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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沿着回廊向新院走去。

薛氏刻意放慢了脚步,挽着刘绰的手落在后面。

秋日的阳光透过廊檐,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薛氏的指尖在刘绰腕间轻轻摩挲,似在掂量那对白玉镯的分量。

“绰绰啊,”薛氏忽然开口,声音压得低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二郎这些年为了你,可没少吃苦头。”

她抬眼望向远处李德裕的背影,目光复杂。

“从忠州到长安,千里迢迢,风雪无阻。每逢年节,别人家团圆喜庆,他却总惦记着往长安跑……正月十六是他的生辰,可我这做母亲的,连儿子的面都难见上一回。”

薛氏对刘绰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既满意又不满意。

刘绰为李德裕写下《元夕二首》,大大羞辱了裴瑾而名噪天下的事,她很喜欢。

因为即便这些年她不在长安,到了上元节,辖地的百姓们也会传唱元夕二首。

歌唱起来了,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的爱情美谈自然也会被提及。

她也觉得与有荣焉。

可同样的,自从跟彭城刘氏定亲后,李德裕便开始两地奔波。

原本派个朝正使就能解决的事,李德裕却常要亲自前往。

只为了能多陪陪刘绰。

陪了刘绰,自然就不能多陪陪她这个当娘的。

李吉甫身为男人,为儿子能够在年少时就找到此生所爱感到高兴。

因为他自己的婚姻生活属于相敬如宾那种,他此生没试过那般对人牵肠挂肚的感觉。

觉得这对儿子来说,是一大幸事。

可对薛氏而言,没有哪个母亲喜欢自己的儿子愿意为了另一个女人赴汤蹈火。

儿媳妇若是愿意为了自己儿子赴汤蹈火她倒是乐意。

情深不寿。

夫妻之间举案齐眉就好。

虽然她欣喜于自己的丈夫自律专一,但她也希望李德裕能享享齐人之福。

他的儿子多优秀啊!

出身赵郡李氏,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如此小的年纪就能从国子监全优毕业。

若不是因为姓李,皇家公主也是娶得的。

彭城刘氏虽也算是世家大族,可刘翁这一房却是没什么出息的旁支。

刘坤甚至不能靠恩荫入仕,还要苦哈哈考进士。

好在刘绰如今成了县主,身份上勉强算是匹配了。

她其实也不喜欢裴瑾。

而是想亲上加亲,让薛媛跟李德裕在一起。

薛媛年幼时没了母亲。

后来兄长再娶,侄女在继室手底下讨生活,一直郁郁寡欢,身体不好。

到了忠州之后,她便将薛媛接到身边教养。

本想让儿子和侄女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哪里料到,李德裕去了趟彭城,回来就对刘绰念念不忘。

这些年,对薛媛也只有兄妹之情。

看出她的撮合之意后,更是变得客套疏离。

当李德裕为了刘绰连节度使韦皋的提亲都能拒绝时,她就知道儿子是铁了心的。

薛媛自己曾红着脸提过,只要能留在姑母身边,她愿意为表哥做妾,薛氏哪里肯答应?

别说刘绰不许夫君纳妾,以至于这些年,李德裕根本不让院子里伺候的人有母的。

就是刘绰同意,河东薛氏的女儿也绝不可能与人为妾。

薛氏早就想好了,回长安后,要给侄女谋个好亲事。

养在赵郡李氏的女娘,即便姓薛,那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所以,她拉着刘绰走在后面,也只是想敲打敲打刘绰,让她婚后能以夫为尊,不要整天在官场上打拼,这样只会折了儿子的面子。

如果刘绰只是二品县主,那其实没什么。

可她还是工部的冰务司郎中,小小年纪,手里有实权,官阶比李德裕还高。

这就很不妥当了!

刘绰指尖微微一蜷,面上却笑意盈盈:“伯母心疼二郎,绰绰明白。只是二郎重情,待友尚如此,何况至亲?他在长安时,常提起伯母的教诲,说您最是明理宽厚。”

她顿了顿,眼波轻转,“况且,二郎奔波,也不全是为了我。朝正使终究没有自家人处置得妥当。他在国子监求学,又入御史台历练,为的是前程。不过这些年……他两地奔波,我也是心疼的。”

李德裕回望了一眼。

薛氏眉梢一挑,手中团扇举至头顶替自己和刘绰遮了遮秋日暖阳。

扇面上绣的翠鸟羽翼分明,像要振翅扑来。

“你倒是会说话。”她轻笑一声,“可女子终究要以夫为天。你如今是县主,又掌着冰务司,风头太盛,难免折了男子的锐气。”

见李德裕转过身去,她将扇骨轻轻敲在刘绰手背上,不痛,却像一记警醒,“男人啊,面子比命重。你若真为他好,就该学着收敛些。难道成亲后,你还要在外抛头露面,日日去冰务司应卯不成?”

微风吹过,一株老桂树簌簌落花,金黄细蕊飘在刘绰裙裾上。

她低头拂去花瓣,声音轻如落蕊:“伯母教训的是。不过……”

她抬眼直视薛氏,眸中清亮如星,“二郎曾对我说,他爱的正是我这般模样——不必折翼困于金笼,也能与他比肩同飞。”

她指尖抚过腰间金鱼袋,流光一闪,“若我自缚手脚,反倒辜负了他的真心。您说呢?”

薛氏团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没料到这丫头竟敢直言顶撞,更没料到儿子竟连这等话都对她说过。

远处传来李德裕的笑声,他正俯身替小侄儿捡起滚落的藤球,侧脸在阳光下俊朗如画。

薛氏忽然叹了口气:“你可知,当年韦皋愿以嫡女许配二郎,嫁妆足足能堆满半条朱雀街?”

她逼近一步,香气裹着压迫感袭来,“可他一心只有你,不管我给她找了多少门当户对的女娘,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这些刘绰倒是从来都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李德裕在长安被裴瑾和赵家那个惦记过。去了关中,又被张七娘和一众豪门贵女惦记过。

因为,李德裕从不在她面前提这些,以凸显自己的深情。

不过想来也正常,他相貌堂堂,是赵郡李氏的儿郎,李吉甫又是一方刺史,外任时想要结亲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少?

薛氏特意避开丈夫和儿子,躲在后面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想要提醒刘绰,自己的儿子很抢手,可选择的名门贵女很多。

你要懂得珍惜。

刘绰心想:我自然是珍惜的,还用你提醒?

她不退反进,袖中手指悄悄掐住掌心:“伯母,恕我直言——若二郎是贪慕权势之人,我反倒不会倾心于他。”她忽然俏皮一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您别看我这样,也是有不少好人家惦记的。我不也是看都没看,只选了二郎?”

薛氏一怔,随即失笑。

那两首让裴瑾沦为笑谈的诗,确实是她心头快意。

词句简单,就算她这种不怎么通诗文的都觉得好。

今日这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说法倒也有趣。

她欣赏刘绰的锋芒,却又恼她太过耀眼。

薛氏深深看了刘绰一眼,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她挽起刘绰的手向前走去,这次步子倒是快了许多。

风中传来她似叹似嗔的低语:“但愿二郎镇得住你……”

刘绰望着前方李德裕回头寻她的身影,轻声道:“伯母说得哪里话,我又不是妖精,哪里用得着二郎费心镇住我?”

话落,薛氏不知怎么就被戳中了笑点,朗声大笑起来。

为了避嫌,薛氏和刘绰说话时,薛媛没敢跟得太近。

反正自己姑母要跟刘绰说什么,她猜也猜得到。

那些话,姑母已经在她耳朵边唠叨过无数回了。

她只是没料到,刘绰这么快就把姑母给哄好了。

也不知道,她跟姑母说了什么。竟能逗得从心底里就不喜欢她的姑母,这般哈哈大笑!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来这些天,李德裕根本不让她进这个院子。

若不是趁着这次机会,她都不知道二表兄大婚要住的院子是什么样子的。

为了迎娶刘绰,姑丈家将院子修得分外用心。

院门悬一块檀木匾额,上书“栖云居”三字,笔力清峻,是李德裕亲手所题。

推开黑漆铜环的院门,迎面是一道青砖影壁,壁上嵌着一幅白玉浮雕,刻的是终南山云雾缭绕之景,山间隐约可见两只白鹤比翼而飞,正是暗合二人情意。

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院中铺着细密的青石板,缝隙间栽着翠绿的苔藓,雨后更显清润。

正房五间,飞檐翘角,檐下悬着青铜风铃,微风拂过,铃声清越,如碎玉落盘。

廊柱漆成深赭色,柱础雕着缠枝莲纹,古朴典雅。

东侧一间辟作书房,窗外种了一丛湘妃竹,竹影婆娑,映在窗纱上,宛如水墨浮动。

书案是整块紫檀木所制,案头摆着一盏雁足灯,灯罩上绘着星图,是李德裕特意命人仿制汉代古物。

书架上的典籍按经史子集排列,最上层却空了两格——那是留给刘绰的医书和手稿的。

西侧是寝居,推门而入,迎面是一张宽大的拔步床,床架雕着并蒂莲与比目鱼,寓意“连理同心”。

帐幔用的是素白鲛绡纱,轻薄如雾,日光透进来时,整张床仿佛笼在柔光里。

床榻旁设了一张矮几,几上摆着一只越窑青瓷瓶,瓶中插着几枝新折的桂花,甜香浮动。

最妙的是窗下的暖炕,炕桌可升降,冬日既可伏案写作,又能煨茶取暖。

李德裕知道刘绰畏寒,特意让人在炕下砌了地龙,连通外间的小炉,只需添炭,整间屋子便暖意融融。

院中西南角辟了一方小池,池水引自活泉,清澈见底,池底铺着五彩卵石,几尾锦鲤悠然游弋。

假山用得都是太湖石。

池畔立着一座六角凉亭,亭柱上爬着紫藤,春日花开时,如云如霞。

亭中设了石桌石凳,桌上刻着棋盘,是李德裕预备与刘绰对弈用的。

在栖云居的东南角,李德裕特意辟了一处小小的园中园——一架紫藤缠绕的秋千,和一座爬满葡萄藤的木廊。

秋千的绳索是用浸过桐油的麻绳编织而成,结实又柔韧,两端系在一株百年老槐的横枝上。

槐树粗壮的枝干上缠着几圈红绸,是李德裕亲手系的,取“永结同心”之意。

秋千的坐板是一块打磨光滑的紫檀木,边缘雕着缠枝纹,坐上去微微沁凉,却又不会硌人。

刘绰第一次坐上去时,李德裕在她身后轻轻一推,秋千荡起,她的裙裾在风里翻飞,像一只振翅的蝶。

秋千旁是一座葡萄架,木柱用的是终南山的青冈木,经久不腐。

架上攀着几株西域引来的紫葡萄藤,藤蔓虬结,绿叶肥厚,夏日里能投下一片浓荫。

李德裕知道刘绰爱吃葡萄,又怕酸,便特意选了最甜的品种,还让人在架下放了一张矮榻。

葡萄架的尽头,还悬着一盏琉璃风灯,灯罩上绘着星月图案。

夜里点亮时,光影透过琉璃洒在地上,宛如星河倾泻。

风过时,藤叶沙沙作响,秋千轻轻摇晃,仿佛这座院子也在跟着呼吸。

最让刘绰惊喜的,是后院墙外的药铺和移栽的一小片野栗林。

上回来看还是没有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众人看过去时,正有几颗栗子“啪嗒”落在院中,像是天地赠予的甜蜜惊喜。

李德裕的用心,不在金玉满堂,而在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里,都藏着让她会心一笑的温柔。

刘坤和曹氏自然是万份满意的。

他突然红了眼眶,对曹氏低声道:“咱们绰绰……这是遇着知心人了。”

曹氏正摩挲着拔步床上的并蒂莲雕花,闻言拭泪:“谁说不是呢,二郎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最是放心了!”

韦氏牵着桓儿笑道:“你二叔从前最烦莳花弄草,如今连葡萄架都能搭得这般精巧。”

桓儿指着秋千嚷道:“阿娘,我想玩!”

韦氏捏捏他的脸:“找你二叔母去——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可都是按她的心意来的。”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曹氏长舒一口气,与薛氏聊起了儿女经。

刘坤则和李吉甫讨论起了书法。

李德裕悄悄握住刘绰的手,笑意盈盈地在她耳边低语:“我说过,阿娘会喜欢你的。”

薛媛看得眼眶发酸,不由攥紧了拳头:二表兄从不曾如此轻言细语地跟我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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