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都有些迷糊了,你今世可不就是伏乞家的种子嘛!”娭夷笑道,“不过,你是今世的人,却有两世爹娘,哪一世的爹娘都是爹娘,你想如何摆布呢?”
“我正因为没拿定主意,所以才来请教您。”燕阳回应道,“那边急于正式认亲,我一直没有点头,单等您的主意。”
“你是个孝顺孩子,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娭夷说道,“我的意思是,该认就认吧,多认一门亲有什么不好呢?认了那边,你也不会抛了这边,这我是放心的。”
她毕竟是做过皇后的人,并且自身经受过苦难,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极其通达。
“既然娘亲同意,那孩儿就去认。”燕阳说道,“我想带您去盘龙界,跟郝家人见见面,您认为怎样?”
“可以!”娭夷爽利答应,“两世的亲人,又不是两世的冤家,见面认识一下也好。”
商定了这件大事,燕阳一身轻松地来到顾晚晴的卧室。
“你此次外出,干了许多大事?”顾晚晴笑问道。
这些年来,她是最理解燕阳的人,燕阳此次外出,若非干办什么大事,肯定不会待这么长时间。
“绝对是大事,而且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燕阳原原本本地向顾晚晴讲述了自己在盘龙界和浣星上的作为。这些事情,他甚至都没有跟娭夷讲过,因为怕她担心。
顾晚晴听罢燕阳的讲述,笑道:“你所干办的这些事情,而今了犹未了,是不是还要着急回去将它完结?”
“正有此意,还是你了解我!”燕阳说道,“这等事情,一旦半途而废,后果将极其严重,甚至是整个盘龙界无法承受之重。我这次回来,可以说是忙里偷闲,一则是要见见娘亲,商量跟郝家认亲之事,二则是将你带去。如今全家人都跟我在一起,只有你跟娘亲在这里,你们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们。你也看到了,他们跟着我,都享受了莫大的恩惠,武道境界已经跟你相若。你要是跟着我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是半祖了。”
“半祖不半祖的,我倒不是多么眼馋,照顾好你的娘亲才重要。”顾晚晴回应道,“一个家庭,总要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这样的分工倒也合理。这段时间,我还抽空跟那些隐身人习学了些隐身术,武道功力也有一定程度的提升呢。”
“这个大家庭多亏了你,换一个人主事的话,说不定会乱成一锅粥。”燕阳说道,“我所取得的每一番成就,都有你一半的功劳。”
“嗯,你只要心里有我就行,功劳不功劳的我其实不怎么在乎。”顾晚晴淡然回应道。
跟家人在一起待了一两天,燕阳便直奔皇城,去见界主孛罗。
孛罗见到燕阳,神情有些不悦,说道:“你这个家伙,应该是贪恋着盘龙界的美女,因此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
“界主猜得没错,我确实在盘龙界娶了一个名叫黛玉的姑娘。”燕阳笑道,“若非路途遥远,我肯定要把那里的女子带回来一些,以优化咱们寒山人的基因。”
说笑一阵,燕阳将自己在盘龙界的所作所为讲述给孛罗听,孛罗不由听得血脉贲张,说道:“呀,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这委实令我眼界大开!你的前世竟然是盘龙人,我没想到。你能轻松灭杀罗天域的浣星人,我更想不到。恁短时间内,你竟然连升两级,晋升为元祖,我是万万想不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在我听来犹如神话般不真实!”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也万万想不到。”燕阳说道,“我其实并非寒山人,而是来自玄通域的混沌界。那是最低等的界域,最淳朴的界面。”
孛罗闻言,愣怔片刻,说道:“哎呀,你瞒得我好苦,我一直以为你是寒山人呢!都说深山出俊鸟,你不就是那最偏僻的地域飞出的一只俊鸟吗?”
说罢,二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须臾,燕阳问及寒山界的状况,孛罗说道:“托你的福,自从你灭杀了商汤,这里就一切都很安稳了。我而今是半祖,那些人又知道我有你这么一个后台,都将原本要奓出来的刺收敛起来了。所以,对你接下来将要在浣星上干办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出事,你必须全须全尾地回来。”
“我尽量小心谨慎吧。”燕阳回应道,“不到罗天域,我就不知道罗天域之上还有一个伯虏廷。到了伯虏廷,说不定还有一些更高的界面呈现在眼前。总而言之,不做飞鸟不知道天高,不登上九重天就不知道天外有天。我的意思是,只要能够向上攀登,我就绝对不会停下行走的脚步,直至抵达最高峰为止。如果最高峰之上还有阶梯,那我就会继续顺着阶梯往上爬,直到自己爬不动为止。”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股勇攀高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劲。”孛罗颔首说道,“惟其如此,你才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与你相比,我惭愧得紧。”
“话不能这么说,志向不同罢了。”燕阳说道,“走的路越远,所遇到的障碍越多,风险越大,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勇敢地长途跋涉。武道之途走到现在,我方才感觉初步摸到了一些门径,其间需要探索、习学的东西很多。窥破了这些门径之后,如果从头再来,那可能会快捷得多,只是世间从来没有回头路,一般人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你说这话,据我理解,既有对自己武道之路的总结,也有行百里者半九十的谨慎。”孛罗说道,“低处暖如春,高处寒似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现在快要臻于无人企及的境界,内心可能时或感到一些寒凉,这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不管到了怎样的高处,你都要时刻记着,我孛罗永远是你的拥趸、你的后盾。”
“我会的!”燕阳拱手致谢,说道,“因为浣星的事情,我可能很快就要去一趟伯虏廷,结果如何很难逆料,我的心里确实有些忐忑。不过,你尽管放心,无论遭遇怎样的状况,我都会从容应付,即便最终应付不了,我毕竟努力过了,也不会感到遗憾。”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待你凯旋的消息!”
说话之际,孛罗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跟燕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燕阳的身影消失之后,孛罗犹在自言自语:“这个家伙,表面看来云淡风轻,可注定要经历一番狂暴无比的腥风血雨啊!这个世界准备好了没有,这个家伙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自言自语的时候,孛罗的目光之中透出深深的焦虑。
辞别孛罗,燕阳回到云霄宗,跟宗门高层商讨了一些事情,便带着全家人启程前往盘龙界。
黄亢见状,悄悄问道:“大人,您将全家人都带走,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岂有此理!”燕阳笑道,“这个云霄宗是我建立的,我难道会将它舍给你?我将娘亲和顾晚晴一起带着,是怕长时间不回来的话她们心里牵挂。这里是我在星云域的根本,我不回这里又能去往哪里?”
黄亢闻言笑道:“是是是,奴才问得鲁莽了!”
燕阳说道:“我离开宗门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管理门人,一旦闹出什么事端,小心我拿你是问!”
黄亢忙不迭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