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平一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从窦大刚的来信中知道,他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而且近年来更是经常需要住院治疗,窦大刚经历过了残酷的战火考验,对于生死早已经看淡,相较于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们,他能够侥幸存活下来、亲眼看到了新国家的成立,已经是相当幸运了。
之前窦大刚已经在来信中做了交代,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物都会留给外甥儿郭永平,等他初中毕业后就会安排到红星轧钢厂上班,工作名额的事情他也早就提前拿到手了。
其实郭永平一家在看到邮递员拿出红星轧钢厂的来信时,不等拆开信件就已经意识到了窦大刚恐怕出事了,等到郭永平读完信后,一家人都陷入了悲痛之中,尤其是郭永平的母亲更是当场痛哭流涕,毕竟如今娘家唯一的亲人又离开了自己。
由于红星轧钢厂的来信中叮嘱郭永平尽快拿着各种手续去京城办理入职,因此第二天他就在父亲的陪同下,开始按照轧钢厂来信中提到的手续,先后到村里、公社和县公安局办理好了所有的手续,然后带着家里给他准备好的行李,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遥远旅途。
郭永平在离家之前,偷偷给家里留下了五十块钱和二十斤全国粮票,红星轧钢厂在来信里夹带着一百块钱现金和三十斤全国粮票,给郭永平充当由豫省赶赴京城的路费。
从豫省老家想要到京城,先得到县城坐客车到地区,然后再换乘客车到省城中州,郭永平这可是生平第一次离家出远门,一路上舟车劳顿、再加上由于听闻舅舅去世心情难受,还有就是此时正是寒冬腊月的极寒天气,等郭永平登上由中州开往京城的列车后,身心俱疲之下就感染了风寒,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他也只能是自己咬着牙硬挺。
可惜当列车抵达冀省石市时,一直趴在车厢茶几上的郭永平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随即被穿越而来的钱如海鸠占鹊巢成功夺舍,坐在旁边的乘客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融合了原身的记忆后,钱如海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今后自己也只能是假冒着郭永平的身份,在这个崭新的世界生活下去,值得庆幸的是他如同番茄小说里那众多穿越前辈一样,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系统,只不过这个“天道酬勤系统”目前还是处于未正式启动状态,仅仅只是给了他一个新手大礼包,里面除了穿越者的标配——一个长宽高各一百米的巨大储物空间,还有就是一支来自未来世界的基因药剂,按照说明只要服用后不仅能够消除他身体的一切病症,还会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让其体质达到普通人的巅峰,也就是顶级特种兵的水平;最后剩下的是一张卡片,是一张八极拳小成卡,众多番茄小说里的所谓傻柱快乐拳,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要直接把卡片按在自己的头顶即可。
感受到此时自己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状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郭永平没有丝毫犹豫,他挣扎着站起身,竭尽全力拎着自己的提包来到了不远处的厕所里,虽然钱票都贴身藏在棉衣里,可是各种手续还有入职通知书等物品还放在提包里,此时的火车厢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旅客,一旦被人顺手牵羊偷走了提包,那可就麻烦大了。
郭永平回身关上厕所门,抬头看到镜子里一张苍白如纸的陌生面孔,以及摇摇欲坠的瘦弱身躯,他不敢继续浪费时间,赶紧取出那支食指长短的基因药剂,拧开瓶塞一口把瓶子里那淡蓝色的药剂倒进嘴里。
药液入口顺喉而下,郭永平不由咂了咂嘴,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基因药剂还是草莓味?”
只不过当药液真正进入肚子里后,一股股滚滚热流立刻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由胃部迅速向着四肢百骸奔流而去。
在接下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郭永平仿佛就像是经历过了十八层地狱的蹂躏,随着那一股股热流涌遍全身,浑身上下的肌肉如同被人硬生生撕裂、重组,如果说肌肉撕裂的痛楚还能够勉强咬牙坚持,那深入骨髓的阵阵酥麻却是如同万蚁蚀骨,顷刻之间郭永平的面庞异常扭曲,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仅存的意识在提醒着郭永平,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惊动外面的人,否则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毕竟现在他的模样,只要不是瞎子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绝对不正常。
郭永平伸出颤抖的手指,努力打开放在洗手池上的提包,摸出一条早已经洗得发黄的毛巾,死死地咬在嘴里,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厕所地面上,身体倚靠在角落里,嘴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痛苦嘶吼声。
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里,郭永平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冒出汗水,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有些刺鼻的恶臭气味,即使是在原本就充斥着尿骚味和粪便味道的厕所里,郭永平也能够清晰地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
显然这就是小说里时常提及的洗经伐髓了,郭永平明白服用了基因药剂后,正在由内而外地改善着自己的体质,同时不可避免的会随着汗水排出大量身体里积存的杂质。
感受到自己体内还在源源不断流出的汗水,郭永平赶紧挣扎着站起身,伸出颤抖的手指费劲解开棉衣扣子,三两下把身上的棉衣、棉裤脱了下来,随手挂在了旁边的挂钩上,然后又把贴身穿着的那套满是补丁、湿漉漉的内衣脱了下来,直接丢在了脚下,然后又脱掉了棉鞋和袜子。
此时郭永平已经全身光溜溜地站在了厕所里,从洗手池上的镜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还在不停地涌出有些淡淡灰色的汗水,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刺鼻的恶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