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一切的责任都在小五子身上,他受伤是咎由自取,与别人没一点关系。
他看了一下小五子的神情,显得很难过。
“快,你快去找郎中,说不定还有救。这是我身上的钱,你先用着。我现在身上只带了这么多,不够,晚一会我会再给你送来。”
黄二说他马上去请郎中,问女子,是不是先在这儿帮他照看一下病人。
“不了,这样的血腥场面,我实在受不了。眼不见为净,我还是离开好。即使如此,也难免晚上不做恶梦。”
仿佛杀人时,无畏无惧。杀完人后,变得胆小如鼠了。
说了句,“拜托您了,过后我会好好感谢您的。”苍皇离去。
她的回访,尤其是留足金银这件事,改变了黄二对这个女子的看法。
由最初把她定义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凶手,转变为一个误伤人命的无辜人员。
甚至认为小五子的重伤,自己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二人只是因为某种事发生了争吵,练的是嘴上功夫。在斗嘴中,小五子败下阵来?为了从另一个方面显示自己的强大,他拿起了匕首。
谁料这个女的不是吃素的,匕首不但没对自己起到帮助,反而被对方夺了去,刺伤了自己。
正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两头皆输。
从女子杀人后,又回来出资对伤者抢救来看,杀人并不是其目的,而好像真的是一个意外,是一个无心之举。对小五子所造成的误伤,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又回来了。
黄二惦了惦那个钱包,份量很足,用其对小五子的抓药治疗,应该不成问题,便揣在了怀里。
看了看小五子仍没一点动静,便匆匆地向谢郎中家跑去。
谢郎中是这一带的名医,祖上三代行医,医德高尚。早年曾是一名军医,治疗刀伤是他的拿手好活。
听了黄二说的情况后,认为病人情形危急,不容乐观。便打发了其它几位主顾,说他们的病情可以暂缓一下,不会有大碍。
他要把精力用在这位腹部受伤的病人身上。
这家的病人伤势特殊,是严重的刀伤,如果治疗不及时,随时会丢掉生命。
得到大家谅解,当时便抓了常备药物,拿了器械,跟随黄二,来到了关帝庙。
小五子仍在昏迷之中。
看了伤口,郎中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到郎中表情的变化,黄二知道小五子的伤情不容乐观,便轻声问道:“大夫,伤势如何?”
郎中抬起头来,沉思了一下,问:“你是他什么人?”
答道:“我是他朋友。”
“伤的这么厉害,他的家人呢?”
“他是个苦孩子,就没有家人。大夫,有什么不方便的话,你直接给我说就行了,我现在就是其家人。”
郎中点点头,说:“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位朋友刀伤很深,已经伤及内脏,加上失血过多,已经没有挽救回来的可能了。”
如果没有别的亲人在场的话,建议作为挚友的黄二,可以为他准备后事了。
谢郎中是这方面的权威,他下的结论,别人根本没有推翻的可能。
也就是从理论上来说,小五子己是一名准死者了。
在黄二的一再要求下,郎中死马当成活马医,给小五子清洗了伤口,抹了草药,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然后就回去了。
就这样,黄二承担起了其家人才能尽的义务,担负起了服侍小五子的责任来。
从发现小五子受伤后,基本就没有离开伤者一步。
这期间,那个肇事的姑娘也来了多次,她显得很伤感,甚至还抽泣流泪,把一个女子的心地善良,表现的淋漓尽致。
上次她丢下的钱,也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不久她又带来了一大包。
说一定尽最大努力把小五子救活。
即使救不活,也设法延长其生命。
其实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在有些事上,钱再多,也没用了。
就像小五子,除了伤口上涂药之外,他已经滴水不进,更别说喂药了。
有钱也没处花了。
这个女子就说,这其中的一部分钱,黄二也可以使用,以做为这些天照顾病人的报酬。
虽然每次待的时间不长,这个姑娘确实没少来。
二人也就因此熟悉了。
黄二曾试着想打听一下女子的情况,但这个姑娘口风很严,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家世及一切能证明自己出身的东西,只透露了一句姓方。
今天她己一天没出现了。
张信又问了一下这个姑娘的相貌特征,以及年龄,结合他自报家门姓方。因此断定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所谓的方姑娘,正是方静。
张信曾两次安排她,当她无法寻到自己时,可以去小五子这儿打听。作为联络点,无论环境多险恶,都会在这儿找到自己的消息。
想不到能给她提供帮助的人,反被她杀了,实在叫人莫名其妙。
不明白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了这种水火不容,大打出手的地步。
不过,随着小五子的去世,这一切已经显得不重要了。下一步,是如何操办小五子的葬礼。
当下正值兵慌马乱之际,加上小五子又不是高寿之人,年纪轻轻,又无妻女,从筒办理丧事,似乎也说的过去。
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似乎又不是这样。
毕竞他为东厂做了大量的实事,是东厂的有功之臣。不给他办一个体面的葬礼,感觉很对不起他。
于是把这一切都委托给了黄二,让他看着去办,尽量办的体面些。
说钱的事不用担心,一概由他负责。
黄二说够了,方姑娘两次留下的钱,办场体面的葬礼,绰绰有余,并且还会有不少的节余。
考虑到还要买墓地,并且黄二是个实在人。为了照顾小五子,花费了大量精力。家庭又不好,确实需要帮助,硬是把一些钱塞到了他手里。
然后,张信就挑着东西,到了另一个联络点。
这个联络点规模较小,才开始筹建。负责人也是一个年轻的公公,叫张凡。
这个名字大家可能都有些熟悉,他是不是双羊山的那个土匪头子?把良家妇女朱梅关在石屋里的那个张凡?
不错,正是他。
张信把担子里的金银,以及阿贵,让张凡暂时看管,并交给了他另一项任务:联系东厂走失的人员,以及宫中跑出来的公公,把能聚合的力量,都聚集起来,准备为下一步的武装斗争做准备。
之后,他便又回了北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