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崇身形猛地一滞，指甲几乎刻入拳心，硬生生绷住自己的身体。
几秒后，身上力气陡然散去。
他忍着口气，狠狠盯着鲁志，如同看一个死人，语气冰冷锐利。
“为了能让我妹妹在众人面前洗脱冤屈，就再留你几天！”
鲁志被他的眼神吓到，紧靠在墙根，瑟瑟发抖。
姜暖月等人又转移视线，看向洪雨凝。
洪雨凝当即慌乱后退。
“你们看我做什么？”
“那些都是鲁志做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姜暖月笑笑，歪头问她，“贷款的事，也跟你没关系吗？”
洪雨凝立马摇头，梗着脖子坚定道：“你们不要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我跟他只是在游戏里谈过恋爱而已，而且你们也听到了，是他骗了我啊！”
“我对他的身份根本一无所知！”
姜暖月悠然一笑，“既然不是你，那鲁志是怎么拿到代沛凝和陈克的个人信息的？”
“他又是为什么要用这两个人的信息申请贷款？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
洪雨凝声音又尖又利，紧靠着墙壁，摆出一副抗拒的姿态。
“他在网贷公司那么久，肯定有自己的方法收集客户信息。”
“给那两人贷款，说不定贷下来的钱他是为了自己用的啊！”
姜暖月勾了下唇，叹息摇头。
“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既然你说鲁志把贷款下来的钱都自己用了，那不如看看这个。”
她从桌面上将那个鲁志一眼都没敢看的平板拿起来，重新点了几下，找出一张对比图。
将平板屏幕面向洪雨凝。
“以代沛凝名义贷款下来的钱，被打到用户名为林凤娇的女人的银行卡上。”
“而你的母亲名字恰好也叫林凤娇。”
“你可以说那只是重名。”
“但更巧的是，我们从银行获取的那张银行卡消费信息和你那段期间买下的大部分东西都能对上，这些都是你买的奢侈品照片。”
她划了下屏幕。
“还有这一张对比图。”
“在陈克学长银行卡被取出贷款的二十万那天，转头你的银行卡就多出了二十万，而且是同一家银行。”
“这里还有你在银行取钱和存钱的录像。”
“你拿着陈克学长身份证去复印的录像我们也找到了。”
“还有你上个游戏的游戏账号，虽然已经注销，但游戏公司还保存着你跟鲁志的对话信息。”
“足以证明是你用代沛凝的身份证跟他申请的贷款。”
姜暖月说一句，洪雨凝就抖一下，她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反手紧紧扒着墙壁，似是想要将自己嵌入墙里，躲避这些愈发明显的证据。
“洪雨凝，这些证据你若还觉得不够，我们还有……”
“别说了！”
洪雨凝猛地捂住耳朵，闭眼大叫，弯着腰疯狂摇头。
“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
姜暖月放下平板，笑道：“你不想听，不代表这些证据就不存在了。”
“掩耳盗铃是没有用的，就算你不愿承认，这些证据也会让你不得不承认！”
“不得不说，你现在懦弱畏缩的样子，真是丑的可以，逃避不过也不愿面对现实，连鲁志都比不过。”
“不要拿我跟他相比！我承认又怎样？”
洪雨凝被激怒，放下手，瞪大眼睛对着她嘶吼。
“这些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姜暖月轻笑一声。
“你承认就好。”
“我就问一个问题，代沛凝对你那么好，死心塌地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洪雨凝抬起脸，露出一个嘲讽又好笑的表情。
“最好的朋友？”
“我看她是把我当陪衬才对！”
“你们以为她为什么愿意跟我做朋友啊？还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学习不好，人缘不好，更没有钱？”
“跟这样的我在一起，才能突出她的美貌、善良和家世啊！”
“呵，我早就看透她了！这些小伎俩根本骗不过我！以为辅导我学习，给我买各种东西，我就会感激她？我才不！”
“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也站在我的位置上品尝品尝我心里的痛！”
“而我，要用她身份所带来的利益，把我自己变成跟她一样拥有美貌、财富和人缘的人气女神！”
她仰头得意大笑。
“哈哈哈，你看，我现在不就做到了？”
“只是跟她换了个位置，我的人生就也充满了光彩！”
代崇咬牙狠狠道：“但你马上就会堕入黑暗！在监狱里过上凄惨的生活！”
洪雨凝不屑看他，笑容得意。
“不可能的！那种不正规的小网贷公司，这些都算是他们的疏漏，他们连起诉我都不敢。”
“只要把贷款还上，我就不算给代沛凝和陈克造成损失，我还会是无罪的！”
“你们让我承认，好，我就承认了！大不了人生中多了几个污点而已。”
“但你们最终，还是不能奈我如何！”
姜暖月瞧着她，冷冷笑了一下。
黑眸幽深，脚步随着话语一点点靠近。
“真的是这样的吗？”
“洪雨凝，你别忘了，代沛凝死亡的起因，正是因为你冒用她的身份贷了款。”
“你以为把钱还上就不用判刑了？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不仅会被判刑，而且还会被判上好几年。”
“学校不会再要你，同学都会远离你，亲人也对你避之不及，之后几年，你只能待在阴森的监狱里。”
“受众人唾弃，没有人探望。”
“你买的那些奢侈品，都会被法院收回，银行卡的钱也会被收走。”
“之前借下的贷款，连带着利息都要让你的家人来还。”
“你的父母说不定会直接抛弃你，等你从监狱走出来时，你还得继续偿还那一大笔巨债，所有亲近的人全都离你而去。”
“只有你，在这世间品尝凄苦孤单，世间悲离！”
一句接一句，如千斤重锤，一下下击打在洪雨凝心上。
“不会的，不会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名律师。
律师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正色道：“姜小姐说的没错，洪雨凝，你最后的结果只有进监狱，以及，众叛亲离。”
“不！啊——”
洪雨凝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力度几乎穿破所有人的耳膜。
她弓着身躯，不断喘息，眼神惊恐。
“不会的，我才不要过那样的生活！”
“我要享受，我要奢侈，我要美丽！”
“我不要进监狱！”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猛地冲向身侧的墙壁。
“砰”一声，头部重重撞击在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