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发之际他在国外，否则他怎会任由陆瑾之为非作歹。
可怜了陈方荣，也可怜了他的妻女，一家三口皆被他害死。
“来，书记，尝尝这道菜。”
“好。”
祁禹正看着他们一来二去的互动，并不作声，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些放在碗里。
“书记，我敬您一杯。”顾旭起身，双手端起了酒杯。
“好，好。”刘伟端起酒杯，与顾旭隔空对望。
杯底见空，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顾旭只手放下酒杯，缓缓坐下。
他一口干了，但刘伟这边不过是浅酌一口。
之后又是旁人敬酒，接二连三的下来，男人依旧清醒，酒虽烈，但对于在这种场合混了几十年的男人而言不过是小意思。
“来来来，大家吃菜吃菜。”男人客套一番，但那官威架子却始终端着。
陆瑾之噙着笑意，自顾自地喝着杯中的红酒。
他的目光时不时挑向对面几人，眼底的蔑视丝毫不遮掩一二。
酒过三巡，众人逐渐燥热，最明显的莫过于主位上的刘伟。
本就肥胖，喝了这么些酒，不一会就是面红耳燥。
男人解了扣子，卷起袖子，扯了扯衣领透气，一个舔唇拍了拍大腿，陆瑾之当即就看出了他那点心思。
轻蔑勾唇，他转开了目光，不想再污了自己的眼睛。
“书记啊，你看城东那边的事？”沈局不想再继续耗下去，直接开了口。
听到这话，男人放下筷子，拿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
纸巾被他往桌上这么一丢，他扭头看向了沈局。
上一秒还略带几分严肃，转眼就突然笑了起来，“沈局不提这事我都快忘了。”
“哈哈，怪我怪我。”男人的目光扫向祁禹正那边，话语虽如此，但他的神色可没有丝毫的歉意。
几人陪笑着，自然是不会对此说些什么。
他的目光收回，再次落到了沈局身上，“沈局啊，事情是这样的。”
“这个项目最开始的确没有考虑定给陆总这边，但是后来经过考察和巡视，上面发现这个项目给陆氏比较合适。”
刘伟简短的几句话就想把沈局这边打发了，但祁禹正这边怎会轻易接受。
最开始不是给陆瑾之，当然，因为最开始是给他们祁氏。
城东那块地，他从上面有风声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原本一切都打通了，结果这本应吃到嘴里的鸭子突然飞了！
后来查了查，又是陆瑾之等人从中作梗，这群不要脸的畜牲直接跳了出来跟他们抢。
所谓的考察和巡视，说的冠冕堂皇，但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个考察法。
祁禹正面色微变，隐约中能看出压抑在眉间的怒气。
他眼下最好奇的是这刘书记到底站了哪方？是站了陆瑾之那边，还是保持中立？
如果他是中立的，那陆瑾之背后的又是何人？
“书记啊，人祁总这边都准备了呀，这考察组没去看一看吗？”沈局长还想从他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男人一副为难之色，“沈局啊，上面自然是认真考察过了，这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比和投票定夺的啊。”
“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是上面的决定。”
“是是是，这我知道。”
“祁总这边的能力我也是知晓的，假如这个项目交到祁总手里也不错。”
“但是吧，陆总这边更有经验。”
男人话语间看向了祁禹正，然后又落回到沈局身上。
石谦听着心底不爽，难道就想用这样的理由把他们打发了？
“在场的各位老总都是佼佼之辈，大家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其实无论交到谁手中我都很放心。”
“只是竞争嘛，总会有输有赢，我知道祁总肯定是有些不甘心，我也是替祁总可惜的，但我也没办法啊，我只是个小小的书记，上面的决定我也干涉不了啊。”
男人笑着，祁禹正压下心底的不甘，保持着面上的从容神色。
对于刘伟的那套说辞，他只觉得恶心，什么叫小小的书记，都坐到书记的位置了还不满足？野心真是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往上爬了。
“书记啊，这上面的意思是定下来了？”
文书还没起，印章还没盖，真就这么确定了？
刘书记点了点头，“是啊，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话不能说太满，太满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沈局略显无奈和遗憾，看起来像是替祁禹正这边深感惋惜。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呢，我今日特意邀请各位来此一聚，只希望大家能把误会解除，能和和睦睦的，共同为了京都的发展再接再厉。”
他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所有人，这一番说辞为自己营造了一副不辞辛劳，勤政为民的形象。
顾旭笑了笑，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脚。
沈局扭头，看向了祁禹正，那模样似在让他抉择，也似让他看看他的无奈和尽力。
不是他不出力，他已经尽力了，所以项目被抢可怪不了他。
祁禹正握着桌上的酒杯浅笑，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脸上。
半晌，他端起了酒杯站起身，“今日真是辛苦书记和沈局了，百忙之中还能为在下解惑，在下真是深感荣幸。”
“我干了，书记，沈局，你们二位随意。”
举起酒杯仰面朝上，祁禹正将杯中的液体尽数吞入腹中。
静坐原位的两人笑着，刘伟对于他的举动很满意，识时务的人，他喜欢。
杯子落下，扣在桌面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这一声也预示着正题的结束。
“来来来，别光喝酒，吃点菜。”刘伟重新拿起了筷子，相似的话语，但这一次和上一次却是不同的境地。
祁禹正夹起了碗里的东西，送进嘴里细细嚼着，东西虽好，可现在吃着却不是滋味。
时间一晃，十点过去了，这场饭局终于结束，刘伟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面色各异的众人。
“书记慢走。”
“沈局慢走。”
“诶，好好。”
车门关上，车子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祁禹正等人不再掩饰，各个都是冷下了脸。
一辆接着一辆的车驶出酒店，转眼就只剩陆瑾之等人。
陆瑾之冲着底下人招招手，低声说了几句，末了，还递出一样东西。
男人点头，收好东西后很快驾车离去。
漫天大雪不知下了多久，陆瑾之盯着看了看。
“老板，庄园那边发了消息过来。”
许程上前，将手机双手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