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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的冷风似乎被方才侯三那番血泪控诉所慑,竟悄然小了些许,只余细密的雪沫仍在空中打着旋儿,无声地覆盖着庭院中杂乱的脚印和那片被体温融化的雪泥。气氛凝重得如同冻实的冰面,唯有侯三粗重而不甘的喘息,如同冰层下的暗流,隐隐作响。

孙宇向前缓行数步,靴底碾过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在距离侯三仅一丈处停住,玄色氅衣的下摆纹丝不动,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对方那因仇恨而扭曲的脸上。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一股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的**“势”**,便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

那不是杀气,却比杀气更令人心悸。那是久居上位、执掌生杀、洞悉人心后自然沉淀的威仪,混合着他本身已臻化境的剑道修为所凝练出的精神压迫。离他最近的蔡瑁,最先感到呼吸微微一窒,胸口仿佛被无形的石板轻轻压住,虽不致命,却足以让气血运行稍显迟滞,心头凛然。他下意识地调整了内息,才觉舒缓。

而首当其冲的侯三,反应则更为直接。他眼中那焚烧一切的疯狂火焰,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虽未熄灭,却猛地摇曳、收缩。他仍倔强地昂着头,与孙宇对视,但喉咙里持续不断的嘶吼与咒骂,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逐渐低沉、喑哑,最终只剩下破碎的、不甘的喉音。他的身体仍在绳索下本能地挣动,幅度却小了许多,更像是一种无助的颤抖。孙宇的目光太过平静,太过深邃,仿佛能穿透他所有激烈的情绪,直接看到他灵魂深处某些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晰的东西——比如,那仇恨背后,可能被精心植入的引线。

“本府是南阳太守。”

孙宇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庭院中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方才所言之事,无论真假,无论背后有何隐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侯三布满血丝的眼睛,“既发生在本府治下,本府自当彻查到底。有冤申冤,有罪伏法,此乃朝廷法度,亦为守土牧臣之责。”

说罢,他不再看侯三,缓缓转身,目光投向厅内。蔡讽早已在仆役搀扶下重新坐直,此刻迎着孙宇的目光,脸上并无惊慌,只有沉痛与肃然。

“蔡公。”孙宇语气平稳,却带着决定性的意味,“此事干系重大,且涉及蔡氏族人,若按常例交宛县审理,恐有掣肘,亦难避嫌。本府以为,当由南阳太守府直接接管此案,一应人犯、证物,即刻移交郡府法曹。此刺客侯三,本府现在便要带走。蔡公意下如何?”

蔡讽闻言,竟挣扎着,在蔡瑁急忙搀扶下再次起身。他左臂伤处因动作牵动,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随即恢复平静。他面向孙宇,不顾臂伤,极郑重地拱手,微微俯身——这不是寻常的礼节,而是下级对上级、同时也是涉事家族对主官表示绝对服从与信任的姿态。

“府君清明,此事既然发生在蔡家,无论真相如何,蔡家皆有失察之过,难辞其咎。”蔡讽的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却字字清晰,“府君愿亲自过问,乃蔡家之幸,亦是求取公道之正途。蔡家上下,必定全力配合府君查案。若最终查实,蔡讯或蔡家其他人真有此等丧尽天良之行,蔡家认罪请罚,绝无二话;若另有隐情……也全凭府君明断,还蔡家一个清白,亦给这苦主一个真正的交代。”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态度,又将最终裁决权完全交予孙宇,更隐含了对“另有隐情”的期待。

有那么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冷眼旁观的崔钧,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孙宇与蔡讽这番对答,过于顺畅,过于默契,几乎像是一场预先排演好的戏码。孙宇强势接管,蔡讽无条件配合,将一场可能引爆南阳、牵连甚广的刺杀案,轻描淡写地框定在了郡府审理的范围内。

但下一刻,崔钧便暗自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作戏?给谁看?给我吗?**他自嘲地想。孙宇方才在暖阁中,已近乎坦承隐藏实力,并向自己释放了寻求“平衡”与“默契”的信号。无论是看在张温与崔烈的香火情分上,还是出于对孙宇本人及其背后天子影子的忌惮与投资预期,孙宇都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演一出毫无意义的戏。尤其是眼下,蔡讽遇刺,局势陡变,任何多余的表演都是累赘。孙宇此举,更像是基于其太守权威和当前危机做出的最直接、最有效的处置——将危险和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果然,孙宇处理完蔡讽这边,目光便自然地转向了崔钧。

“崔议郎,”孙宇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不容商榷的决断力,“案情突变,恐生枝节。议郎归期,恐怕需**推迟几日**了。此事发生在议郎监察期间,又牵涉地方豪族与不明势力,背后是否藏着更多骇人图谋,尚未可知。议郎不妨暂留宛城,且看本府如何梳理此案,或许……也能为议郎回京复命,增添几分‘实据’。”

这话说得含蓄,但崔钧听懂了。孙宇是要他留下,既作为此案突发的见证,也可能……是想让他看到某些“真相”,某些或许能解释南阳暗流、甚至影响雒阳判断的“真相”。这既是一种变相的“合作”邀请,也是一种无形的“捆绑”——你见证了,便也部分参与了。

崔钧心思电转,面上却只是神色凝重地微微颔首:“府君所言甚是。此事实在骇人听闻,下官既奉诏在此,自当观案有始有终,以备陛下垂询。”他随即又转向蔡讽,礼节性地拱了拱手,“蔡公受惊,还请好生休养。案情未明之前,下官不便再多叨扰。”这番话既表明了他留下的立场,也刻意与蔡家保持了身为朝廷使臣应有的距离。即便前几日他曾受邀在蔡家坞堡留宿,起居皆有记录需上报存档,此刻也必须划清界限。太常寺那些掌管礼仪文书的官员,最忌讳使臣与地方豪族过从甚密,留下任何可能被解读为私相授受的把柄。

事情既定,孙宇不再耽搁,示意随行的郡兵上前,将瘫软却依旧眼神怨毒的侯三严密捆缚,押上准备好的囚车。蔡讽令蔡瑁留在坞堡主持大局,照料伤患并彻查内部,蔡瓒则随行,代表蔡家配合郡府调查。

临出坞堡大门时,孙宇的脚步几不可察地缓了一瞬,目光似无意般扫过人群边缘。蔡之韵依旧立在那里,一身素白狐裘在雪景中宛如淡梅,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并未与孙宇视线相接。孙宇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似有探究,似有沉吟,最终归于平静,转身大步踏入风雪。

车马启程,离开那座依旧弥漫着紧张与惊悸气氛的坞堡,沿着覆雪的道路,向着宛城方向迤逦而行。

孙宇邀请崔钧同乘一车。车厢内铺着厚实的毛毡,设有暖炉,与车外凛冽的风雪恍若两个世界。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车轮碾过积雪和冰冻的车辙,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声响。

孙宇掀开车厢侧面的小窗帘,默默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道路两旁,曾经被战火摧残、一度荒芜的田野,如今大多已被重新开垦,露出深褐色的土壤,偶尔能看到零星农人在雪中收拾田垄,或在修复破损的田舍。一些较小的坞堡也恢复了生气,墙头可见巡哨的人影。更远处,被白雪覆盖的村落,升起了寥寥炊烟。

生机正在恢复,但伤痕依旧触目惊心。路边偶尔可见未能及时掩埋、已被风雪半掩的森森白骨,与枯黄的杂草、冻土纠缠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去岁那场浩劫的惨烈。废弃的房屋骨架黑黢黢地矗立着,像大地无法愈合的疮疤。

“孙府君就任南阳,已一年有余了吧?”崔钧也看着窗外,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一年又三个月。”孙宇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一年零三个月……”崔钧重复着,感慨道,“眼见南阳从尸山血海、十室九空,到如今渐有起色,市井复通,流民得安,城墙再固……其间艰难,下官虽未能亲历,然今日一路所见所闻,已可窥见一二。府君**劳苦功高**。”

孙宇嘴角微动,似笑非笑:“分内之事罢了。比起冀州、青州、豫州那些糜烂难收之地,南阳能保不失,已属侥幸。”

“何止是保不失。”崔钧转过头,正视孙宇,目光清澈而坦诚,既然车中仅他二人,有些话便不妨说得更透些,“如今雒阳朝堂,对府君与……魏郡孙原太守,看法颇为复杂。赞誉者有之,忌惮者亦有之。不少二千石同僚,对你们兄弟如此年轻便身居要郡、手握实权,私下不乏微词。然则——”

他话锋一转,语气斩钉截铁,“黄巾之乱,席卷八州。幽州纷乱,冀州残破,青州糜烂,豫州动荡……多少名城大郡一朝陷落,多少食禄千石的太守、国相或死或逃或降!而魏郡邺城、南阳宛城,这两处南北要冲、黄巾必争之地,却能在令兄弟手中屹立不倒!此乃实实在在、无可辩驳的功绩!这份功绩,堵住了所有当初质疑陛下破格任用者的嘴,也奠定了二位如今的位置。换做朝中任何一位自诩老成持重的公卿放在当时邺城或宛城的位置上……”

崔钧摇了摇头,未尽之言,意味深长。

孙宇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得意之色,也无被理解后的动容,依旧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静。直到崔钧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车轮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守土安民,武将本分,郡守之责。孙某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暖炉中炭火偶尔的噼啪声。窗外的雪景不断后退,宛城的轮廓在风雪中渐渐清晰。

过了许久,崔钧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也曾被刘和问过的问题。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车内二人能听见:

“孙府君,请恕下官冒昧。您与北边邺城的**孙原太守**,究竟……是何关系?”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牵涉极深。兄弟?同宗?巧合的同姓?不同的答案,意味着完全不同的政治图景、势力评估和风险判断。

孙宇闻言,并未立刻回答。他依旧望着窗外,雪花扑打在车窗上,迅速融化成细小的水痕。他的侧脸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良久,就在崔钧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孙宇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牵起。

那是一抹**极其浅淡,却莫名让人感到诡异**的笑容。没有温度,没有情绪,仿佛只是肌肉一个无意识的抽动。可就在那弧度定格的一刹那,崔钧分明感到,车厢内原本缓和些许的气氛,似乎又凝滞冰冷了几分。

孙宇的声音很轻,很平,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崔钧耳膜上:

“孙某与邺城的孙太守……”

他略微停顿,仿佛在品味这句话的重量,然后,转头看向崔钧,那抹诡异的笑容加深了些许,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毫无干系。”

四个字。

斩钉截铁。

却又仿佛带着无尽的回响,在这温暖的车厢内,激荡起看不见的暗流。

崔钧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紧紧盯着孙宇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伪饰或玩笑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那平静之下,令人心悸的未知。

车轮滚滚,碾压着积雪,载着这个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却又复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答案,驶向那座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蛰伏巨兽般的宛城。

车外,风雪似乎又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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