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跑进厕所，一推隔间门，马桶自动冲水，墙上喷香器轻响两声。
他关门坐下，手边墙壁有块显示屏，挥手虚抓，屏幕上出现各种功能键，隔空点一下“通便”！
马桶滴一声轻响，滋滋声中水流喷射，齐风满脸销魂，咬紧牙关，又爽又痛苦地摇头晃脑。
小小年纪，他已染上便秘，靠蛮力只会鲜血淋漓，每次来上大号，必须用通便模式猛打水，打三四遍水泡透之后再一泻千里。
泡透需要挺长时间，平时工作忙，他没耐心在马桶上坐太久，但今天不着急，反正袁天罡坐镇，压根不用他担心，慢慢享受就好。
“怎么还不开始？睡着啦？”隔间里突然响起奶声奶气的问话声。
“闭嘴！”齐风没好气道。
厕所智能归智能，有点过于智能了，每次总会问问他为什么还不开始，话有点密。
偶尔齐风出点血，厕所也会来一句，“红红的！你流血了？扫码查看痔疮小知识！”，连喊两遍余音绕梁，出门遇到同学便极度尴尬。
他一度怀疑马桶里有个摄像头对着屁股拍，后来才知道只是水质检测器，马桶里有个小检测器24小时测水质成分，探测到血细胞便关心一下，这种人情味儿实在大可不必。
齐风放松地坐了许久，终于解手完毕，依次在屏幕上虚抓洗屁股和烘干按钮，一套流程后提起裤子出去，洗洗手回办公室。
一推办公室门，他愣住。
长发飘飘的袁天罡居然还坐在屏幕前！
而且不是气定神闲打字的状态，正痛苦地不停搓脸！
齐风凑到电脑屏幕前看了看，吃惊询问，“二十分钟了，你一道题没解出来？我以为你留完答案走人了！”
“太难了！”袁天罡一副无能为力的状态，“这四个题应该进入数学前沿了，我能看出来的，至少得用楚龙的理论，后面还需要用什么不知道。”
“杨玉也说得用楚龙的理论，她说你学透了。”齐风说。
“学透个集贸啊！我确实学过一遍，实战另一码事。”袁天罡挠着脸，“我再想想，你忙别的去。”
“加油，你肯定没问题！”齐风拍拍他肩膀，走到墙角躺椅上躺下，小被子一盖，呼呼大睡。
混混沌沌睡了许久，齐风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看见阳光灿烂的窗户，一看就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他花几秒钟清醒过来。
扭头一看办公桌，齐风吓了一跳，“我靠，你怎么还在？”
袁天罡脸快搓烂了，一副痛不欲生的状态坐在电脑前，像正在经历酷刑。
齐风连忙爬起来，凑到电脑前看，整整一个上午时间，四道题居然没一道解出来！
天才院的数学之神袁天罡，失灵了？！
“有这么难？你也能搞不定？”齐风发懵。
“再给我点时间。”袁天罡起身，“一周内吧，一周内我给你答复。”
“解这四道题要这么久吗？”齐风呆滞。
“不是解这四道题需要一周，是我判断能不能解需要一周。”袁天罡道，“你急用吗？急用问问你娄老师，他也数学高手。”
“娄老师休年假呢，这周来不了。”齐风着急，“拖一周时间有点长了，能快点吗？”
“三天吧！三天我要是没头绪，说明这问题不是我一两个月能解决的。”袁天罡道。
……
三天后。
早上五点半，食堂。
馄饨在碗里快泡烂了，齐风却一勺子没动，脖子伸的比长颈鹿还长，往食堂各个大门左顾右盼，明显在等人。
过去三天，四个实验室的上百号神童坚持不懈啃数学题，他自己也累的欲仙欲死，边学边试，却死活找不到解题方法，连入手门路都没有！
眼下只能等袁天罡的消息，约好今早吃饭时给结果，但愿来的是喜讯别是噩耗。
终于，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齐风像雷达探测般乱伸的脑袋立刻定住，两眼发直望着远处的两人。
不好！
袁天罡表情不妙！
杨玉和袁天罡扫视一圈食堂，找到齐风，径直走过来。
“看我表情你就知道结果了。”袁天罡拉着驴脸。
“一点头绪也没有吗？”齐风难受。
“一点头绪没有，完全解不动，难死了，不是人干的活儿！”袁天罡叹气，“这三天我跟杨玉拼死拼活弄这事儿，昨晚还通宵，实在力量不足，哪怕天天研究，估计两三个月也搞不定。”
说完，袁天罡和杨玉转身去打饭。
齐风独自难受，双手捂脸来回搓。
搓了一分钟，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了这是？痛不欲生的？饭里有毒？”
齐风两手一开，赫然是宋河路过，饶有兴趣停下脚步看他。
“院长早！愁啊！”齐风哀叹。
“我看也是，有四个组的进度停滞半星期了，怎么回事？”宋河在一旁坐下。
“数学。”齐风压低声音，“遇到数学难题，我们四个组上百号人搞了好几天没头绪，然后我让袁天罡和杨玉帮忙，他俩忙活三天也没头绪。”
“数学难关卡个一周两周太正常了，不必急躁，慢慢来。”宋河打个哈欠，“实在不行去数院找高手问问，我这几天忙别的事儿，暂时顾不上你们。”
“去数院找高手？”齐风挑眉。
袁天罡和杨玉恰好端着餐盘过来，欣喜地低声喊院长好，纷纷落座。
“废话，数学问题搞不定，当然去数院摇人啊！”宋河起身，“你们是学生，找老师帮忙做个问题太正常了，老师要是太忙你们就给钱，从科研经费里出，反正我给报销。”
“但这项目不涉及到保密吗？”袁天罡问，“拿着题目去到处问，万一被人记下来流出去了……”
“呆啊！做做措施，题目改改，去要解题思路，别直接要答案。夹杂点别的题目，鱼目混珠。”宋河道，“办法多的是，你们都聪明人，还用我教吗？”
“可是……”齐风犹豫。
宋河正要走，又停下脚步挑眉，“可什么？”
齐风压低声音，快速把前几天面条汤和看图片找地点的事描述一遍。
宋河笑了，“有保密意识是好的，也不至于那么草木皆兵，既然不放心到处问，给你们推荐人选吧，数院找你们楚龙老师，绝对信得过，卡特琳娜老师也能信，准备个保密协议让他们签。”
“这……这样就行吗？”三个神童一呆。
“放心，做好措施，没大事儿，就算你们把演算过程全公开出去，也没什么竞争对手能仿造，工艺摆在那里。”宋河拍拍齐风肩膀，“天底下阻碍成功的门槛有两种，一种是不知道该怎么成功，一种是知道了也做不到，咱们的竞争对手同时面对这俩门槛。”
说完，宋河大步流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