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后两天是周末，叶柒准备逛逛校园，虽然说这里的学生分为四级，但她发现灰色徽章的人少之又少。
这么说来，自己的身份岂不是人人可欺。
虽然心怀不安，但她还是将各处都参观了一遍。除了各个建筑内部具体设施不同、又少了临近的森林，其余的基本如出一辙。
沿宿舍楼前的林荫径走了许久，叶柒不知不觉间到了昨日的岔路口，不由得回忆起来。学院里都是拥有魔法天赋的学生，欺压现象还能如此严重，出了校门怕不是只会变本加厉。
外加校外懂魔法的人、大部分已成为了权贵或者地头蛇，不难想象整个社会的混乱程度。
自第六代君主被刺杀受重伤奄奄一息，又被救下隐姓埋名后，中间这么多年、西方国家的人民都是在这种无领导的状态下生活吗。
一个少见的灰色臂章女生手拎饭盒同叶柒擦肩而过，她转身追上：“等一下——”
女生在原地驻足，内心挣扎许久才回头，虽见对方身上没穿校服，但因自己是最低等级的学生，恭顺地鞠了一躬、抬脚想离开。
“等下，我想问你点问题。”
女生垂下眼睛，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叶柒见她一副顺从的模样不禁难受。
“为什么校园里都不见灰阶同学的踪影？”
女生一惊，虽没说什么，但眼里的警惕已经出卖了她：“我——我也不清楚。”
不能说、更不敢说。
对方脸色难看，叶柒便换了种问法：“刚入学的时候灰阶学生很多吗？”
“那阵是很多。”说完，她调头急匆匆离开了。
真的好奇怪。
叶柒不敢贸然询问他人，感觉谁都不可信，谁也都不信任自己。
安全起见，她特意晚一个时辰去食堂用餐，里面人很少，尤其是最下层的大食堂，而上层的是专门为红、黄两阶准备的餐厅。
盛了些牛排、青豆和土豆泥，叶柒坐在楼梯后侧的角落里吃饭，给沫颜发去短信询问情况，送达后删掉记录。
沫颜似乎遇到同样的状况，平时话多的她就回了几个字：晚上聊。
刚将手机放下，她便听到巨大的声响，抬头只见一个人从斜上方的台阶上滚下，摔得额头渗血。她下意识瞄了眼那人的校服，黄色臂章。
既然如此，那敢踹他下来的——
呼吸放缓、叶柒盯住自己能够看见的空隙，一个红色臂章的女生踩着高跟鞋下来，抬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就你还妄想勾引我？”
说罢，她又一脚踩在对方脸上，触碰到的一瞬间发出细微的骨裂声，叶柒感同身受得皱起眉，好残忍。
想着自己还没校服，叶柒犹豫要不要试着救一下他，把手机揣进兜内便要站起，不料胳膊上突然多了道力量。
方才那个灰阶女生正拽住自己的袖子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你要是出面，就不止这么简单能了事了。”
叶柒盯了她一会，又看着踏高跟鞋离开的女生，捏紧拳头：“所以这种事——”
“再正常不过。”女生松开手，低垂的眼睛让人看不清神情：“每个在这里的低阶学生，目标都只有活下去。”
“你敢和我搭话，是因为知道我不属于高阶？”
“如果你是高阶学生的话，就不会动摇了。”
“我只是看你面善才告诉你，”低下头的女生声音很小，停顿数秒继续：“但也不排除如果你属于高阶，我有依附的可能。”
她小小地赌了一把。
“你没有依附的人吗？”
那女生摇摇头：“高阶大多都不屑和低阶有瓜葛，即使抓住了机会，灰阶仍旧面临着随时送命的危险。”
昨天是一样的情况么。
“你来这里多久了？”
“快半年。”
“那你——”
“每天都这样躲在阴影下活着。”她四处观望后端起盘子：“已经跟你说太多了，我走了。”
虽然仍有很多疑惑，但显然她需要趁围观人群未散前离开，叶柒便向其道声谢。
她身形一滞，随即头也不回地走掉。
晚上，叶柒迫不及待地回寝与沫颜通话。
那边的情况一模一样，好在沫颜的室友对她很照顾，每次那个暴脾气快冲上去时，都能用魔力及时阻止。
将听说的事情都告诉叶柒，她泪眼汪汪地一副哭腔：“我的小柒，没人照顾你，可要好好苟着活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嘱咐其暂时别告诉祁溟，叶柒琢磨着上课该怎么办。毕竟每个班的学生都是随机分配，同课程四个阶级的学生都包括在内，很难不想象是个修罗场。
或者，是屠宰场。
第二天叶柒用面包糊弄下午饭，傍晚实在饿得慌，决定去趟餐厅、再到超市囤些日常用品。
经过超市时，一群黄阶和红阶学生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她本想绕行以免惹是生非，结果发觉被打的女生声音有点耳熟。
这不是昨天的灰阶吗。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骂人的红阶女生和她身上，叶柒趁机凑近。而绿阶学生怕其发泄怒火会被连累，都第一时间散了。
红阶女生看着面前摔倒在地的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禁皱眉，她最看不惯这种弱小的样子。
女生忍住因疼痛快溢出的眼泪，将散落在地的物品捡起。
“啧，真麻烦。”一红阶男生从其身旁走过，嫌碍事直接踹了一脚，瘦弱的身子倒地，东西又纷纷掉下。
“这么碍眼的东西，干脆除掉吧。”
几乎是他话落的同时，女生恐惧地喊了一声：“不要！”
“呦，原来你会说话。”男生捏住她下巴狠狠甩开，“我还当是哑巴呢。”
一股魔力从他掌心涌出，能量大得足以致死，叶柒摸上项链，犹豫要不要去救人。一旦暴露，以后惹上麻烦的只会是自己，更何况她也不确定是否打得过这么多红阶。
这个女生明明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要这样。
忽然，从缝隙中瞥见人群后方露出的金色发丝，叶柒毫不犹豫地冲进人群抬起男生的手臂、转向侧面，围观的黄阶学生脸色骤变。
男生反手捏住叶柒的胳膊，声音尤为不悦：“我没见过你，你是谁？”
众人对这个没穿校服的女生颇感好奇，黄阶不敢轻举妄动，反倒是红阶的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