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秦思洋借调楚字军团的部队搞定这件事，庾永游和王续功都有些不敢相信。
即便庾永游自诩对秦思洋相当了解，并且自身也深谙谋划之道，却也没有想过这条路。
秦思洋的格局比他更大，视野比他更广，手中的牌比他更强。
现在的庾永游面对秦思洋时，已经有种自己被一座大山全方位笼罩住的感觉。
云深不知处。
庾永游又道：“可是，楚字军团的部队可以越过安全区的重重关卡，快速到达第5区么？”
“这点你放心好了。关卡的人也只是端个饭碗，没必要为此掉脑袋。军队开拔，他们所做的只能是上报联合政府，又怎么敢阻拦？”
“那上报联合政府之后呢？”
“我来搞定。”
说完，秦思洋又看向了不远处，正独自站在顾威扬墓前的钱问道。
“你们两人，可以现在回第5区了。楚字军团到了王家，想要彻底稳住王续功的家主之位，还得有你们两个人到场才行。另外，王家矿业的交接，以及联合矿业的股权重新划分，也要有劳庾家主和桓家主费心了。”
“应该的。”庾永游点点头：“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回第5区。多谢秦董！”
“谈不上谢，咱们本就利益共同。”
王续功冲着秦思洋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秦董！”
秦思洋看向王续功，笑了笑：“你确实应该谢谢我。不过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跟我合作，肯定不会亏待你。”
“嗯！我知道！”
庾永游和王续功两人不再耽搁，立刻赶回第5区。
秦思洋则走向了钱问道，与他在顾威扬的墓前并肩而站。
虽然打开了对话屏蔽，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站得很近，却像是互相没有交叠的两座山峰，各自矗立在自己的土地之上。
沉默了几秒钟，钱问道开了口。
“秦部长，你在灵堂给顾威扬下跪行礼，我看见了，做得很对。之前顾威扬跟我说过，你是他最看好的继任者。如果哪天他身遭不测，希望我能帮你一把。于公于私，他都无愧于你。”
秦思洋点点头：“是这样，顾秘书长于公于私，都无可指摘。他还告诉我，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钱问道叹了口气：“看来他早就打算将我拖下水了。真是够麻烦的。”
秦思洋道：“钱秘书长，有两件事想要跟你说一下。”
“讲。”
“第一件事，你的外甥沈石松，被我杀了。”
钱问道听后立刻惊疑看向秦思洋：“你把他杀了？”
“是，因为他想要杀我。”
钱问道听后，盯着秦思洋看了片刻，随后忍不住摇头道：“没想到我护了他这么久，他还是自己作死丢了命。【神鸦之眼】的命运说，到底有几分真啊？该不会，只在你一人身上应验吧？”
秦思洋默然不语，看来钱问道也知晓自己与【神鸦之眼】有关的事情。
这也是意料之中，奥洛夫跟秦思洋说过，发现秦思洋和【神鸦之眼】有联系这件事他已经告诉了自己的伙伴。
在希望之厅开会的时候，钱问道和奥洛夫坐在一起，自然应当是伙伴，也应当知晓自己的事情了。
“钱秘书长，我想问一下，你计划接近我，也是因为【神鸦之眼】的事情么？”
“没有。我也是后来才确认你是【神鸦之眼】选中者的。”
“可沈石松好像并不知道我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他。”钱问道依旧直言不讳，“沈石松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帮了他那么多，他却依旧我行我素。我可不是东郭先生，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把所有事都跟他讲。”
秦思洋疑惑：“可是我当初绑架他的时候，他的序列等级已经不低了，却没动手杀我……”
“那是因为我勒令他必须隐藏自己的序列能力和等级。如果不是我强制要求，他早就暴露，被安德抓走研究去了。”
秦思洋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一年前的事情始末。
他也没想到，那时自己不过是刚刚开启序列的新手，竟然就搅入了这么深的泥淖之中。
人生不易啊。
“楚字军团要调兵去第5区，接手王家赠予他们的矿场。希望联合政府能允许这一调兵举措。”
钱问道语气平淡：“要抢王家矿场的是第1区的人，这件事你跟我说不着。”
秦思洋皱眉：“可是未经联合政府的许可，军团私自调兵，就会违反联合政府的红线法令。”
“所谓的‘红线法令’，是顾威扬活着的时候制订的。当时，联合政府执行，第1区支持，各方势力认可。现在，顾威扬死了，各方势力与第1区敌对，秩序名存实亡，哪还有什么红线法令可言。以后的诸多事情，都会变成大家商量着来决定了。而且——”
钱问道话锋一转：“楚字军团调兵，跟我打报告的是你而不是楚霸星，说明他已经动身了。你选择先斩后奏这一招，所有人都看得见。如果我这个时候给了许可，那也显得太软弱了点，以后还怎么统筹联合政府的大事？”
秦思洋的心事直接被钱问道说中，一时也没有回应。
钱问道又道：“这是楚霸星和你的事情，你们自己跟第1区解决吧，联合政府不会参与其中。”
秦思洋听后眉头更紧。
拿不到联合政府的官方许可，楚字军团强行闯关，难免会日后被人捏住把柄。
钱问道似乎看出了秦思洋的顾虑，又道：“你不是说王家有矿场要给楚字军团么？私自调兵的确违反了红线法令，但是勒索军团物资同样是违反红线法令。两条红线法令，哪条更颜色更红，准线更直，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经钱问道一提，秦思洋恍然间想到了这条红线法令。
没错！是有这么一条！他曾经还差点被楚骁昂算计，死在这一条法令之上！
钱问道的指点，让秦思洋柳暗花明。
当秦思洋还想再说点什么时，却发现钱问道已经离开。
秦思洋望着钱问道。
恍然间，感觉他的背影似与顾威扬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