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慧将许欢骂得很惨。
有点免疫了。
许欢这会，并不像之前那样会觉得被伤到。
如果说还有什么情绪，那应该是失望，仅仅是失望。
--
别墅内。
贺菀菀同霍子庭的对话，同样并不顺利。
坐在轮椅上，贺菀菀一副满满的受害者模样。
“子庭，什么意思？是我出现幻听了么？你是在告诉我，你现在居然想要我跟警方说，一切都是误会，一切都是我错误的判断么？”
伸手，朝着自己受伤的脚指了指，贺菀菀一整个难以接受的模样，“我都这个样子了，我都坐在轮椅上了。”
“整件事都那么清晰明了，监控视频，店里的店员，都可以为我作证，这件事没有误会。”
“菀菀，我重申一下，监控视频根本就没有显示她推你，从头到尾，在这一块，并不存在任何实锤。”
霍子庭调整了下袖扣，耐着性子，他还在试图做通贺菀菀的思想工作。
从贺菀菀这里入手，说真的，这是目前帮助许欢摆脱困境，最简单，最便利的法子。
“我的话就是实锤，子庭，所以，你其实现在不单单是为许欢做保释，你还要一直袒护她，对她袒护到底么？”
“……”
“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这个样子，你就不想为我出头，不想为我出一口气么？当时我在那个店里，我都丢人到什么地步了？我这一辈子，都还没有那么丢脸过。”
贺菀菀愤愤不平的厉害，她真的不怎么想要去回想。
因为她知道，她摔得有多惨。
再有，都到了这个时候，要她放弃追究许欢，真的，在贺菀菀而言，这是想都不想要的事。
不可能，完全没可能。
“菀菀，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贺菀菀的不配合，这在霍子庭的意料之中。
只是，确实头疼棘手。
该说的，能说的，霍子庭自认，他全都说了。
相当执拗。
在许欢的事情上，贺菀菀展现出了她极致钻牛角尖的一面。
“不考虑，不考虑，不可能考虑。”
表现得有几分抓狂，贺菀菀用手扯了扯头发，脸上的表情都因为激动的情绪，变得扭曲，拧巴。
“我就是要她进去，我就是要她坐牢，许欢她就是推我了，她害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害我失去了在人前好好露一次脸的机会，昨天，本该是我的主场。”
贺菀菀其实还想说，她应该发光发热，应该让人眼前一亮的。
而不是，滑稽地坐在轮椅上，一点风头都出不了。
过去，许欢在许家的光环下，她可是没少在人前露脸，风光。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她就要这样憋屈。
“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接下来，菀菀，你我，就只能站在对立面上，我会给许欢安排律师，为她做辩护。”
贺菀菀听着男人没多少情绪的陈述，盯着男人的脸，过了几秒，讥嘲地笑了。
“子庭，站在对立面上，呵，你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吗？你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残忍吗？你这次维护她的理由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次，难道还是因为，她跟你在婚姻存续期间么？”
这个理由，贺菀菀是真的越来越不相信了。
女人都有直觉。
而她的直觉，越来越坚定地在告诉她，霍子庭，他就是对许欢有了别样的想法。
贺菀菀是真想不明白，她也猜不出来，许欢到底是怎样，在她身处最劣势的时候，蛊惑到了霍子庭。
当然，许欢的手段必定是相当，非常得了的。
要不然，霍子庭的脑子也不会如此的不清醒。
唔，早上的时候，他也不会同她说什么，表露出什么，要同她断掉的想法。
“有这个因素，可更多的是我想要帮她，我不想，也不能接受她坐牢。”
这个认知，就霍子庭个人而言是非常清晰，明确的。
已经无关于什么正义，无关于什么对错是非。
整件事，即便刨除他对许欢的相信，即便刨除他现在同许欢，还是有着婚姻绑定的夫妻。
他依旧想要帮助许欢，他依旧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终于承认了。”
听到霍子庭肯定的回应，贺菀菀心底的恼意，并没有任何减轻，她也减轻不了。
更进一步的求证，问出了更在意，也更恐慌的问题。
贺菀菀咬着牙，指甲死死地扣住她掌心的肌肤。
她有疼的感觉，可现在，她顾不上这种疼痛。
会有点退缩的想法，贺菀菀也不完全确定，她这会问出这句话，到底应不应该，她知道的，她这会很冲动，亦或者说，她太冲动了。
“子庭，你不能接受我让她，为她自己做出来的事付出代价，你就能接受，我吃下这个哑巴亏，是不是？”
“……”
“子庭，我问的更直接一点，这么久了，你不肯同许欢离婚，你们两个离婚的事，一直拖来拖去，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根本也不想同她离了？”
贺菀菀的问题，特别尖锐。
男人深色的瞳仁眯了眯，菲薄的唇瓣下意识的紧抿。
“我最开始同你说的，我给你的理由，并不是假的，我的确是考虑到家里的想法，但……我也不想骗你，抱歉，菀菀，对于离婚的事，我不得不承认，我目前没有那么着急。”
这种说法已经很委婉了。
可对人该有的刺激，仍旧存在。
因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在这点上，霍子庭回答的挺直白。
贺菀菀被气的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颤起来。
真的在哆嗦。
她不能接受，不能面对这种结果。
“菀菀，或许，我实在并不值得你爱，像我说的，你去接触一下其他人，没必要一直在我身边委屈，你介意的点，我已经了解了，我同许欢存在的过往，永远没办法抹掉。”
“子庭，不，你现在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你怎么会变心，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为什么会变心？许欢一定是蛊惑你了，她一定是迷惑了你，我不会喜欢别人的，我不会。”
瞬间哭了。
贺菀菀一下子，鼻涕眼泪的齐齐上场。
不是在装，也不是做戏。
她是真心难过，伤心，也是彻底的被吓到。
“子庭，许欢的手段向来很多，你知道的啊，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我之前一直要你同她拉开距离，怕的就是这个，你听我说，你不会爱她的，你怎么可能爱她，如果你爱她，早在以前，你就会喜欢她。”
霍子庭听着贺菀菀的话，保持缄默。
许欢从庭院重新回到别墅内，看到的，就是这不尴不尬，唔，准确的说，其实还是蛮有些尴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