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会一帆风顺,有时间却破烂不平。就如这一次徐浩演的电影翻车。
“浩哥,没有想到酱园弄不受大家的喜欢。”刘大伟心烦意乱的说道。
确实当初他们为了演这部电影还因为番位争夺,没有想到播出后不尽人意。
回想当时,《酱园弄》首映当天的红毯上,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徐浩穿着高定西装,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向两侧的粉丝挥手致意。
他记得那天自己胸口别着的那枚钻石胸针在镁光灯下闪烁得刺眼,就像他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星途一样耀眼夺目。
谁能想到,短短一周后,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浩哥,豆瓣评分已经跌到4.2了,投资方那边刚来电话...”刘大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和焦虑,“他们说...要我们承担部分损失。”
徐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魔都灯火通明的夜景。
他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
窗外是繁华的不夜城,窗内是他逐渐崩塌的演艺帝国。
“具体数字?”徐浩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冷静。
“初步估算...至少三千万。”刘大伟顿了顿,“还有,香奈儿那边的代言续约谈判暂停了,他们说要等这波负面舆论过去再谈。”
徐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三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那些即将流失的代言和机会,那才是真正的打击。
“浩哥,你说...我们当初要是没争那个一番...”刘大伟欲言又止。
徐浩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三个月前,《酱园弄》开机发布会上,他和女主角的团队为了海报上的名字排列顺序几乎撕破脸。
他记得自己当时对导演说的那句话:“要么我名字在前,要么我退出。”
最终,投资方屈服了,因为他是徐浩,是票房保证,是流量担当。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
“大伟,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徐浩揉了揉太阳穴,“把公关团队叫来,明天开个紧急会议。”
挂断电话,徐浩点开微博,热搜第三赫然是“#酱园弄翻车#”。他深吸一口气,点了进去。
知名影评人周默的最新文章被顶在最上面:“《酱园弄》:一场华丽的灾难。徐浩的表演堪称年度最尴尬,他把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演成了面瘫霸道总裁...”
徐浩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微发抖。他往下滑动,评论区一片狂欢:
“早就说徐浩没演技,全靠营销和脸吃饭!”
“听说拍摄时还抢番位?现在打脸了吧哈哈!”
“资本强推之耻,求求徐浩放过电影圈吧!”
最刺痛他的是其中一条:“记得他上次得奖时感谢这个感谢那个,唯独没说感谢观众。现在观众教他做人了。”
徐浩猛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他走到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落地窗映出他的身影,依然英俊的面容,昂贵的丝质衬衫,手腕上价值百万的名表。
但此刻,这些外在的光鲜只让他感到更加空虚。
他想起五年前拍的电影《北方的河》。
那时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为了一个五分钟的镜头在零下二十度的冰河里泡了整整一天。
电影上映后,那个镜头被影评人称为“年度最震撼的表演瞬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为角色拼命了?是从第一次拿到最佳男主角?是从广告代言费超过片酬开始?还是从粉丝接机的尖叫声让他飘飘然的那一刻?
门铃突然响起。徐浩皱了皱眉,这个时间谁会来?
监控屏幕上显示是刘大伟,他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徐浩按下开门键。
“浩哥,我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刘大伟气喘吁吁地进门,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带了点宵夜,还有...这个。”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这是什么?”徐浩问。
“所有关于《酱园弄》的影评和观众反馈,我让人整理出来了。”刘大伟的表情有些复杂,“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徐浩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数据统计:好评率18%,差评率63%,其余为中立评价。他快速浏览着那些被摘录出来的评论:
“剧情支离破碎,徐浩的表演完全撑不起这个角色...”
“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太多,但执行得一塌糊涂...”
“浪费了这么好的题材和制作经费...”
翻到后面,是一些相对理性的分析。有位匿名的业内人士写道:“《酱园弄》的失败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整个创作团队的自负导致的。从选角开始就偏离了艺术创作的初衷,变成了资本和流量的游戏...”
徐浩合上文件夹,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这些批评虽然刺耳,但每一句都戳中了要害。
“我们是不是...走得太远了?”徐浩突然问道。
刘大伟正在拆外卖盒的手顿了顿:“浩哥...”
“记得我们拍《追光者》的时候吗?”徐浩的声音有些飘忽,“那时剧组穷得连盒饭都要省着吃,但我们每天收工后还围在一起讨论剧本到半夜。”
刘大伟点点头,眼神柔和下来:“你为了演好那个盲人角色,蒙着眼睛生活了两周。”
“那时候的快乐很简单,就是演好一个角色。”徐浩苦笑道,“现在呢?番位、代言、流量数据...我们有多久没好好讨论过表演本身了?”
两人沉默地吃着已经有些凉的宵夜。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格外刺耳:“《酱园弄》票房持续低迷,业内人士分析这可能是徐浩演艺生涯的滑铁卢...”
刘大伟赶紧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别关。”徐浩阻止了他,“让他们说。”
新闻转向下一条:新锐导演张一白宣布新片计划,将改编着名作家王安忆的小说《长恨歌》。
徐浩突然坐直了身体:“张一白?是不是去年柏林电影节那个?“
“对,就是拍《春风沉醉的夜晚》的那个导演。”刘大伟点点头,“听说他这次的新片投资不大,但很多演员都想争取。”
徐浩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屏幕上张一白的照片。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导演,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叛逆的笑意。
徐浩想起自己曾在电影节上看过《春风沉醉的夜晚》,那部电影有种粗粝的真实感,和他这些年拍的那些精雕细琢的商业片截然不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徐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徐老师您好,我是张一白。”电话那头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有活力,“冒昧打扰,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聊聊我的新项目?”
徐浩和刘大伟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张导您好,当然有兴趣。”徐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惊讶。
“太好了!”张一白笑道,“我看过您早期的作品,特别是《北方的河》,那种表演质感正是我新片需要的。当然,我也刚看完《酱园弄》...”
徐浩的心一沉。
“...我觉得问题不在您身上。”张一白继续说,“那个角色根本不适合您,导演也没能把您的潜力发挥出来。”
徐浩握紧了手机,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热。
这是风波爆发以来,第一个肯定他的人。
“张导,谢谢您。”徐浩声音有些哽咽,“我很想听听您的项目。”
挂断电话后,徐浩长舒一口气,感觉胸口的巨石似乎轻了一些。
“浩哥,这是个机会啊!”刘大伟兴奋地说,“张一白的电影虽然不赚钱,但口碑特别好,如果能参演...”
“不是为了洗白。”徐浩打断他,眼神变得坚定,“我想演好一个角色,仅此而已。”
刘大伟怔了怔,然后笑了:“浩哥,你很久没这么说话了。”
徐浩走到落地窗前,夜色已深,但东方明珠塔依然璀璨夺目。
他突然想起《酱园弄》里自己饰演的那个角色最后一句台词:“所有的失败都是重新开始的机会。”
也许,这次翻车正是他需要的觉醒。
张一白的工作室藏在bJ东四环的一个老式小区里,没有招牌,门牌号都模糊不清。
徐浩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站在斑驳的单元门前,犹豫地核对着手机上的地址。
“浩哥,你确定要接这个戏?”刘大伟在一旁压低声音,“我查过了,这片子总投资不到两千万,你的片酬连平时的零头都不到。”
徐浩没有立即回答。他抬头看了看这栋九十年代的老楼,墙皮剥落,楼道昏暗,与那些他常去的豪华制片公司天差地别。
三周前《酱园弄》的首映礼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那之后,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我昨晚干把《北方的河》又看了一遍。”徐浩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闷,“那是我第一次提名金马奖的片子。”
刘大伟点点头,眼神闪烁。
“我看了整整三遍,然后哭了。”徐浩轻笑一声,“不是感动,是羞愧。多少年了,我的表演不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了。”
“浩哥...”刘大伟想说什么,被徐浩抬手制止。
“到了,就是这里。”徐浩按下门铃。
门开了,张一白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刚起床。
他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年轻,眼睛亮得惊人。
“徐老师!真高兴您能来。”张一白热情地握手,目光直接而坦诚,没有半点娱乐圈常见的虚伪客套。
工作室不大,墙上贴满了分镜图和演员照片,一张旧沙发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徐浩注意到角落里堆着几十本书,最上面一本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条件简陋,别介意。”张一白倒了三杯茶,“我们小成本电影,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刘大伟接过茶杯时表情明显不太自然:“张导,恕我直言,徐浩现在的市场价是两千万一部戏,您这边给出的片酬...”
“刘大伟!“徐浩皱眉。
张一白却笑了:“刘经纪人说得对,我们给的片酬确实配不上徐老师的身价。但我邀请徐老师,不是因为他有名,而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被商业片埋没的演员潜力。”
他直视徐浩的眼睛:“徐老师,您还记得拍《北方的河》时,为了那个冰河镜头NG了二十七次的感觉吗?”
徐浩心头一震。那段记忆如此鲜明刺骨的冰水,冻得失去知觉的双腿,导演一遍又一遍的“再来一次”。
那时的他,心里只有如何演好那个镜头的执念,没有任何杂念。
“记得。”徐浩轻声说。
“我想找回那个徐浩。”张一白说,“不是明星徐浩,是演员徐浩。”
工作室突然安静下来。刘大伟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浩哥,是香奈儿那边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刘大伟匆匆走出门后,张一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剧本递给徐浩:“这是《长恨歌》的初稿,您演男主角王琦瑶的一生挚爱康明逊。这个角色年龄跨度大,内心复杂,很有挑战性。”
徐浩翻开剧本,第一页上张一白手写着一行字:“所有伟大的表演都源于真实的痛苦与喜悦。”
“我需要试镜吗?”徐浩问。
张一白笑了:“当然。不过不是现在,三天后吧,给您时间准备。
我提醒您,这个试镜会很难,我要看到真实的、脆弱的、不完美的徐浩,不是杂志封面上的那个!”
离开工作室时,刘大伟的脸色比来时更难看了:“香奈儿决定暂停所有合作,等'观察市场反应'。“他咬牙切齿地说,“这群势利眼!”
徐浩却似乎没听见,手里紧握着剧本,眼神飘向远方。
“浩哥,你不会真打算接这个戏吧?”刘大伟拉住他,“片酬低不说,拍摄周期长达四个月!这期间我们要损失多少商业活动?而且文艺片根本没什么票房...”
徐浩打断他,“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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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