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叔竟然将他和自己爷爷比，沈子昂更加得意了，
“那是，我就说现在时代不同了，新时代有新时代的玩法！”
赵立明听了，想到自己的豪华别墅，想到即将到手的巨额收入，不由认同的点了点头。
“本来没这么多！”沈子昂得意地一抬下巴，眉飞色舞地说道，“是卢瓦尔公爵！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身家丰厚得没边的高卢贵族。
人家就是识货！咱们拿出去试水的那三件重器一眼就被对方相中了！
他那样的人物，看中的东西还在乎价钱吗？据说报价都是跳着报的，那块玉璧还好说，那尊青铜鼎，人家硬生生把价格抬到了这个数！”
他用手比划着说，说到兴奋之处，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脸上满是遇上肥羊的得意与亢奋。
赵立明脸上的兴奋劲儿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眼睛发直，木愣愣地抬眼，死死盯着沈子昂，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抖着声音问道，“子昂，你说谁？卢瓦尔公爵？是高卢那个卢瓦尔公爵？”
沈子昂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迟疑着点了点头，“对啊，就是他，高卢的贵族，据说身家富可敌国，出手阔绰得很……”
“蠢货！你这个蠢货！” 赵立明猛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茶杯被震得叮当响，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从桌子后冲出来，脸色铁青得吓人，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沈子昂面前急促踱步，方才的喜色半点不剩，只剩下滔天的恐慌与愤怒。
沈子昂彻底懵了，脸上的得意凝住，，脸上一片错愕之色。
看着眼前的赵叔那如遭雷击的表现，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艰难的笑笑，舔了舔干涩的唇，“赵叔，怎么了？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
他顿了顿，试探着问，“卢瓦尔公爵有什么问题？难道他的钱不干净？”
赵立明闻言，回头定定地看向他，脸上满是绝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这次咱们卖出去的货，到底是从哪来的吗？”
沈子昂挠了挠头，一脸的不确定，“这还能哪来的？古董不都那样，要么是老宅子传下来的，要么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呗？”
他说着，心里的不安却慢慢放大，赵叔的反应，让他有了相当不好的预感。
赵立明看着他懵懂无知的样子，苦涩地笑了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挖出来的？”
他更加凑近了眼前的青年，咬着牙低声说道，“这批古董，正是去年卢瓦尔公爵牵头，联合高卢王室一起，归还给东大的那批文物！
你竟然把他捐回来的东西，又卖给了他！你可真是本事大发了！”
沈子昂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他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赵叔的话一字一句砸进来，他却仿佛瞬间听不懂普通话了一般。
他费力地理解着这句话的意思，足足愣了三秒，才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卢瓦尔公爵从唐顿帝国贵族私人拍卖会上，拍到了去年他自己捐给东大博物馆的古董？！
他悚然惊醒，眼神里满是惊慌失措，一把抓住赵立明的胳膊，手抖得不成样子，
“赵、赵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他要是发现了，咱们不就全完了？”
他视作主心骨的赵立明，此刻头发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黏在额角，狼狈不堪。
沈子昂见了，就知道自己这个赵叔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不由松开了世欧，脸色惨白如纸，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不应该啊！我特意选的罗尔公爵的局！那是唐顿贵族内部小圈子的拍卖会，向来只邀请他们本国贵族，从不对外公开的！
拍卖行和我承诺过，承诺过万无一失的，怎么就偏偏撞在他手里？对，中介答应过我的，我去找他们去！”
他失魂落魄的说着，想到了中介，他立马就要转身冲去找他们。
被赵立明一把拽住。
“现在还去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赵立明火大的低吼。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他是不是认出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了？
要是他带着拍品回东大，要求跟博物馆的文物进行比对，咱们都得完蛋！我爸的公司、我爷爷的脸面，还有你那套深圳别墅，全都玩完！”沈子昂崩溃。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赵立明咬住自己的大拇指，神经质的低语着。
半晌，他抬起头，眼神里透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先别慌！我这就打电话让人去把那批赝品都转移到‘文物修复中心’去，对外说‘需要修复，暂时封存’，然后，找机会烧了修复中心，绝不能让他有比对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借你爷爷的势，再给老陈施压，让他把所有跟这批文物相关的原始记录全烧了，就说‘档案丢失’——没有原始记录，赝品又都化成了灰，谁能证明他手上的东西是从咱们这换出去的？
文物这东西，相似的东西又不是没有！他认错了而已！”
沈子昂咽了咽口水，“好！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那那个卢瓦尔公爵那边……他要是直接找上面的人怎么办？”
“凡事都要讲证据，什么卢瓦尔公爵，这里又不是高卢，证据呢？
只要我们动作快，来个死无对证，任他说破天去都没用！
不过这事还是得靠老领导帮我们出手遮掩一下，要不万一被查出来我们在文物修复中心放火，那就说不清楚了。
我们现在就去找老领导，把这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快点走，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沈子昂听了，心下稍安，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确定，“这主意能有用吗？”
“能拖一时是一时!”等他们找到证据，我们早就改头换面、远走高飞了！
你爷爷就你这一个亲孙子，他还能眼看着你去死？你爸就你这一个儿子，你一时想差了而已，他还能大义灭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