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的技术团队坚持使用实时动态建模，认为韩宴之团队的静态预测模型“落后至少三年”。
韩宴之方则嘲讽对方“过度依赖花哨技术”，投影仪突然切换到某次系统宕机的黑历史画面。
云初方的城市绿化方案中，生态走廊贯穿cbd，被对方讥讽为“富豪后花园幻想”。
韩宴之团队提出的地下管网改造计划，则被云初的首席建筑师指出“会破坏民国建筑群地基”。
双方财务总监同时亮出政府批文原件——竟然盖着不同部门的公章。
法务组在角落里低声交锋，偶尔爆出“专利侵权”“反垄断法”等危险词汇。
云初端起咖啡杯，发现杯底压着一张纸条：【云总，早想结识你，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云初抬眼看向长桌对面——韩宴之正一本正经地听着部下汇报，右手却若无其事地转着钢笔，笔尖在会议纪要上洇出小小的墨渍。
韩宴之余光一直在看云初，见云初看到了纸条，抬头回望过去，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脸。
云初想了想任务，微微颔首一笑。
韩宴之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过脸上还是冷冷的。
会议室的当双方团队为智慧城市项目争得面红耳赤时，韩宴之突然推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不是合同条款，而是云初上周在马场纵马的照片。
云初抬头，看到韩宴之一双幽深的眼睛。
……
当市政官员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是诡异的一幕：两拨人剑拔弩张地争吵，而两位总裁的视线隔着硝烟相撞，竟像在跳一支危险的探戈。
最后三方达成了‘智慧城市’的合作。
“云总，祝我们合作成功。”韩宴之伸出一双修长白净的大手。
云初礼貌性的伸手，与韩宴之轻轻握了一下，刚准备抽出手，却被韩宴之握紧了。
但是韩宴之握紧的力道，也不痛，不过想要轻轻的抽出手，却没有那么容易。
云初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看着韩宴之，韩宴之微微一笑，“云总，我们双方达成了合作，为了庆祝我们合作，不知今晚能否邀约云总一起恭敬晚餐？”
“那刚好，带上员工一起吧。”云初微笑抽出了手。
韩宴之心中感到有些失落，要是能够一直握着她的手就好了。
“好，都听云总的。”韩宴之虽然希望和云初两人约会，但是知道两人约会，云初肯定不会去。
之后双方一起去聚餐。
深圳湾的夜色如绸缎般铺展开来，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云初站在全景餐厅的玻璃幕墙前，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杯中的气泡无声地上升、破裂，像极了今天谈判桌上那些被逐一化解的分歧。
她今天换下了平日的职业套装，一袭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耳垂上坠着的祖母绿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深邃的光。
“云总在看什么？”韩宴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温和。他手里端着两杯酒，一杯威士忌，一杯红酒，冰球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在看这座城市。”云初接过红酒，唇角微扬，“从这儿看下去，它像不像一块巨大的电路板？”
韩宴之低笑，目光落在她侧脸：“电路板太冰冷了，我更愿意把它比作一幅画。”
“哦？”云初挑眉，“什么画？”
“一幅……”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刚刚开始着色的画。”
而另外一边的餐桌上，也是暗流涌动。
韩宴之的cto借着敬酒，不动声色地在餐巾上写下几行代码，云初的总监瞥了一眼，随手用叉子蘸着酱汁在旁边补了两笔，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侍应生端上甜点时，餐盘上的巧克力装饰竟被雕琢成两家公司的logo，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边界。
财务总监们喝到微醺，开始比拼心算能力，结果发现两家公司早在半年前就投资了同一家初创企业，只是谁都没说破。
法务组的美女律师借着酒劲，把合同里埋的“陷阱条款”一一挑明，引得满桌哄笑，韩宴之和云初却只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
宴会厅的灯光已调至最暗，只剩下几盏壁灯在角落里投下昏黄的光晕。
侍者们悄无声息地撤走了最后一组酒杯，厚重的雕花木门轻轻合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云初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的杯脚。
窗外，深圳的霓虹依旧闪烁，车流如光带般在城市脉络中流淌，而玻璃上隐约映出韩宴之的身影——他正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在空旷的厅内格外清晰。
“他们都走了？”她没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慵懒。
“嗯。”韩宴之停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西装外套早已脱下，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你的助理说，让你明天上午好好休息。”
云初轻笑：“她倒是贴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尴尬。韩宴之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肩线上——那里有一枚小小的痣，藏在丝绒礼服的阴影里，像是一个隐秘的标记。
“你今晚喝了不少。”他突然开口。
“彼此彼此。”云初终于转过身，仰头看他，“韩总的酒量比传闻中要好。”
他挑眉：“你还打听过我？”
“商业调查而已。”
韩宴之低笑，伸手接过她早已空了的酒杯，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指节。云初没躲，反而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眼里。
远处，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是夜班清洁工开始工作的信号。
“该走了。”云初说，却没动。
“嗯。”韩宴之应着，却抬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披肩，“我送你。”
凌晨的深圳街头，霓虹依旧绚烂，但喧嚣已渐渐沉寂。
韩宴之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四季酒店门前，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云初靠在真皮座椅上，微醺的醉意让她的眼尾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车窗外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韩宴之侧眸看她，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似乎在犹豫什么。
“到了。”他低声开口，嗓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云初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动作。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包的金属链条，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