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蛟说完就静静地看着九人，显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难以消化。
九人消化了半天才开始提问。
“归墟天柱是什么？”
“归墟天柱就是你们在画面中看到的那根直冲苍穹的水柱，是由居住在南海归墟中的那只蜃怪吸收足够海水之后喷出的，它喷出的水柱可直达天界。
因此可以作为通往天界和人间的通道之一，因为那只巨兽生活在南海归墟中，又被称作南海归墟天柱。”
“蜃怪又是何物？”
虎蛟轻轻地摇了摇硕大的虎头，道：
“蜃怪一直生活在南海的归墟中，从不出来，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只知道肯定大得离谱，那归墟是三大海域所有海水的最终归处，旁人根本去不得，因此便没法奈何那只巨兽。”
“为何是三大海域而不是四大海域？”
“只有东海南海和北海的海水才会最终流向归墟，那传说中的西海没有几个人见过，但肯定不会流入南海归墟。”
“西海？西海不是在巫山西边吗？”巫鸿轩不解地道。
虎蛟翻了个红眼，不屑道：“那个西海比起真正的西海，顶多算个水潭。”
巫鸿轩一窒，瞬间气得无话可说。
“为何你说他们乘坐着一节通天巨木一定去了传说中的西海？”辰石开口问道。
虎蛟瞥了他一眼，道：“他们既然通过归墟天柱下到人间，自然不会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朋友不需要从归墟天柱这么危险的地方下界。
有更安全的昆仑不周天柱和东海黄龙天柱可以选择，为何非得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走这非常不稳定的归墟天柱？
只是昆仑不周天柱有娲皇驻守，只允许我们的人上下，我们的对头自然不敢从那里下界。
至于东海黄龙天柱，一般人更是没有资格去，毕竟我父亲脾气可不太好，他老人家看不上的人休想让他驮着上下界，更别说我们的敌人了，还没几个不长眼的敢去招惹他。
最近两千来除了九黎大帝和轩辕黄帝是他老人家驮上去的，别人还没有资格。
至于北海鲲鹏天柱，那家伙虽然也听我们的，但那家伙太懒了，比我父亲还难请，最近一万多年以来，好像只有羲皇、娲皇和神农炎帝三位圣神使唤得动。
我记得父亲给我说过，九黎大帝飞升天界之时，曾考虑过让鲲鹏驮上天，结果那家伙只知道呼呼大睡，完全当没听到，我父亲去请也请不动，最后没法只得自己驮着九黎大帝上天界。”
虎蛟说到这里，虎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情，很是不忿。
“九黎大帝为何不自己从昆仑不周天柱飞升，非得需要驮着上天？”
东方衡小声问道，底气明显不足，毕竟那是东夷族和巫族的老祖宗。
虎蛟晃着大大的脑袋无奈地道：“昆仑的不周天柱是给我们这些普通人飞升走的地方。
九黎大帝和轩辕黄帝这样的属于人皇，千年难得一见，人族也是万幸才在一千年之内连着出了九黎大帝和轩辕黄帝两位人皇，这等至尊人皇飞升，自然和我们这些普通人飞升有所不同。”
所有人都点点头，脸上神情无比恭敬。
“为何说这南海的归墟天柱很危险？”
“四大天柱只有南海归墟天柱是唯一没有被我们控制的，实际上这家伙谁的都不听，蜃怪脾气不好，加上它一直缩在归墟中，别人奈何不了它，因此经常随性而为，通天水柱有时候喷到一半就不喷了，上天界的岂不是会被摔死？！”
“飞升之时不能御空飞行吗？”东方衡不解地道。
虎蛟郑重地道：“飞升之路有天雷，那是天道神雷，不比普通天雷，一旦有任何御空的行为，就会有无尽的天道神雷劈下来，直到活活劈死为止。”
东方衡吓得明显抖了一下。
虎蛟没有理会东方衡，继续道：“除此之外，那蜃怪有时候喷着通天水柱就会突然往回吸，通天水柱上的神人也会被瞬间吸进归墟中，要么吸进它肚子，总之肯定不得好死。”
“为何从南海去传说中的西海需要称作通天建木才行？南海和西海没有连着吗？”
“四大海域只有东海南海北海是连着的，唯独西海没有，西海与南海和北海之间都隔着天地之渊，只有通天建木制作的大船能够平安通过。”
“为何不能御空通过那天地之渊？”东方衡回过神来，又问道。
虎蛟瞪了他一眼，骂道：“御空御空，你就知道御空，那天地之渊是一道屏障，不是水潭，上面有数不清的禁制，一旦使用法术通过，有一个死一个，有两个死一双。”
东方衡已经成了二皮脸滚刀肉，知道虎蛟性格就是如此，倒也不怕，只是嘿嘿傻笑。
“前辈觉得那些人会是何人？”
“自然是天界那些我们对头的后代呗！”虎蛟淡淡道。
“他们在天界生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下界去到昆仑山以西？”
“天界那是神仙生活的地方，这些年我们的人和天界的对头相互对立，天界岂有那些凡人的位置？”
公孙将离忽然想起天赤谷大雪山显现出的那把黄铜巨斧，面对对祝融化身威胁人族后人时说的话：
“你的后人在我眼里也是蝼蚁！”
“难道神仙的后代不是神仙吗？”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因此神仙的后人可以说百分之百是凡人，而且一般资质不会太好，哪怕是那些先天神只的血脉也最多只有一半的修为，但是依旧会随着血脉逐渐淡化。
若是强行改变必遭天道谴责，那个结果龙族已然经历过，最后也迎来了灭族之祸，若不是燧皇逆天而行救下了我父亲，龙族早已彻底灭绝了，饶是如此，燧皇也承受了天道反噬。”
虎蛟说到这里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辰石一眼。
辰石心里莫名一动。
“那些人为何要去昆仑山西边？”
“这盘古大陆虽然不是特别安定，但总体是控制在我们手中，而且基本归于一统，自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但昆仑山以西不一样，那里的情况太过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仅有先天神只的后代，更有遗留下来的夸父巨人族和上古妖兽，更不用说那西海中不知道还藏了多少通天巨兽。”虎蛟神色明显严肃了一些。
“昆仑山以西的地盘很大吗？”
虎蛟摇头道：“昆仑山以西具体有多大，没几个人知晓，但一定会很大，否则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巨人巨兽，或许西面的地盘甚至比盘古大陆东面的地盘还大。”
“他们为何不敢过来？”东方衡问道：“昆仑山再高，就算不能御空也能翻过来吧！”
昆仑山以西的情况只有公孙将离和姜白芷姜邑公输哲知道一些，别人并不清楚，风丞相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无法求证。
是以东方衡开口问，公孙将离四人也正好可以求证一下，毕竟虎蛟明显岁数比风丞相还大，知道的可能会多一些。
只听虎蛟缓缓道：“昆仑山就像一道屏障，把整个盘古大陆分割成两半，想要跨越只有天柱峰顶的不周天柱之下有道门可以通过，但你猜为何西面那些妖兽巨人和先天神只后代为何不敢过来？”
几人都乐了，这老家伙也开始卖关子了。
“为何？”东方衡非常配合虎蛟。
虎蛟很满意地冲着东方衡点了点头，道：“因为天柱峰顶有女娲宫，娲皇长期驻守在那唯一的通道上，西边那些大家伙最多笨一点，但还没蠢到直接去女娲宫送死。”
几人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娲皇的威势仅次于羲皇，二圣并存的时代，是人族最为辉煌的时代，同时也是那些先天巨神的压力最大的时候。
那时候的人族在二圣带领下，盘古大陆实现了高度的大一统，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整体，当时的繁华程度也远不是如今可比的。
然而那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盘古大陆远没有看起来那般平静，且不说那些外部那些敌人，光就内部就有一些部族怀着各种各样的小心思。
自轩辕黄帝飞升之后，几百年来，人间之所以空着帝皇尊位，不是没人想而是没人敢，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威服四海，谁若敢妄称帝称皇，各族必群起而攻之。
因此，如今的盘古大陆也只是表面上维持着统一，内里的人心其实并不齐，只是这都是后话了。
“前辈，您去过昆仑山以西吗？”公孙将离忽然开口问道。
虎蛟摇了摇硕大的虎头，道：“我没有去过，不过八百年前倒是有人带着几百人去过一趟，结果刚下到山下就遭遇了夸父巨人族修士和先天神只后代的围杀，几百位冲虚境界的修士几乎全军覆没，没有多少人逃回来。”
公孙将离默然，虎蛟说的这一次自然是风丞相带着人去的那一次，只是其余几人明显不知道，是以东方衡开口问道：
“是谁带人过去的？”
“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