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奥利奥十四世的声音在石室内缓缓消散,那幅跨越千年的黑暗共生画卷沉重地悬挂在烛影摇曳的空气中。他端起桌上一个素朴的水杯,喝了一口,仿佛漫长叙述后需要清润一下喉咙,也像是给眼前这对来自北方的权力者一点时间消化这惊世骇俗的秘密。
“好了,” 教皇放下水杯,目光扫过冯俊和伊琳娜,慈祥的面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深邃的忧虑,“关于那共生同存又最终撕裂、流淌着背叛与鲜血的古老关系,我所知并愿意在此刻讲述的,就是这些了。”
奥利奥十四世他微微摇头,银发在烛光下闪动,“总而言之,现在的教廷,与那个隐于世界幕后的 GJ 会,早已没有了合作的关系,甚至在诸多根本的理念与存在方式上,走向了对立。”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一直如幽魂般侍立在阴影中、身披深色兜帽斗篷的神秘仆人。教皇的声音变得正式了些许:“至于更久远的秘密,那些深埋地底的羊皮卷中记载的、关于某些‘异物’的起源与预言,以及当前 GJ 会可能正在追寻的终极目标……这些深层的细节,已非我这把老骨头所能详述和肩负了。”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定在那神秘仆人的方向,开口道:“接下来,将由教廷知识与遗物的守护者,‘圣卷之眼’——塞拉菲诺(Seraphino)圣赞大主教,为二位揭示更多。”
(注:Seraphino 源自 Seraphim(炽天使),寓意持有燃烧知识或守护至密的存在。)
教皇扶着桌沿缓缓站起身。那顶象征至高权力的法冠在微弱的烛光下依然沉甸甸地压着他的银发。他的动作透着一股与年龄相符的迟暮感,却又带着教宗特有的尊严。
“不过,在离开之前,请容许一个老头的忠告。”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蓝眼睛直视着冯俊,那眼神仿佛穿过石壁看到更远的地方,“尽管公开立场早已割裂,但我不能断言——在这座圣城的心脏深处,在那些遍布着尘封档案的石室回廊中,在枢机主教院深红色的法袍之下……是否还潜伏着 GJ 会未斩断的影子,或者被其蛊惑的耳朵。”
他的目光扫过伊琳娜,带着长辈的关切:“伊琳娜姐妹,还有冯先生,” 他再次强调,“接下来的交谈,请务必谨慎。如果……你们从塞拉菲诺那里获得了所寻求的答案,我由衷地建议你们——携带它,尽快离开梵蒂冈。这里并非安稳之所。圣城的保护并非无懈可击,尤其是在面对那些……意图扭曲秩序与时间的对手时。”
沉重的话语在石室内回荡,教皇不再停留。他向冯俊和伊琳娜微微颔首致意,然后拄着那柄宝石权杖,踏着无声的步履,走向那扇合拢的厚重木门。一名暗卫从门外出现,迅速而恭敬地为他打开门,随后门再次无声地关紧。
教皇走了。
石室内的光线仿佛随之黯淡了几分。凝固的空气只剩下油脂燃烧的微弱噼啪声和若有似无的尘土气味。
巨大的圆形石桌上,那张全息照片上“阈限之核”的幽光依旧。桌对面,只剩下那位身披深色兜帽斗篷的神秘仆人——被称为“圣卷之眼”的塞拉菲诺圣赞大主教。
他那一直垂下的兜帽深处,仿佛有两束沉寂了千百年的目光,终于穿透了阴影,落在了冯俊的脸上。
伊琳娜下意识地向冯俊身边靠了靠,她的两位特勤已经离开,此刻只有冯俊是她唯一的依靠。
冯俊的手依然稳健地放在桌上,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黝黑的桌面,神色平静无波,但那双眼睛已经锁定了对面唯一剩下的交谈者,似乎在等待着古老的地壳下,真正即将被撼动的秘密岩浆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