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罗云丰的脸色更惨淡了:“可能王爷记错了吧?下官未曾与王爷见过面。”
“是吗?可是我倒是对你有印象。”
罗云丰腿一软,不敢说话。
赵月揽将罗云丰的哆嗦模样看在眼底,眼底扬起谑笑:“是听旁人说起过你,说你文采斐然,很是有才。”
“原来是这样……九王爷谬赞了。”罗云丰擦了把汗,这才发觉手心都是汗,越擦越腻。
顾淮见了,奇怪地多看了罗云丰两眼,心想:这个罗云丰,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样啊。但赵月揽先前如此夸赞他,兴许这人是有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吧?
顾淮问道:“这次吏部招考,你未报名?”
“报名了啊顾大人!可是不知为何,未曾有人通知下官参考。下官直到现在才发现,竟已结束了……下官诚心赴考,想不到……”
“你的意思是,你报了名?”
“千真万确!公告一张贴,下官就报名了,原以为考试还有几天呢,想不到是今天。”
赵月揽将考生名单扔到罗云丰面前:“你看看,这名单中有没有你的名字?”
罗云丰赶紧瞪大了眼睛翻看,越往下看,他的眼神愈发惊惶:“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报名了……”
“莫非是吏部刻意将你去了?”
罗云丰忽地想到一事,浑身一颤。许文静!一定与她有关!
一时间罗云丰跪倒在地:“顾大人明察!”
“名单一事,本官自会查证。至于你,你可知今日为何叫你来?”
“下官愚钝,请顾大人明示。”
顾淮发笑:“若你都自称愚钝,那九王爷一番苦心可都白费了。”
罗云丰一脸茫然地看着赵月揽,忽想到方才赵月揽当着顾淮的面说自己文采斐然,莫非……
一时间罗云丰两眼放光:“谢大人开恩!”
“你得谢九王爷,若非他在一旁力荐,你可没有这等机会。”
“谢九王爷!”
罗云丰拜完顾淮又拜赵月揽,满头大汗,但他毫不在意,乐在其中。他偷眼打量赵月揽,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赵月揽怎会如此看重他?沈烟不曾在赵月揽面前说起过他们的纠葛?
又或者,是赵月揽压根不知沈烟身份?以为娶到的是货真价实的九王妃?
“别愣着了,准备答题吧。”
“答题?”
“九王爷与本官商量着,为你破例另出一题,加试一场。你若答的好,本官直接将你招入三司。”
“谢大人!”罗云丰大喜过望,忙不迭谢恩。
直接入三司!这是多少朝廷官员的梦想!罗云丰压根不敢相信,他竟会有这样一天!
一想到这里,他整颗心都快飞起来了,止不住想着:若他进了三司,吏部都在其下,届时定要扬眉吐气,让许文静悔得肠子都青了!至于沈烟……罗云丰眼珠子转着,心中已有了主意。
考题已到了罗云丰手中,他看了看题,觉得不难,更觉三司的大门就在前方。略加思索之后,他便下笔了。
顾淮见罗云丰下笔如此之快,心中倒也欣慰,他坐在主考官的椅子,惬意喝茶,就等着罗云丰交卷了。
赵月揽走了过来:“说起来,烟烟自嫁入九王府以来,只回过娘家一次。”
“是啊,就省亲那次。”
“多时未见宝贝女儿,岳父大人恐是惦记怀了。”
“是啊,我就寻思着,这丫头原先就喜欢赖在家里,怎么如今一点都不想家了?”
“老人们常说,姑娘出嫁了便不该回娘家,若是回了,那定是过的不好。其实我觉得这话一点也不对。”
“哦是吗?月揽,那依你之见,该是如何?”
“我好几次跟烟烟说起过,多回三司史府看看,省的顾大人冷清。可怜天下父母心,宝贝女儿若是时常能陪在身边,顾大人定高兴的很。”
“难得你有如此想法。那烟烟听了,怎么说?”
“她呀,她似乎不太理会,只说自己忙得很,走不开。我今日回去之后,再与她说说。”
顾淮叹道:“她能忙什么呀?唉,罢了罢了,定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子,觉得爹不中用了!”
“这是哪儿的话?朝野上下谁不知晓,三司史顾大人乃是一国之重臣?国之大,尚且离不开顾大人,更何况一个家呢?”
顾淮笑着拍赵月揽肩膀:“我说笑而已,月揽当真了。其实老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若烟烟隔三差五回来,我反而会担心个不停。如今这样挺好,她不愿离开九王府,可见你们夫妻恩爱,我就放心了。”
“噗!”片刻前还在奋笔疾书的罗云丰,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顾淮有些不悦,站了起来,“答完了?”
“回大人,下官已完卷了。”
“这么快?”顾淮很是诧异,接过罗云丰的答卷,扫了几眼,啧啧两声,“确实才思敏捷,月揽你看看。”
赵月揽看卷之时,罗云丰候在一旁。顾淮道:“今日你先回去吧,待咱们阅卷之后,再另行通知。”
哪知罗云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还有事?”
“大人,王爷,下官有一事要禀报。”
“你目前仍是秘书省的人,若有事,也该报至秘书省,无需向本官禀报。”
“此事,与九王妃有关。”
赵月揽和顾淮的目光同时扫了过去:“烟烟?”
赵月揽快顾淮一步,先问道:“烟烟怎么了?”
他这一反应,叫罗云丰更加笃定,赵月揽并不知情。
罗云丰压低声音:“九王妃有假。”
顾淮脸色变了:“你、你再说一遍!”
“此刻的九王妃,乃是冒名顶替之人,并不是真正的三司史之女。”
赵月揽露出匪夷所思之色:“你说九王妃,不是顾烟烟?”
“正是。王爷和顾大人都被骗了。”
“顾大人莫惊,待我问个清楚。”赵月揽先镇定下来,“那你倒是说说,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冒充九王妃?”
“这个冒牌的九王妃,真名叫沈烟,是文殊阁大学士沈放之女。”
“笑话!”赵月揽忽然大笑起来。
“王爷不信?下官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