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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思殿偏苑内,李纯面沉如水,端坐于上首,郭贵妃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神色平静,唯有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出一丝冷意。

贤太皇太妃坐在下首,手中捻着一串佛珠,闭目不语,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

李经跪在当中,衣衫虽已整理过,仍显得有些凌乱,脸色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在皇帝冰冷的目光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张七娘则跪在另一侧,发髻散乱,钗环斜坠,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外罩一件不知是谁匆忙扔给她的宫人披风,压抑的啜泣声隐约可闻,更显得楚楚可怜。

殿内除了皇帝身边的近侍,再无旁人。

“好,好得很。”李纯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朕的好皇弟……今日百官齐聚,你们竟在太皇太妃清修之所,行此苟且之事!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将朕,置于何地?!”

李经浑身一颤,猛地以头抢地:“皇兄!皇兄恕罪!臣弟……臣弟是饮多了酒,一时糊涂……是这张氏,是她勾引臣弟……”

“郯王殿下!”张七娘猛地抬头,愤恨道,“事已至此,还要将脏水全泼在妾身一人身上么?若非殿下强闯进来,言语无状,动手动脚,妾身怎会……”

她说不下去,伏地痛哭起来。

“你胡说!”李经急赤白脸地反驳,“分明是你遣宫人引我前来……”

“够了!”李纯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哐当作响。

两人顿时噤声,瑟瑟发抖。

李纯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弟弟,虽不成器,却也代表着皇室体面;另一个是边镇节帅之女,身份敏感。处置轻了,无法服众,皇室尊严扫地;处置重了,恐寒了张敬则之心,亦显得他刻薄寡恩。

“你身为亲王,不思修身养德,反而秽乱宫闱,惊扰太皇太妃清静。念在皇室体面,亲王爵位暂且给你留着。即日起,不必上朝了,在家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宗正寺会派人去教你什么叫‘规矩’!”

李经眼前一黑,几乎瘫软在地。

这等于将他彻底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政治生命已然终结。那他染指张氏不就失去了意义?

“至于张氏……”李纯目光转向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没有半分怜惜,他要的是她背后的势力又不是她这个人,“念你父兄镇守边疆,有功于国,朕给你个选择。

你是想跟了郯王,还是继续留在宫中,待孝期过后,朕为你令行赐婚?”

贤太皇太妃依旧闭着眼,只是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复又继续。

张七娘看了看老太妃,似乎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陛下,妾要跟郯王殿下出宫!”

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她以为算计她的人就是老太妃。这宫里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今日在场所有宫人,一律杖毙。”李纯轻描淡写地决定了那些目睹丑闻的奴婢的命运,“清思殿上下,由内侍省另行安排人手伺候。”

处置完毕,李纯起身,不再看地上两人一眼,拂袖而去。

数日后,诏令颁下。

吐突承璀因“忠谨勤勉,堪当重任”,被任命为左神策军护军中尉,正式执掌禁军精锐。

几乎同时,武宁节度使张愔病重,上表朝廷,请求派员接掌武宁军事务。

“张愔病重?”栖云居内,得到消息的刘绰一脸凝重。

武宁军所辖地处漕运要冲,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张愔在镇不过七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重兵了?

这个人她虽谈不上关系多么亲厚,但多年来逢年过节两家一直维持着来往。

无需明言,她就知道此人值得信赖。

甚至刘谦巡查漕运时,她很确定兄长在徐州附近就绝对安全,因为武宁军会出面照顾。

他一旦倒下,武宁军又会交到谁手上?

难道徐州又要经历一次兵乱?

十四娘的兄弟里有哪个能镇得住武宁军么?

张愔此时上表,是真心求朝廷接管,还是试探?

“功臣图”终告完成。

再次奉诏入宫,刘绰在一名面容和善的中年内侍引领下,穿过层层宫苑,走向杜秋娘的居所。

杜秋娘圣眷正浓,居住的宫苑花木扶疏,香气馥郁。

与宫中他处的富丽堂皇相比,更多了几分雅致与清幽,可见主人品味。

引路内侍在正厅门前止步,躬身道:“郡主请,秋妃娘娘已在厅内等候。”

刘绰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缓步而入。

厅内光线明亮,窗扉半开,微风送入满院桂花香。

杜秋娘并未如寻常宫妃般盛装端坐于主位,而是穿着一身水碧色宫绡长裙,身姿窈窕地立于窗前。听闻脚步声,她蓦然回首。

刹那间,时光仿佛凝滞。

刘绰只觉得呼吸一窒。

眼前的女子,年方及笄,容颜如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一双秋水明眸,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蕴藏着万千心事与灵秀之气。

她身量未足,却已具风流态度,行动间如弱柳扶风,静立时若空谷幽兰。

这便是历史上那位以《金缕衣》名动天下,一生历经波折、充满传奇色彩的杜秋娘!

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刘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那是一种跨越了时空长河,得见史册中人物的震撼与欣喜。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行礼:“臣刘绰,参见秋妃娘娘。”

几乎同时,杜秋娘也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名满天下的明慧郡主。

只见她身姿挺拔,容颜清丽,虽衣着素雅,眉宇间却自带一股女子身上少见的疏朗与自信。

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明亮得惊人,里面没有谄媚,没有畏惧,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极其纯粹、近乎灼热的欣赏与……赞叹?

杜秋娘心中微讶。

她入宫时日虽短,但见惯了各色目光,或嫉妒,或鄙夷,或讨好,或算计。

如刘绰这般清澈见底、毫无杂质的注视,还是第一次见到。

“郡主切莫多礼。”她连忙上前两步,声音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却又落落大方,“早闻郡主大名,心中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方知何为‘闻名不如见面’。”

刘绰直起身,闻言不由莞尔:“娘娘过誉了。倒是臣,今日得见娘娘仙姿,方信李太白‘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之句,并非虚言。”

杜秋娘被她直白的赞美弄得微微一怔,随即掩唇轻笑,颊边泛起淡淡红晕,更添娇媚:“妾身不过蒲柳之姿,怎当得起如此盛赞?”

两人在临窗的绣墩上坐下,宫人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点心后便退至远处。

杜秋娘亲自执壶为刘绰斟茶,动作优雅流畅:“不瞒郡主,妾身拜读《念崔、成二君文》,见文中浩然正气,画中忠魂风骨,心中感佩万分。”

她抬眼看向刘绰,目光诚挚,“郡主能为他们发声,令其忠义昭彰于世,此举,功德无量。”

刘绰没想到杜秋娘会主动提起此事,且话语如此恳切,心中对她好感更增。

她接过茶盏,轻声道:“娘娘言重了。臣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说了想说之话。”

“妾与崔君同乡,又与成君同为伶人,知道要做到此等地步有多难。”杜秋娘顿了顿,她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敬佩,“郡主或许不知,在妾身看来,您才是真正了不起。

身为女子,却能立于朝堂,经营实业,执笔为剑,护佑忠良……这般活得精彩肆意,是秋娘……做梦都不敢想的样子。”

刘绰看着她眼中真挚的崇拜,一时竟有些恍惚。

“娘娘切莫妄自菲薄。”刘绰放下茶盏,语气真诚,“《兰台文汇》第一期便收录了娘娘的《金缕衣》。‘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等通透豁达,感悟时光,激励世人,亦是功德。

人生际遇不同,道路各异,但无论是立于朝堂,还是居于宫苑,能守住本心,活出真我,便是不负此生。”

杜秋娘闻言,眸中似有波光闪动。

她入宫以来,听惯了奉承与嫉妒,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活出真我”这样的话。

她展颜一笑,如春花初绽,明艳不可方物:“郡主一言,令秋娘茅塞顿开。”

简单地交谈后,便开始作画。

阳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杜秋娘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她依着刘绰的指引,侧身坐于窗边的贵妃榻上,姿态自然优雅,目光恬静地望向窗外,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绰凝神静气,手腕悬稳,炭笔在纸上沙沙游走。

皇帝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挥手制止了内侍的通报,又免了杜秋娘行礼,静静立于刘绰身后,观摩着她作画。

直到刘绰告一段落,搁下炭笔,准备歇息片刻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刘卿画技通神,观人于微,更难得的是心怀韬略。如今武宁节度使张愔病重,上表请朝廷派人接掌军事。徐州地处漕运咽喉,关乎东南命脉,不可不慎。”

他顿了顿,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刘绰,“卿素来机敏,又与张氏有旧,对接管武宁军的人选,可有何高见?”

殿内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侍立一旁的吐突承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泥塑木雕。

刘绰心中警铃微作。

皇帝此问,看似咨询,实为试探。

她如今身份敏感,若直接举荐某人,无论推荐谁,都可能被过度解读,惹来猜忌。

“陛下谬赞,臣岂敢妄议节帅人选?只是……”她话锋微转,带着几分市井闲聊般的随意,“臣自幼长在徐州,马球也是在武宁军中学的,倒是听过百姓闲聊时对武宁军的评价。”

“哦?徐州百姓怎么说?”李纯挑眉,似乎被勾起了兴趣。

刘绰抬眼,目光清亮,带着一丝忆旧的莞尔:“他们说,‘咱们武宁军,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幼时只觉得质朴有趣。后来细想,武宁军之彪悍务实,由此可见一斑。

想来,历任能稳坐武宁者,无论是昔年张建封老节帅,还是后来的张愔,皆是能让徐州军民觉得‘不吃亏’,甚至‘有赚头’的能臣吧。”

她的话语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回忆一段旧日趣闻,分享一点风土人情,全然不涉具体人事,更无半分干政之嫌。

然而,听在精于权衡的李纯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他瞬间领会了刘绰的弦外之音:徐州地位特殊,民风强悍,且连接漕运,利益盘根错节。

空降一个陌生的、可能损害当地利益的节度使,极易引发动荡。

最好的办法,是选择一个既能代表朝廷权威,又能延续现有利益格局,甚至能给徐州带来更多好处的人,实现平稳过渡。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名字,最终定格在东都留守王绍身上。

王绍老成持重,精通漕运事务,且与徐州原有的张氏势力无直接冲突。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让王绍给武宁军带点见面礼……

一个念头在李纯心中成型。

再看向刘绰的目光中,探究少了些许,赞赏多了几分。

“刘卿此言,倒是别有一番见识。”他不再追问,转而看向即将完成的画像,“爱妃,一会儿与朕一同入画!”

数日后,朝廷诏令颁下:

以武宁节度使张愔为工部尚书,召其入京。看似明升暗降,实则是将其调离累人的实权岗位,且给了个体面的归宿。

同时,任命东都留守、检校礼部尚书王绍为武宁军节度使,代张愔镇守徐州。

更关键的一步棋是,诏令中将先前一度划归淮南的濠州、泗州,重新划归武宁军管辖。

如此一来,徐州的当家人再次成为张建封时代的“徐泗濠”节度使,重新拥有了对这三州之地的实际控制权,实力和战略纵深都得到了加强。

消息传至徐州,原本因张愔离任而有些浮动的人心,迅速安定下来。

王绍是朝廷重臣,资历足够,且濠、泗二州的回归,意味着徐州在漕运和地域上的话语权大增,这正是“徐州人”最乐见的结果——他们非但没“吃亏”,反而占了“大便宜”。

一场暗藏风险的权力交接,就在刘绰一句看似不经意的“闲话”铺垫下,以及皇帝随之而来的精准施策中,悄然化解,实现了平稳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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