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阵子何让都和唐瑟琳在一起……
安初静的心无端端被刺痛了一下,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竟有点在意时,脸色不禁刷白。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何让是她恨得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她管他和谁在一起?
暗暗惊斥着自己奇异的反应,她连忙收摄心神,寒着小脸对丁国鹏说:“抱歉,我现在没兴趣和任何人合作。”
丁国鹏也不心急,他老谋深算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是我的联络电话,如果你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
勉强接下那张名片,她头也不回地疾步走进校内。
丁国鹏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很清楚,他和何让的较劲她一点都不想介入,要对付何让,她宁可靠自己就好。
匆忙走进校内,钟声正好响起,她原想专心考试的,但丁国鹏的话却严重影响了她的情绪,整个上午,她脑中一直出现唐瑟琳和何让相拥的影像,那一幕,像毒一样渗进她的五脏六腑,啃蚀着她的神经,撕扯着她的冷静,差点将她逼疯。
好不容易挨完考试,她有点撑不下去,不由得趴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休息。
“安初静,你还好吧?”田少钧发现她似乎精神不济,悄然走到她身旁询问。
她抬起头,淡淡地说:“我没事。”
“你的脸色好苍白。”他担忧地看着她。虽然最近两人没交谈,但他看得出她的心情非常差,气色也很糟,秀静的小脸已失去了往日淡漠清灵的神韵,被抹上了—层忧郁的色彩。
“也许是睡眠不足。”她说着想站起,可是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身子晃了一下。
“小心!”田少钧连忙扶住她,心急地道:“你一定是病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我只要回去躺一下就好了……”她摇摇头,但这一摇头更晕,难过得眉心紧蹙。
“那我送你回去。”田少钧不让她有拒绝机会,帮她背起背包,搀着她就走。
其实,她已经没有力气拒绝了,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就已够耗神的了,所以,她只能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任他扶抱住她走向校门口。
田少钧第一次能这么近距离靠近她,心中又是惊喜又是雀跃,说来有点差劲,不过他倒有点庆幸她身体不舒服,给了他这个机会。
招来一辆计程车,陪她坐进去,他问道:“你住哪里?”
这可把安初静问住了,她真不想回何让的别墅,可是,回老家的话又怕面对潘芳菲,考虑了一下,还是只能回别墅了。
说了地址,车子便往前行进,一路上,田少钧规矩地坐在她身旁,不敢吵她,她转头看着这个大男孩,忍不住拿他和何让比较,心头再度抽紧。
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性子会差这么多?她从没在何让脸上看过真正的笑容,他总是心事重重,总是冷峻深沉,总是郁郁寡欢……
是千年的诅咒将他磨成了一个充满恨意的人吗?
她……错了吗?
四十分钟的车程,她一直没发觉,她的眼睛看着田少钧,可是心里却想着何让,想着那个强行掠夺了她身子、还有心灵的男人。
回到了别墅,田少钧体贴地扶她下车,却在看见这栋豪华别墅时惊愕地吐了一大口气。
“你就住这里?”
“这就是四方财团的宿舍。”她嘲讽地道。
“四方财团的宿舍?真有钱!他们到底要你画什么画?这么礼遇你?”这个问题田少钧想了很久。
礼遇?如果田少钧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就不会这样说了。
她脸色一黯,没有回答,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入。
田少钧知道她不想说,聪明地转开话题。
“啊,说到画,我爸前阵子从一个私人拍卖会买了—幅唐朝周昉的画回来,把我吓了一大跳。”田少钧笑道。
“什么?”她大吃一惊,倏地站祝
“怎么了?”他奇道。
“你爸爸……买了周昉的画?”她心跳急促地瞪大眼。
那个买了她的画的人,是田少钧的父亲?
“是啊!听说花了一千万,那是周防的『仕女图』,漂亮极了,我爸爱不释手,高兴得不得了,可是,我担心我爸会不会被骗了,我知道周昉的画有多棒,但唐朝的画哪可能保存得那么好?太不可思议了!”田少钧迳自说着,没发现她的神情闪烁惊惶。
被骗了!是被骗了!那是她画的假画啊!
她在心里大喊,却无法说出口,那强大的罪恶感如巨石压住她的胸口,让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支,顿时眼前一黑。
“啊!安初静!”田少钓急忙将她抱祝
她靠在他胸前喘息,很想站直,但实在使不出力气推开他。
不巧,这一情景,正好被从屋内走出来的何让撞见,在他眼中看来,简直就像是安初静主动投入田少钧的怀里,他脸色一沉,随即妒火攻心地大步走向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他森然地问。
这阵子他心烦意乱,不想见安初静,刻意回避了两个星期,没想到一回来却见到她和这个姓田的臭小子卿卿我我……
田少钧看着高大威猛的他逼近,畏缩地吞了一口口水,才道:“呃……我送安初静回来,她身体不舒服……”
“哦?真的吗?”何让冷眼看着倚在田少钧胸前,闭着眼睛的安初静,整颗心像是掉入了醋缸,被强酸腐蚀着。
她知道他这十几天怎么过的吗?他醉生梦死,放浪形骸,为的只是不去想她,只要一秒钟也好,他只求让他从渴望她的魔咒中解脱一秒钟,他就能稍微喘口气,但是,不管他喝得再醉,不管他醒着睡着,他脑中都只想着她。
他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么苦……
可是,就在他痛苦地抗拒着对她的爱时,她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安初静一听见何让的声音,内心如被重石敲击,震得疼痛莫名,早已在内心闷烧了一个上午的无明火陡地爆燃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