谁能记得,何况现在已到豫州府,你这小子肯定又有什么……”
低低的话语间;
两道身影互相搀扶着走向路边,那匹高大的骏马也被牵走,只是隐隐透着几分诡秘,不由间让几双目光瞄上一眼。
没啥稀奇;
不就是一对也许很久未了的叔侄,很可能同是孤独伶仃之人,但一份极其的孝心确实令人很是感动,只是那已是走到隐蔽之处的两道身影……
“你不是应该身在少林寺吗?怎么就突然跑到这豫州府了?”
低低的话语透着尤为的严厉,略显苍老的身躯定定站着,神情间已是流露出不小的怒色,甚至连手中的马缰都已丢弃,只是那左腿间似乎……
“您看先别生气嘛!
这一天一夜的马不停蹄,您这左腿有没有事,小的还是先给您看看吧?”
青衣汉子轻笑着说道,双手搀扶之下尽显小心翼翼,那张极为普通的面容也满满的担忧,一双目光流露出无比的心疼。
“别废话!
你家老头还死不了,好好说话!”
“不是!
我得先看看您老这条腿,也不枉费我苦苦等这两个时辰,若是您老有点……”
青衣汉子再次急急说道,快速蹲下间已是双手伸出。
“放屁!
你是存心给老头添堵是不是?赶紧说!”
“真没事?”
一双目光缓缓抬起,透着几分调皮,却尽显无比的担忧。
“没事!
老头虽然残废却还没有不能动,好好说你的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双老眼也在急急低垂中,似乎流露一片怒火,但那无比的关切之情却极其明显。
“呵呵!
我也是清晨刚到豫州府,也算是顺路前来看看,这还不是放心不下您老吗?”
青衣汉子缓缓站起。只是那神情间很是尴尬。
“刚到豫州?
你不是说会在少林寺等我吗?怎么突然跑来豫州?再说那江湖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急急的话语间尽是疑问,尽显沧桑的面容更是流露出无比的担忧。
“呵呵!
这这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但那江湖传闻应该是真的,现在恐怕整个中原武林都一片慌乱了吧?”
青衣汉子轻笑着说道,神情间尽显一片坦然。
“你小子这到底是招惹了谁?是不是就是为了你说的那件东西?”
老汉再次急急问道,神情间尽显一片焦急。
“也算是吧!
小的这次前来豫州,除了担心二叔,也是不想您老进入豫州城,更不能回家,前日确实是小的考虑不周,这才……”
“不对啊!
你不是说那小王八蛋不在中原吗?”
那双老眼更是迷惑,甚至隐隐都透着莫名的不安。
“您老别急!
没事;
家里没事,那小王八蛋也没事,但就是我现在有点麻烦,所以要劳烦您老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