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这个澡磨磨蹭蹭洗了足足两个小时。
姜甜从浴室出来时，不见付戎琛的身影。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浴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付戎琛？”
见无人回应，姜甜的心脏砰砰跳，她迅速抱起自己的礼服和高跟鞋往外跑。
门一开，一头扎进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姜甜乱跳挣扎的心彻底摔死。
付戎琛看着她那张小脸从满脸兴意到瞬间失落，忍俊不禁。
姜甜心虚地讪笑着把门拉开，“我正要给二爷开门呢！”
“这么乖，那是我错怪你了。我以为要跑呢。”
付戎琛把人拎回房间，“你最近修了什么道术？”
“什么？”姜甜不明所以。
“鬼祟之道。”付戎琛转身进了厨房。
姜甜没说话，她整理好礼服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和包已经被付戎琛拿回来了。
姜甜看着在充电的手机屏上的合照开始发呆，这张照片是姜甜钢琴大赛拿了冠军，用奖金买给阿川的。
那时候………
姜甜垂眸轻叹。
“过来。”
姜甜闻声回过头，付戎琛面前餐桌上摆了十几个菜。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吃饭。”
姜甜看了一眼时间，这大半夜的，和豺狼虎豹面对面吃饭。
“我不饿。”
“那就坐这儿陪我。”
姜甜莫名一股怒，“我不想。你想找人陪你吃饭，你能不能去找别人？”
“那你想干嘛？”付戎琛慢条斯理地搅拌着手上的那碗粥，“睡觉？”
姜甜气呼呼地拉开椅子，把那个椅子拉得惊天动地。
男人无声地笑了笑，“一会儿楼下上来人打你，我可不帮你。”
“把自己说的像是个好人。”
付戎琛也不恼看着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上下打量。
姜甜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眉心紧蹙，“你快吃！”
本来就累心情不好，还困。现在还要被他拉过来折腾。
“有人说你变丑了吗？”
“没有。”姜甜没好气地侧过身子，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几秒后，姜甜反应过来，“你才变丑了。”
付戎琛一本正经地说：“你瘦了不好看，像是摆在博物馆里的原始人头骨。”
姜甜怔了三秒，在脑子里刻画出他说的原始人头骨的样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面黄肌瘦看着老了十几岁，平常在街上走有人喊你奶奶吗？”
姜甜白了他一眼，“没有。”
“面黄肌瘦，踏背含胸，两眼无神，腮部凹陷，面部线条不流畅，美感全无。”付戎琛把手里的粥放到她面前，“还有。”
“还有什么？”姜甜快被他要说哭了。
“你吃完我告诉你。”
姜甜现在确实没胃口，被他说的心理上有些破防，语气软了不少，“我不想吃。”
“把牛奶喝了，我告诉你。”
姜甜把那杯温牛奶一通气灌进去，“还有什么？”
付戎琛笑了笑，“还有皮肤松弛。”
漱口时，姜甜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像他说的那样。
——
房间的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小夜灯。
姜甜磨蹭着躺到了床的最边沿，看着她紧绷的背影付戎琛无声地笑了笑。
“过来。”
姜甜闭上眸子装睡，手紧张地攥着衣领。
良久，身后没了声音。姜甜蜷缩起身体，睁开眸子看着那盏小夜灯落了泪。
她自己已经记不起有多少个夜晚，安静下来就会不自觉地流泪，很多事她不敢再去回忆再去想。太多人太多事知道记起来会疼，她不敢想，不敢碰。
自己却是控制不住。
她害怕深夜，害怕天黑，害怕哭着睡着又从噩梦里哭醒。
姜甜身后的床动了动，付戎琛把被子扔到她身上，连头一块蒙上。
姜甜闷在被子里，声音嗡嗡地，“我不冷。”
“我想让你热。”男人声音冷幽，“捂着。”
姜甜闷得透不过气来，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小脑袋。她身体舒展开，往旁边靠了靠，闭上眸子。
突然，沉水香扫过她的鼻尖，后背一凉，付戎琛的身体贴上来，“我冷。”
姜甜身体一僵，往边上挪了挪。
付戎琛手臂把她圈住收入怀中，姜甜整个人被他从自己身上翻到了另一侧，他的脸自然地贴在姜甜的颈窝处，“放心，我不碰你。你现在丑了，没欲望。”
姜甜紧绷的身体和神经因为这句话放松下来，她气呼呼地推他，“我丑，你抱我做什么？走来。”
“这么晚了？你想走哪儿？”
“不要你管，别碰我。”
付戎琛笑了笑，薄唇在她颈肩吻了吻，“不碰你，怎么抱？”
“别抱我。”姜甜像是条鲤鱼，在他怀里按不住地挣扎。
付戎琛把她按住，压入怀中，“给你个报仇的机会，水果刀在桌子上。晚上记得动手。”
姜甜扭着身体往外挣扎，“别碰我。”
付戎琛突然握住她的脸，“我看看你脸上是不是长痘了？那颗痘在左面还是右面？”
姜甜猛地钻进他怀里，把脸盖起来，“你是不是有病？”
人被他压在怀里，动弹不得，付戎琛声音带着倦懒，“放心，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我没力气弄你。”
姜甜不再动，身体紧绷着。
“姜甜，那个医院的医生，团队医疗设施是全球顶尖的，目前在海城能找到的有关心理疾病方面的医生他们的能力是断层式的。把你妈咪留在那儿，对她对你都有好处。”付戎琛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也不会拿她逼迫你做什么。”
“那付家其他人呢？”
“我保证，不会。”
姜甜执拗的脾气从未改过，“你拿什么保证？”
姜甜说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其实她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信他不会伤害妈咪。
姜甜缩了缩身体，“睡吧。我困了。”
——
深夜，姜甜又一次哭醒。
她乌润的桃花眼含着朦胧的水雾，慌乱无助地看着他，开口确实先道歉，“对不起。”
付戎琛眉心动了动，他替她擦着脸上的泪，声音温柔，“是该对不起，被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