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橦从姚母那里回来后,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她心里明白,姚常凤与母亲这次见面大概率是没指望了。一想到姚常凤听闻此消息不知会多么难过,陈禹橦就满心不是滋味。不过,出于工作职责,更因为对姚常凤有着复杂而特殊的情感,她还是毅然决定前往看守所,把这个消息告诉姚常凤。
走进看守所,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冰冷生硬。陈禹橦办好手续后,来到探访室等待姚常凤。不多时,姚常凤被带了进来。看到姚常凤的瞬间,陈禹橦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落寞。姚常凤看到陈禹橦,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禹橦,你来了。”
陈禹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常凤,我……有几件事要告诉你。”
姚常凤微微一愣,笑容渐渐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他紧紧盯着陈禹橦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她的目光中提前知晓答案。
陈禹橦咬了咬嘴唇,艰难地开口:“最高人民法院已经核准了你的死刑判决,按照程序,会在七天之内执行……”话一出口,整个探访室仿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空气都凝固了。
姚常凤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被这突如其来的宣判抽离了身体。许久,他才缓缓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终究还是来了啊。”
陈禹橦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常凤,我……我也不想这样。”
姚常凤抬起头,眼中竟没了绝望,反而多了几分释然:“禹橦,谢谢你能亲自来告诉我。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陈禹橦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下心说道:“常凤,还有件事……你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姚常凤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低声说:“是吗……”
陈禹橦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继续道:“常凤,我们联系了你母亲,想让她来见你最后一面,可她……拒绝了……”说到这里,陈禹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姚常凤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身体晃了晃。但很快,他挺直了背,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早该料到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这样。”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沉默良久,姚常凤目光带着感激与眷恋,轻声对陈禹橦说:“禹橦,还好有你,在这最后的日子里,一直陪着我。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些时光。”
陈禹橦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常凤,别这么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姚常凤轻轻握住陈禹橦的手,说:“禹橦,我好想再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只有一眼也好。我还没好好感受过这世间的美好,就要离开了……”
陈禹橦心疼地看着他,说:“常凤,我也希望能带你出去,可是……现在没办法实现。但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一直都在,它不会因为我们的离开而改变。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美好的存在。”
姚常凤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禹橦,下辈子,我一定会干干净净地来见你,不再有这些罪孽,我们一起看遍世间美景,好不好?”
陈禹橦用力地点点头:“好,我们说好了,下辈子一定还要在一起。”
此时,探访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轻轻的抽泣声和彼此坚定的承诺,在这冰冷的空间里,传递着最后的温暖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