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这是上一次平衡之中,植入大晋之中的人物之一。
十大妖神之中,虽然实力有高有低,但是,最差的都是绝世巅峰的行列。而这一位,正是如此。
他在洪荒神话之中,属于十大妖圣之一。
而在传统神话之中,与玄冥、赤松子的并列为雨师的不同化身。
《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中记载,云雨师神,商羊是也。
也就是现在最关键的时候,在这最危险的时候,商羊为即将全军覆没的晋军带来了一丝转机。
“叮,商羊雨神技能效果五发动,当处于危机之中,可引来云雨相助,此技能效果每三年只可发动一次。”
整个城池都已经沦为了一片火海,袁袭此处,眼看着也即将要被火焰吞没。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分明在这种炽热无比的环境中,但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湿气。
他染血的指尖扣住箭楼的木辕,看见西北天际的乌云像溃逃的败兵般压过来。第一滴雨砸在他眉心时,整座燃烧的城池发出嗤响,仿佛地狱张开的喉咙被人扼住。
“不......“他破碎的嘶吼混着雷声,箭楼上的铁质护架还在发烫,但顺着铁索流淌的火油已经凝固成丑陋的泪痕。
北方的这个季节分明是不会有雨的,分明是不会有雨的呀!
他在北方呆了这么多年,在这一点之上,是不会判断错的呀!
这个时候的袁袭,可谓是加倍的体会了当初戚继光在长江水战之时的惊疑和绝望。
当年的戚继光,他也算是观察长江的天气多年,自认为一定能够对长江的天气摸个八九不离十。但当初长江水战的时候,那一场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和大雨,直接让他怀疑人生了。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和大雨,好几次都让他陷入了险境之内,让他麾下的水师蒙受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师。
廉颇的狂笑在远处炸开,他托着一瘸一拐的腿重新爬了起来。
真是到了逃命的时候,谁都顾不得谁,他堂堂一军统帅,刚才一个不注意,居然不知道被谁给冲下了战马,还被别人给踩了一脚,幸亏身边的亲卫及时护住了他,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他就憋屈的成为了第一个被自己的士兵踩踏而死的统帅了。
“天佑我大晋!”
他抓起燃烧的断木掷向天空,暴雨浇在焦炭上腾起呛人的白烟。
整条主街突然震颤,西侧城墙在雨水浸泡下轰然倾塌。本来就被晋军的投石车,连续轰炸了一个多月,如今又是火烧又是雨淋的,这片城墙终究是支撑不下去了!
士兵欢呼着在雨中奔跃,烧伤的皮肤沾到冷水发出舒服的呻吟。
袁袭跪倒在箭楼废墟里,砸碎从不离身的青色玉佩,锋利的碎片割破掌心,混着雨水的血线在青砖上缓缓流淌。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他对着乌云嘶吼,束发的玉冠突然崩裂。散落的长发被雨水粘在烧焦的青衣上,像无数条嘲笑他的黑蛇。
雨水顺着焦黑的梁柱倾泻而下,将他三日三夜不眠绘制的城防图冲成模糊的墨团。那张绢帛上每道朱砂标记的引火渠,此刻都成了可笑的涂鸦。
城西粮仓方向突然传来闷响,他亲自监督搭建的干草塔楼在雨中垮塌,浸泡过松脂的草料遇水膨胀,将最后可能复燃的火种也彻底闷死。
廉颇的吼声穿过雨幕愈发清晰:“儿郎们,随我杀回去!”
这一场雨来得及时,将他们的大军在即将灭亡的边缘上重新拉了回来!
这一场大雨下来,这火势再大,也都无法逞威了!
袁袭那个匹夫,他廉颇当然要和他好好算一下总账。
晋军残兵在暴雨中重新列阵,被灼伤的士卒撕下浸透的衣襟,露出底下结着血痂的皮肤。有个独臂士兵甚至仰头吞咽雨水,喉结滚动的模样像极了痛饮庆功酒。
袁袭踉跄着扑到箭孔前,看到自己精心布置的火墙正在瓦解,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比的绝望之内。
他不怕自己死,为了他们袁家的天下,他死得其所。只要保住他们老袁家的天下,别说只是让他一个人去死了,就算是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进去,也是可以的。
一个家族之下,总是有人要牺牲的,只要对大局有益。如果到了他袁袭该牺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有半分的犹豫的。
可是,这场大火之计,终归是失败了,那么,他的牺牲就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廉颇这一支兵马没有如愿被全歼,接下来,他们的危机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爆发到了极致,局势发展到了最恶化的程度。
毕竟,他们这里失守之后,晋军下一步就能直杀到他们南皮了。
廉颇的战马嘶鸣突然逼近,袁袭转头看见玄铁重甲折射着水光。晋军统帅的眉骨还在渗血,笑容却比火焰更灼人:“袁大军师可算过今日有雨?”
“老家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今日,我袁袭不是败给了你们晋军,而是败给了这贼老天!”袁袭嘶吼道,完全没有他半分平日里冷静的模样。
也是,辛苦谋划了这么一道大计,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可却在最后的时候功亏一篑,再冷静的人,这个时候都不会继续平静下去了。
廉颇的长刀突然插进他耳畔砖缝:“本帅准你活着看我大晋龙旗插上城头。”
刀身映出袁袭散乱的白发,不知何时,那头乌发已染满霜雪。
雨停了,为数不多幸存的袁军从地窖爬出。他们看见军师独立残楼,手中紧握着半截发簪。
簪头雕刻的火凤图腾正在滴水,像极了哭泣的眼睛。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泥水顺着甲胄流成黑色溪流。
袁袭望着那些低垂的头颅,突然发现每副肩甲都反着水光,这些被雨水浇透的年轻人,眼里还跳动着未熄的火种。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袁袭折断发簪。锋利的断口划过自己的脖颈,血珠坠入地面的裂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