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爵,你说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带给你的报应,这一幕,何其熟悉。
犹记四年前,我也是这样祈求你的,我哭天喊地,我告诉你,这一切不是我做的,可你呢,偏听则信。
贺玲兰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三年相恋的岁月,最终喂了狗,你但凡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我们都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入狱三年半,尽管不想承认,可她的心却无法否认,茫茫无期的囚牢生活,她曾抱着微弱的希翼在原地等待,他的智商那么高,她相信只要他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这里面的漏洞,一定会还她清白。
时钟一秒一秒地走,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从晨起等到黄昏日落,她等了几百个日夜,夜晚的泪水不知打湿了多少次枕头,他不曾出现过,直到季露死在她的面前,她的心,彻底死了。
行尸走肉、身负人命债的人呐,即使出狱,又有何资格去谈情说爱,她与他之间,永远隔着一条人命,活生生血淋淋的人命。
“默默……”
“我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苏默突然情绪激动,“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皇甫爵一巴掌。
变故太快,一时间,所有都愣在原地,吃惊地看着眸眼发了狠、怒不可遏地盯着皇甫爵的苏默。
赖安最先反应过来,皇甫爵在他心中,高贵得无人可侵犯,苏默这一打,可谓是直接将他激怒了,以牙还牙,他出手迅速,用了全力的一巴掌就要朝着苏默的脸上招呼而去。
程野出手极速,顾丽挺身向前,直接将苏默护在她的身后,双重出击,苏默被他们紧紧保护着。
“爵少,下跪博同情让所有人怔愣不回神,随后让特助扇苏默,这就是你今日来这里的目的?”程野浓眉拧得很紧,拽住赖安的手直接一扬,赖安差点因惯性而摔倒。
“你们仗着人多……”赖安气不过,上前辩论,“以多欺少!”
程野第一时间看了苏默一眼,见她没事,一个眼神都不给赖安,直接站回苏默身旁。
“说到以多欺少、仗势欺人,这可是你们爵少的祖传秘方,赖特助在他身边多年,竟是愚钝至此,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发现吗?”苏默盯着赖安盛怒的眸子,笑意浅淡地说道。
“苏默!”赖安咬着牙握着拳头。
“退下!”皇甫爵厉声呵斥。
“boSS!”赖安不依,他们心目中的神,上可跪天地,下可跪父母,唯独不能跪柔弱的苏默!
四年前的事,他确实有错,可这一切的错不该他独揽!
苏默若是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她又怎会被迫入狱,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弱,弱而不能自辩,技不如人,遭此一劫,是她自作自受,怎好意思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皇甫爵的嗓音低沉得似要将人扔去深不见底的冰洞。
赖安犹豫片刻,恼恨地剐了苏默一眼,随即恭敬地站到一旁。
“默默!”皇甫爵固执地轻唤苏默的小名,他悲痛地看着她,缓慢开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一定去办,不要推开我,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你爱过我吗?”苏默眯着眼睛,对他对视着。
“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皇甫爵郑重其事地说道,手攀上苏默放在膝盖上的手掌。
程野看得咬牙切齿,顾丽看得愤慨难忍,但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这是苏默拖了许久还未解决的感情问题,这是她自己的人生,如何抉择,全凭她自己做主,纵使他们爱她,也无权干涉。
苏默不知道时至今日,皇甫爵死命纠缠她还有什么意义,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专挑扎人心的话,道:“皇甫爵,你的爱还真是独特,把我送进监狱任人欺辱,出狱后,雨夜将我打得半死不活……”回忆很痛,多回忆几次,竟已麻木,她撩开将伤疤遮得严严实实的黑发,头往皇甫爵跟前伸,“这条疤,是你用鞭子抽打出来的,这条疤,是监狱犯人拿着牙签一点一点地戳出来的,她们按着我的四肢、拿臭得发酸的袜子堵着我的嘴,让我疼得哭喊不出来,只能流泪忍受着,痛到窒息的感觉,你体会过吗?!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抹去我三年的'人灾',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完了!瞒不住了!”赖安的心往下沉去,紧张地观察着皇甫爵的反应,怨怒地看着苏默,默默发誓,皇甫爵若因她而有个三长两短,他决不会放过她。
“我……”皇甫爵抖着手去触摸苏默的脸,苏默见机逃开,厚重的头发散下,面容一变,没心没肺的笑弧爬上她的眉眼。
“默默……”顾丽心疼得眼泪在泪眶里直打转。
苏默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转头看着程野,祈求道:“她泪点低,帮我带她离开,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再让她出来。”
对于苏默,程野向来是有求必应,她如此恳求他,他又如何能忍心拒绝她的请求,点了点头,拽着顾丽就要走,顾丽挣扎着不肯离去,他冷气全开,小声威胁:“你在这里只会碍事,跟我走,不然,别怪我用蛮横手段对你!”
“你是不是眼瞎!她都快被那混蛋欺负死了,孤立无援,你还要拽我离开,你到底哪边的?!”
“她让我带你走,我不能不从!”两人争论间,程野已拽着顾丽远离这里。
松开顾丽的手时,程野后知后觉,觉得自己遗漏了点什么,暗沉的眼睛瞬间眯起,仔细看着顾丽,直到将人看得心虚,他才开口道:“顾丽,你在玩什么把戏?”
“我……”顾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是以往,你一定会大吼大叫,不肯离开,今天,你却这么配合,顾丽,这不像你,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们!”程野笃定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