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风尘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这次事件里他可是个关键角色。在场的各位或多或少都和他沾亲带故,所以他只能乖乖地在一旁等着。不过,他心里那个忐忑啊,觉得自己就是个麻烦制造者,不管今天这事怎么收场,反正都是他给大家添了乱。于是,他这儿瞅瞅,那儿看看,观察着大家的反应。最后,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语,他就迈开步子,走到大家面前,真心诚意地感谢了一番。
“龙姨,还有霹雳堂的各位师伯、师叔,以及各位师长和师兄们,小弟风尘在这里感谢大家今天的救命之恩。”说完,风尘就直接跪下磕头了。
龙铁心在旁边看着,没拦他,只是轻轻侧了侧身子,躲开了这个大礼。她的意思嘛,就是说按照辈分,她本来就应该照顾风尘,没必要这么客气。至于霹雳堂的弟子们,龙铁心知道风尘心里感激,虽然他不能一一感谢,但这样的礼节也足以安慰人心了,也不枉费霹雳堂的弟子们今天为他拼命。
风尘磕完头,雷腾就上前扶他起来,执道仙尊代表霹雳堂接受了他这个大礼。
风尘站起来后,跟龙铁心示意了一下,转身就对着瑶池一脉也行了个大礼,说:“姬瑶阿姨,瑶池一脉的各位师伯、师叔,晚辈风尘代表风家的血脉,感谢你们当年的救援和今天的帮助,风尘在这里一并谢过。”
风尘说完又磕了个头,姬瑶仙子也没拦他,和龙铁心一样侧了侧身子,让瑶池一脉接受他的敬意。只是风尘的话里,唯独没提到九天元君里最小的那位,也就是他的表姐,现在的鹭元君白鹭仙子。
这可不是风尘不懂礼貌,也不是他和白鹭关系不好。实际上,风尘对这个表姐特别尊敬。在同辈里,他可能和谁都有点不对付,唯独对白鹭,他总是心怀敬意。他听说白鹭当年为了别人,不惜牺牲自己,那种滋味风尘自己也尝过。这三年他在苍云,虽然那是他的家,但过得并不舒坦,再加上心里的仇恨和憋屈,简直是度日如年。
所以,他在苍云的时候,经常会想起白鹭。她父亲早逝,母亲又和别人有仇,这么多年来,一个女孩子家独自承受这一切。就算有亲戚帮忙,但心里的痛苦还是她自己最清楚。当初她为了情义,去了瑶池,孤身一人,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想想看,她当初做那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和痛苦啊。
幸运的是,后来师门强大了,古元亲自教她,出关后还有姬瑶照顾她,她也没受太多苦,这都是她的命。只是今天她的修为还不够深,在和师长们并肩作战时,她成了九天元君中最弱的一环。而且她心里还憋着气,刚祭奠完母亲,还没来得及和亲人倾诉心中的悲痛,就急忙来帮忙了。
虽然姬瑶仙子本不想带她来,但听说风尘有难,想到白羽的情况,如果她白羽妹妹以后知道风尘今天遇难,肯定会很难过,也会不放心。于是她坚持要来,结果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现在正专心疗伤呢。
风尘听说了这些,对白鹭更加敬重了。本来就是一家人,再听说她三年前就为了帮忙受了伤,今天又添新伤,他眼里含着泪,慢慢走到白鹭身边,说:“白鹭姐姐,过去白羽妹妹心里苦,多亏你照顾,我后来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今天给你磕头感谢,以后我再好好报答。”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快起来,别让姐姐去扶你。”白鹭虽然正在疗伤,但已经恢复了一些,加上姬瑶仙子的帮助,现在能说话了。所以风尘一说完,她就叫他起来,不让他磕头。
风尘也没坚持,他了解白鹭的脾气,和白羽一样,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坚强得很,而且特别固执。他要是真坚持磕头,搞不好白鹭仙子会打断疗伤,直接起来扶他。
风尘一看姐姐好像要动弹,赶紧一脸着急地说:“姐姐别动,我这就起来!”说完,他麻利地跳起来,跟白鹭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对江河说:“江伯伯,我爸妈老是跟我提起咱们两家的交情。可惜咱们平时见面少,我小时候又不懂事。今天看到江伯伯风采依旧,我真心佩服。江伯伯,我在这儿给您鞠躬了,感谢您对我们的深情厚谊。”
风尘行了个大礼,这番晚辈的敬意是发自内心的。武圣江河眼里满是柔情,看着小师侄现在平安无事,心里既庆幸又怀念师弟,心里有点儿恨意,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走上前紧紧抱住风尘,嘴里不停地说:“好孩子,好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江河才慢慢松开风尘,双手搭在他肩上,左瞧右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缓缓开口:“好孩子,你现在加入了玄门,这也算是你风师弟的一番苦心没白费。以后你就专心修行,其他的事先别管。你父母的深仇大恨,你风家的恩怨纠葛,还有白家的事,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江伯伯在你背后支持你。”
“我记住了。”风尘激动地点点头,想到过去的血仇,他恨不得立刻回到苍云,闭关修炼,将来好亲手报仇雪恨。
但是,白羽现在命悬一线,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也实在放心不下。他得去天下闯荡,至少要去落神峰寻找机缘。毕竟他舅舅已经去了,他也想出一份力,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些小心思很快就被江河看穿了,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他年纪小,眼神里藏不住事。他刚要转身跟白惜元他们打招呼,白惜元就抢先一步说:“傻孩子,来舅舅这儿,舅舅有话要问你。”
风尘一转身,对上白惜元的眼神,心里有点儿难过,边走边轻声说:“舅舅,我想......”
白惜元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不用说了,舅舅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出了事,将来小羽醒过来,她会怎么想?你爸妈和风家怎么办?难道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风尘听完后沉默不语,只是眼神里透露出倔强,脸上满是不甘。他想去帮忙,已经下定决心,等雷功和骆红尘解决了麻烦,等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在霹雳堂请辞,然后请骆红尘带他去落神峰,全力以赴,成败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白惜元看他这样,知道他心里很倔强。这是憋了太久,终于进了玄门,又学了不少功法,心里着急想做点儿什么。但是太急躁往往不是好事。他想了想,接着说:“孩子,舅舅有句话你先听我说。先不说你现在的修为太低,去了也是白费力气,单说落神峰,那里的天穹之光百年才出现一次,最近的一次也要七年以后。当初帝苑老太师来到漠北,解决残局时就说过,十年后要讨伐寒门,他这么说,就是等着落神峰的天光,让玄门中人得到机缘,然后联手对付寒门。”
“而且小羽身上的阵图,帝苑也是打算十年后再做决定。他这么考虑,也是希望落神峰之后,可能会有救她的机缘。现在你外公还能应付,虽然小羽看起来命悬一线,但有九现神谕撑着,多少能等到天光来临。只是你二舅他太着急了,现在就执意要去。他修为高,就算有危险也能全身而退。你不一样,小辈的修为不够,天光不出,你不能轻易进去,这点,骆老爷子也不会让你进去的。”白惜元苦口婆心地把利害关系都讲清楚了,但风尘眼里还是满满的不甘,看来这番劝说也没太大用。
不过风尘虽然倔强,但他向来懂事,知道舅舅是真心关心他。想了一会儿后点点头:“舅舅的话我都明白,您放心,我不会轻易冒险,等骆爷爷出来后,我问过他再做打算,如果真的不行,我再考虑其他办法。”
哎呀,这孩子,真是的~白惜元轻轻叹口气,心里清楚劝也没用了,就不再多说了。这孩子跟老爹一个样,倔得跟头牛似的,一旦决定了啥,谁劝都没用。现在白惜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还没出来的骆红尘身上了。骆红尘可是个有办法的师爷,老爷子向来点子多,说不定能说服这孩子,或者想出什么妙计让他改变主意呢。
“小风子。”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慢飘过来。
雷池上,一个傲然的身影慢慢站直,墨蓝色长袍轻轻飘动。虽然身影有点飘渺,但那股气势一点不减。这人就是霹雳堂堂主雷功。
“雷伯伯。”风尘一转身,看到雷功,本以为雷池的事都解决了。但雷功身后没见春秋大帝,风尘立刻明白,下面肯定出了点状况,雷功才一个人先出来了。至于他的师爷骆老爷子,可能还在下面忙着收拾烂摊子呢。
“堂主。”龙铁心反应过来,知道春秋大帝还没出来,肯定有麻烦。现在堂主出现了,肯定是来找解决办法的。
“嗯。”雷功慢慢降下来,没急着干别的,先跟风尘讲道理:“你这性子,将来可得吃亏。”
风尘听完点点头,他跟雷功关系不错,雷功的话他还是愿意听的。但他心里已经决定了,关于白羽的事,现在谁劝都没用。所以他点头后,抬头问:“雷伯伯,你也想让我先回南海吗?”
雷功摇摇头说:“不是,有些事该做还得做,但得先想清楚利害关系。”
风尘又点点头,明白雷功的意思,这是支持他去做,只是出于关心,劝他别太冲动。然后他赶紧答应:“雷伯伯放心,落神峰的规矩我知道,没有玄阶修为是进不去的。等一切搞定,我先去补上修为,如果舅舅一年半载还不回来,我再去落神峰看看。”
“嗯,知道进退就好,去吧,先去雷池,骆老爷子有话要问你。”雷功说着点点头,手一指,瞬间开出一条小路,直通雷池底部。
风尘仔细一看,隐约看到一道身影。那身影邋遢,不修边幅,正是他的师爷骆红尘。只见骆红尘正忙着修补什么。
“也好,我正好有好多问题想问他。”风尘说完就跳下去,有雷功开路,他不用怕雷池里的紫霄神雷,直接冲向雷池底部。
这次可不像之前,没有仙绝大阵保护,虽然他学会了九天神雷诀,但修为还是太弱。紫霄神雷没被压制,他要是冒失进去,只会被吞掉,死在里头。所以雷功才一指,帮他开出一条直达底部的路。
啪~
一会儿,风尘的身影隐约到了骆红尘旁边。雷功点点头,手一挥,那条小路就消失了。雷池外看不见,神念也被挡住了。雷功这么做是不想让人知道骆红尘要跟风尘说什么,牵扯到什么。在场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这些内容。不过不管怎样,骆红尘让不让听是他的事,你听不听就是你的选择了。这两者看起来结果一样,实际上差别大了,这就是礼数的问题。
再说,雷功经历了雷啸的事后,也多了个心眼。在场的人虽然都是来帮忙的,但谁知道有没有像雷啸那样藏得深的人呢?雷功不敢保证,他也不敢确认。毕竟雷啸跟他有好几百年的交情,都能做出那样的事。现在这些来帮忙的虽然都是朋友,雷功也不敢保证他们中没有类似的人。
“大哥,现在情况怎么样?”雷腾走过来,看到雷功盯着雷池,似乎有心事,以为事情不好解决。其实他猜得没错,但雷功没直接说出来。
“放心,骆老爷子正在修。”雷功这话含糊其辞,既没说情况怎样,也没说怎么修,只是听起来修好只是时间问题。
在经过一番交流或者观察之后,此人可以清楚地了解到雷功的雷腾以及龙铁心等相关人物的情况。当了解到这些之后,他的眼底迅速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神色,那眼神之中不仅有着对事情大概缘由的知晓,同时还隐隐约约地带了些许的担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