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烨走入病房,抢走沈清栀的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应声碎裂。
陈阿姨心痛又不敢出声,默默退出病房。
沈清栀看着霍霆烨,“回答我,你不是嫌我碍眼吗?你打电话给陈阿姨阻拦我跳楼做什么?”
沈清栀脑海中闪过太多的可能,但是这几天发生的种种情况,还有男人翻脸无情的嘴脸,让她不敢下定论。
霍霆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里还卷着手机,就这么看着她,浑身散发着肃穆之气,周遭的温度都随之降低。
沈清栀刚退烧,身体虚弱,不觉抖了起来,“你现在跑来又做什么?”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根本不是想起她的样子。
而他又一声不吭地走出病房,病房外传来他冰冷的声音,他对陈阿姨说;“不许她离开医院,不许给她手机,更不许她见霍珩。”
房内传出砰的一声,沈清栀摔下病床,昂起头透过门缝与霍霆烨对视,他眼神冰冷至极,手紧紧攥着手机,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沈清栀爬起来,拉开房门,朝着离去的萧瑟背影低吼,“霍霆烨,你不能关着我,你不能拆散我们母子,你不能这么做……”
而那抹身影却没有半分动摇,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阿姨连忙扶住沈清栀,“太太,等您病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真的,先生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要我生不如死。”沈清栀合了合眼,眼泪从眼角滚落。
陈阿姨长叹了一声,将沈清栀搀回病床,又拿了湿巾为她擦去额头的冷汗。
沈清栀失控地发抖,缩成一团,不知是身体的病症,还是心理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抓住陈阿姨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陈阿姨,“他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陈阿姨怜惜地抚摸着沈清栀的后背,“太太别胡思乱想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先生还是在乎太太您的。他不想让您死,不想让您病,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沈清栀闭上双眼,失去血色的唇翕动,“我不想活因为我以为他死了,我生病是被他吓的。他造成了这一切,您却说他在为我好。”
陈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能默默地陪着沈清栀。
把人气得半死不活的,倒真看不出来在乎。
沈清栀在医院待了三天后,被宋婉心接回了公寓。
公寓内外全部都是保镖,沈清栀蹙着眉,倒是从保镖堆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霍丙?”
“太太。”霍丙低喊了一声,又陪着霍珩跑来跑去,倒像一个会哄小孩的。
“妈,我想清静一下。”沈清栀看着满屋子的人。
“是霆烨安排的人,我也使唤不动他们。”宋婉心叹了一口气,“他怕你又出去爆料。”
沈清栀突觉呼吸困难,有种窒息感缠绕着心脏,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这时,房中唯一的一个座机响起。
霍丙接起了电话,不知对面说了一句什么,霍丙将话筒递给沈清栀时,神色是冰冷的。
沈清栀将话筒贴在耳边,拿着座机走入主卧,关上房门,才答应道,“哥。”
电话中传来沈清风的声音,“哥哥派人接你回伊斯特,你准备一下。”
“走不掉,我现在被几十个保镖围着。”沈清栀叹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对外高调的和沈清秋出双入对,只差给沈清秋名正言顺的霍太太名份了!既然旧爱念念不忘,又费尽千辛万苦把你从伊斯特抢回去做什么?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伊斯特被他毁了,他炸毁了地下基因实验室,颜渊只剩下半条命。”沈清风气愤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
沈清栀无奈地叹气,“他失忆了,忘记了我。”
“什么?”沈清风愕然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他只记得深爱的女人是沈清秋,而且他们已经结婚了,是又结了一次。”沈清栀坐在窗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哥哥。”
“我被困住了。”沈清栀低声叹息着,“我真的被困住了。爱我的那个人已经没有踪迹,只余一个躯壳在和别的女人上演完美爱情,而且还要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演绎。”
“他要关我和霍珩一辈子。”
“要我看着他们恩爱一辈子吗?”
沈清栀捂住了心口,心跳剧烈起伏,整颗心仿佛要脱离身体,剧烈的痛袭来,如电触一般,全身发麻,话筒随之掉落,人从窗台摔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在整个主卧回荡。
电话里的沈清风惊呼起来:“茵茵——”
麻和痛侵袭她全身,她双眼是半睁着的,整个人如塑封起来的雕像,没有一丝生气。
视野里,走过来一个人,他的手轻轻搭在她脸上,随后整个人跪在她脸旁,抱住她的脸,哭了起来,“妈妈——”
她的狼狈与挣扎全部被儿子看到了。
巨大的无措在心底炸开,疼痛终是席卷了全身,她陷入了迷惘和黑暗。
而身体却轻飘飘了起来,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