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出门（求追读）
宁浩一边警惕着门口的指甲剐蹭声，一边分出心神，喝问道：
“道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鬼物作祟，就这么简单。”
道士的声音再度自他脑海里响起，让他都无法声音从何而来。
宁浩沉吟一下，带着质疑的语气再度问道：
“那先前我等的谈话，道长可听见了？”
道士的声音沉寂了一下，方才回道：
“自然能听见。”
“那么……请问道长对先前所说之语，如何解释呢？”
道士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
“鬼魅精怪惑乱人心之语，不足为虑。”
“难道，你宁愿相信阴魂之言，也不愿相信人族修士之语么？”
听了这话，宁浩并没有傻傻地就这么傻傻地相信，而是怀疑更深了。
对方不敢正面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道士仿佛看见了宁浩的心思，淡淡地道：
“这样，你还未见过那阴魂露出真面目的模样吧？”
“贫道这就施法，助你看看。”
一面水镜自宁浩面前的虚空缓缓凝聚。
水镜逐渐稳定下来，而其中所呈现出的景象，更是让他眼神一凝。
宁浩定睛一看，水镜中所呈现的，正是被拦在门外的聂小倩。
只见她原本清丽的面容逐渐扭曲变形，皮肤泛起死人白，两颗眼珠一片漆黑，嘴角咧到耳根。
同时，尖牙外露，十指如利刃，不断地剐蹭着木门，留下一道道显眼的狰狞痕迹。
她的整个身形也开始蜷曲扭曲，隐约可见背后骨节突起，似要长出什么东西。
宁浩心头一紧，这分明是妖魔鬼怪的相貌，与人相异。
他正惊疑间，聂小倩突然仰头狂笑，声音尖细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她猛地对着水镜一抓，利爪探出，仿佛要抓住水镜另一端的宁浩。
宁浩大惊失色，猛地往后一退。
随着这一退，水镜便骤然破碎消失。
就在这时，道士淡然开口：
“你如今可见聂小倩邪魔之相否?”
宁浩心头一凛，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
“我所见不一定为真，此水镜也可能是道长布下的幻术，意在迷惑我心，使我轻信于你。”
“再者，小倩似乎也并非不知自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还特意提前告知我关门。”
“单凭她的外貌，我想还不足以构成对她的怀疑。”
道士闻言不语，似乎默认了宁浩的推测。
宁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道：
“道长这番作为，反令我更加怀疑了。你我可以好好谈，何必使用这等手段？”
道士淡淡回道：“你心已偏，难以说服。贫道只好让你亲眼见识此鬼之真面目，方能证明贫道之言不是虚妄。”
宁浩皱皱眉头，冷哼一声：
“就算聂小倩真是妖魔，也不代表你言之凿凿。我只看见你意图迷惑我心，却未看见聂小倩有害于我之处。”
道士似乎也知难以说服宁浩，不再多言，只是抛下了一句话：
“很快你就会明白真相，来助我的。”
门外的剐蹭声又持续了一会儿，接着，缓缓停止。
聂小倩的声音再度响起：
“公子……”
宁浩打断了聂小倩的话语，淡淡地道：
“你先前的模样，我看见了。”
“是那道士作法让我看见的。”
聂小倩闻言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妾身先前也说过，自己似乎分裂成了两个存在，而刚才便是这片天地的力量施加于我所致，公子不必介怀。”
“若是公子信不过，小倩愿意先行离去，只是……”
她的声音顿了顿，道：
“这外面，没了小倩的保护，或许有些危险。”
宁浩犹豫了片刻，问道：
“你能控制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状态么？”
“控制不了。”
聂小倩叹息一声：
“妾身的神智保持与疯狂交替，届时，妾身便会对公子产生强烈的杀意。”
“若是公子不在房屋中，或无人保护，妾身或许……”
说到此处，即使聂小倩不再多说，宁浩也听得出来她想说什么。
他沉吟半晌，道：
“那我出来能做些什么？”
“如先前所说，助姥姥破阵。”
聂小倩淡淡答道。
“怎么破？”
“破坏些许表层布置，扰乱其表里呼应即可。”
“为何要我破？”
“因为公子乃是‘真实’，方能与那道士对抗。”
“这样么……”
宁浩吐了口气，将手搭在门上。
大门缓缓打开，聂小倩仍如画中人一般，巧笑嫣然地立在中间。
“那……走吧。”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道士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比起道士，还是聂小倩更信得过一点。
不过，宁浩只是信得过聂小倩。
至于聂小倩口中所谓的“姥姥”，宁浩还并不信得过。
“宁公子，走吧。”
聂小倩伸出纤纤玉手，微微笑道。
宁浩点了点头：
“嗯。”
他伸出手，虚握住聂小倩的手。
入手一片冰凉，根本不是活人的体温。
但宁浩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倒也并不怎么诧异。
聂小倩抬头，望向远方。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轻声道：
“隔壁就有一处，先去隔壁吧，跟我走，抓稳我，如今兰若寺已被大阵笼罩，走错了步子，便会被那大阵绞杀。”
宁浩点点头，握紧聂小倩的手，跟随她的脚步向前迈去。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
这里荒无人迹，院门紧闭，散发出一股阴森气息。
聂小倩指向院内一处墙壁，轻声道：“就是这里了，墙上刻画的符咒连成一线，是大阵的节点之一。”
“只要将这些符咒损毁，就能破坏大阵的运转。”
宁浩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去，仔细打量那些墙上刻画的复杂符咒。
他试探性地抚上一枚符咒，果然感受到强大的气机从墙壁上传来。
这确实是大阵的一部分。
“怎么损毁？”
“揭下来，即可。”
他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聂小倩，后者投来了肯定的眼光。
“那好。”
宁浩咬了咬牙，将手探了过去。
拼了！反正自己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他颤巍巍地捏住了那张符箓，正准备撕下，却感觉手臂一阵绵软无力。
“公……救……跑！”
一阵嘶哑的女声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