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分裂与真实（求追读）
宁浩的身体，仍然没有放松。
“我凭什么信你？”
门外的聂小倩沉默了半晌，道：
“似乎，妾身也的确没有直接取信于公子的办法。”
“那么，公子知晓，妾身为何愿意帮助公子吗？”
宁浩目光闪了闪，顺着她的话语道：
“不知。”
大门微微动了一动，似乎聂小倩此刻正靠在上面。
只听得她轻声道：
“妾身的姓名和真实身份，公子想必都知道了，便不再赘述。”
“妾身仍然记得，自己生前的经历。”
“曾经的所见，历历在目。”
“十八岁时，妾身便死了，葬在兰若寺旁，从此为姥姥所用。”
宁浩听了这些，皱着眉头，沉声道：
“我对你的过往经历并不感兴趣，这也并不能成为我信任你的证据。”
聂小倩只是银铃般笑了笑，接着低沉道：
“只是，最近我忽然觉得，曾经的一切，好假。”
好假？！宁浩眉头紧锁，不知聂小倩到底想表达什么。
“妾身开始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哦不，两个鬼。”
“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如梦似幻，与自己毫无关联一般。”
“脑海中，仿佛有冥冥中的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甚至，包括那个告诉妾身这一切都是假的声音，都是假的。”
“真？假？妾身开始分辨不清了。”
聂小倩笑着，那原本清冷的声音竟变得有些癫狂。
“整个世界，都好像虚幻了起来。”
“原本充满真实的凡俗人间，也变得隔了一层厚障壁，令我看不真切。”
“无论什么人，在妾身眼中都变了。”
“除了姥姥，公子，自己，所有存在的形体虽实，但在我眼中却虚幻无比。”
“嗯，那道士也许算例外？妾身看向他时，感觉他既虚幻，又凝实，颇为奇怪。”
聂小倩顿了顿，接着道：
“由此，妾身发觉，自己或许，并非真实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在公子出现的前一日开始的。”
“嗯，公子或许赶路至此，也花了些时间，妾身想问一句，公子在往兰若寺赶路时，是否先睡了一觉？”
宁浩沉声答道：
“的确如此。”
“呵，”聂小倩低沉地笑了笑，“那便对得上了。”
低沉的笑声音调逐渐上扬，变得神经质起来。
“妾身就是在公子入睡那一夜，有了这些感觉。”
“话……似乎扯远了，嗯，妾身之所以愿意相助公子，便是因为公子，让我有一股久违的亲切感。”
“那道士，妾身觉得他既亲切又陌生，这般反差之下，却让妾身更加警惕害怕。”
“昨夜的变化，更令妾身坚定了判断。”
“他，想将整个兰若寺炼了。”
宁浩发出沉重的喘息，道：
“可你的证据仍然不够充分！莫当我为三岁小儿，因如此儿戏之语便轻信他人！”
聂小倩长叹一声，道：
“其实，妾身还有一个不知如何说的点，顾虑公子反应，便没说。”
宁浩目光一闪，沉声道：
“说。”
“妾身先前说过，我等几人，似乎与周围天地不合。”
“可妾身没说的是……”
“公子，似乎并非此间客。”
听到这句话，宁浩身体一颤，瞳孔猛缩。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呵，”聂小倩又低笑一声，“妾身发觉，自身异常，似乎便与公子有关。”
“昨夜，妾身按姥姥吩咐，前来寻公子。”
“本欲按姥姥吩咐，诱惑公子，伺机加害。”
“没成想，当妾身靠近公子后，竟感觉都清明了些许。”
“那怀疑自己是真是假的念头，也消失了。”
“妾身觉得，自己定然在何处，见过公子。”
“为何你会如此觉得？”
听了宁浩的问话，聂小倩只是沉默了一下，有些迷茫地道：
“妾身也不知。”
“也许，妾身只能回答‘从心’二字。”
宁浩愣了半晌，缓缓站起身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究竟是帮谁的？姥姥吗？”
“妾身如今，谁也不帮，只帮公子。”
“我信你。”
接着，走到大门前，缓缓拉开了大门。
大门展开，披散着长发的聂小倩正立于门前，微微侧头，笑着看向宁浩。
宁浩本想说些什么，但嘴巴张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
“进房说吧。”
聂小倩摇了摇头，道：
“不，若是妾身再度变成那种状态，公子便危险了。”
“在那种状态下，若公子不允许，妾身是进不来的。”
宁浩眼神一凝，他想到了那指甲剐蹭声，以及先前聂小倩所说的“分裂”。
难道，聂小倩因为窥见了真实，从而与虚幻相冲，导致人格出现了分裂？
“那好，便不进屋了。”
他沉吟半晌，问道：
“那道士呢？”
“道士？”
聂小倩回想了一下，道：
“姥姥正同那道士斗呢。”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阻拦那道士完成大阵。”
“大阵？”
宁浩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家伙，询问道：
“是这东西构成的吗？”
聂小倩看了一眼，道：
“是，也不是。”
“姥姥说，那道士布下的大阵，有两层。”
“一层为表，一层为里，那道士让你布的是表阵，而里阵，他其实早已悄然布好。”
宁浩皱了皱眉头，道：
“就在这几日吗？”
“没错。”
聂小倩点了点头。
宁浩听后沉吟片刻，开口道：
“我明白了，那道士意图利用我来完善表阵，自己又已布好里阵，表里呼应，将兰若寺炼化？”
“也许是吧……不过不重要，只需要知道，那道士欲对公子不利便是。”
聂小倩正说着，忽然，脸色一变。
“公子，关门！”
宁浩望着聂小倩奇怪的模样，脑海里马上响起聂小倩先前的话语。
毫不犹豫地，他两手往中间一合，便将大门关上。
大门轰然将宁浩与聂小倩隔绝开来。
就在大门关上后，一个呼吸的时间里，指甲剐蹭声便再度响起。
吱吱作响，令人胆寒。
“小……小倩，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没有听见聂小倩的声音。
但是，他却听见了道士淡漠的声音：
“采臣，你当真要助鬼物害正道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