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封栖迟语气淡淡的，空气里却满是压迫感。
女医生听见黎陌喊那个男人的名字了。
居然是封！栖！迟！
她再蠢也知道自己撞见的是哪位大佛了。
对于商界的事情，女医生并不了解但也多少听闻过封栖迟的手段。
很久之前有个女明星想蹭他热度，故意在社交平台发了一张在宴会上偷拍的侧脸照，配文说“好友相聚”。
结果不到十分钟，那帖子就没影了，连带着那明星的所有代言都被换了，明目张胆的封杀，那个女明星自此之后彻底告别娱乐圈了。
总结来说，那个俊朗的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危险的很。
“自然是你们更配。”
女医生尴尬的看了一眼季寒舟，硬着头皮说。
两个顶级大帅哥同框的画面她也就做梦才敢想，鬼知道现在遇见了，竟然是这种情况。
对比之下，站着的那位看起来没封栖迟凶，好像更好说话。
“实话？”
封栖迟眼皮都没抬，牵着黎陌的手反复把玩端详着。
“是的是的，绝对真话。”
女医生都快被吓到冒冷汗了，说话都有点磕巴。
“满意了吧，别为难人家，这是她的工作，是我没说清楚。”
黎陌冲她点了点头表达歉意，示意女医生可以离开了。
没等封栖迟抬眼，女医生跟脚下安了轮滑一样，迅速闪现走人。
猛然，病房门被“砰”地推开。
齐彦拎着个印着“恭喜发财”的塑料袋闯进来，看见病床上一脸执拗抱着黎陌的封栖迟。
先吹了声口哨：“哟，老三你醒的挺快，看来麻醉量还是打少了。”
封栖迟：“…”
“我刚在楼下瞅着护士站小姑娘好像在讨论你，听她们聊天应该正在对你犯花痴。”
封栖迟扯了扯嘴角，忍着疼瞥他：“把你那塑料袋拿走，看着像来上坟的。”
“别呀，我顺路买的。”
齐彦把袋子往床头柜一墩，掏出两罐牛奶。
其实听到封栖迟出车祸的时候，齐彦慌得要命，还好提前找了斯特凡知道情况，不然他进门就得哭。
齐彦凑到床边打量：“行啊，车祸都不忘保持霸总气场，还非得搂着你女人，黎陌又跑不了，这绷带缠得比你平时系领带还规整。护士是不是给你开小灶了？我瞅着比你受伤轻的大爷那绷带跟包粽子似的。”
齐彦就是个碎嘴子，从进门到现在嘴就没停过。
“我宝贝确实不会离开我，就怕有贼惦记。”
封栖迟睫毛垂下去半秒，再抬眼看向站着季寒舟的时，原本看向黎陌温柔瞳仁里的温度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也是警惕。
顺着封栖迟的眼神，齐彦才发现这屋里还多一位。
“季寒舟？你在这干什么？”
“照顾人。”
季寒舟言简意赅的回答，他不喜欢齐彦，更不知道封栖迟到底是怎么忍受会有这么碎嘴的朋友的。
“照顾谁？封栖迟还是黎陌，我说你能不能别死缠烂打了，人家俩人都有崽了，怎么着，你还打算当那孩子干爹啊！”
“我不介意，我不受家族束缚，不需要听别人安排人生，有个干儿子也不错。”
季寒舟冷静且淡定的说。
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暗讽，哦不，明着挑衅说封栖迟受家族控制太多。
“！！！”
“！！！”
“！！！”
其余三人，三脸震惊。
封栖迟：该死，就知道在惦记老子的人！
黎陌：又要吵了，季寒舟到底在说什么！
齐彦：疯了吧，要抢老三的女人还不够，连孩子也想抢？这三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再给我说一遍？！”
封栖迟气的恨不得直接下床去给季寒舟一拳。
如果没有受伤，这个时候封栖迟绝对会冲上去揍他。
“我说我不介意当黎陌孩子的干爹，时刻准备着。”
季寒舟双手插兜，依旧一脸淡定的表情。
黎陌：“他说笑的，封栖迟，你别当真。”
季寒舟：“没有开玩笑，我认真的，只要黎陌同意，季家随时做好准备欢迎他的到来。”
黎陌：“季寒舟你闭嘴，别添乱了！”
封栖迟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季寒舟，视线落在窗外，可耳廓却微微泛红——那不是羞的，是隐忍到极致的热。
喉结上下滚了两滚，喉间溢出点极轻的气音，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吐出来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
男人指尖不知何时掐进了床单，把那片布料拧出几道深痕。
他盯着对方，眉峰压得极低，平日里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尾，此刻像淬了刃，削得空气都发紧。
明明没动，却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起身，不是动手，是要用眼神把眼前这人凌迟了。
直到黎陌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那股绷紧的劲儿才松了松，但攥着的拳没放，指缝里几乎要渗出汗来。
他别过脸，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比刚才重了半拍，带着点没处发泄的滞涩。
封栖迟清楚，季寒舟没有说笑，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些都是现状，是扎进封栖迟心里的刺。
如果不拔掉这些阻挡在面前的荆棘，他和黎陌未来的路势必会更难走。
“我说季寒舟你是不是有病，那不只是黎陌的孩子，也是老三的孩子。”
齐彦一脸无语，他只感觉眼前的季寒舟是个疯子！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不在乎，有她的血缘在，我就会护好这个孩子。”
季寒舟站在距离黎陌几步外，静静地望着她。
男人睫毛垂落时，在眼下投出片浅淡的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可再抬眼看她时，那点温柔便漫了出来。
像初春化雪的溪，一点点漫过眉峰，漫过鼻梁，最后全落在她身上。
这些，封栖迟全看见了。
一直以来，黎陌身边出现其他男人，封栖迟只是吃醋而已，醋过了也就好了，但让封栖迟如此有危机感和紧张感的，只有季寒舟一人。
季寒舟的爱跟他一样，同样沉重、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