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楼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我！没！有！”
她此时坚毅的模样，倒是突然让莫尘身后的仙修有所动摇。毕竟除了这个事。以前顾西楼做过什么，他们还是都清楚的。那些事里顾西楼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甚至她做的事对于仙修这边来讲都是好的。
可惜身后的仙修是旁观者，他们看得比莫尘透彻。
莫尘受昆玉从前的事影响，自以为自己看得最透彻，却是最没看清的人。
这么多年来，谁的事他都可以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看待，却偏偏关系到昆玉他就做不到。
坏就坏在，顾西楼偏偏和昆玉的关系那么亲密，而莫尘偏还是领头人。
“我绝不会信你的鬼话。”
顾西楼朝莫尘的剑尖走去，莫尘否认她一次，她就朝莫尘的剑前进两步。
双眼定定的看向莫尘，顾西楼每次靠近莫尘，便坚定的解释一次“我！没！有！”
莫尘也不收剑，眼看顾西楼就要撞上莫尘的剑，瞿长夜看了看周围，他等的人还没有到。
他只好出声阻止顾西楼，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说玉林峰那些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倒是说说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西楼恨恨的看向瞿长夜，脚下的步子倒是真的不向莫尘走了。
她转过身面向瞿长夜。
“他们怎么死的，瞿长夜你不清楚吗？”
她指向瞿长夜，“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她说着情绪激动，忍不住双手都戳向瞿长夜。
只是她身上还带着伤，情绪太过激动，身形不免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顾西楼赶紧调整自己的身体，这才不至于自己摔倒下去。
她这么没有证据的直接将瞿长夜抖出来，结果就是原本对她的看法有些动摇的人，突然又坚定了她就是魔族奸细的看法。
顾西楼听到有密密麻麻的仙修为瞿长夜争辩，为了拥护瞿长夜而责骂她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你放屁，我们瞿前辈岂会是这样的人，你这个王八蛋就是找到借口为自己洗脱罪名才把我们的瞿前辈脱下水。你果然心思歹毒，枉费了我们瞿长夜从前对你那么好……”
“你个王八羔子、白眼狼，从前我们瞿前辈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还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的瞿前辈，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将他拖下水……”
“妄我刚刚还以为或许真的是冤枉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呸，老子真是瞎了眼……”
……
顾西楼越听越心凉。真正对他们好的，他们看不见，真正想害他们的，他们却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这样下去，仙门凡界该怎么办？
顾西楼闭眼压下了口中涌出的辛甜，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看向莫尘。
她还不知道瞿长夜究竟想利用她怎么对付昆玉，可她感觉再留在这里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竟然争辩不赢这些人，无法让他们相信自己。那么再最后让她帮战峰问一个问题吧。
顾西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平静了下来。或许无力到最后就是像死一般的平静吧。
“我想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顾西楼对莫尘道。
莫尘皱眉，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毕竟她是昆玉的徒弟，看在昆玉的面子上，他还是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战峰的道侣还有家人们还好吗？”
顾西楼很平静的问完这个问题。谁知她得到的答案却并不平静。
“你是又想说是玉林峰上的事是战峰导致的吗？”莫尘冷声。
“我告诉你，不仅他死了，他的道侣、家人也都在他入玉林峰的前几天就都已经去世了。他根本不是那种会让众仙修为他家人陪葬的人，也不会存在有人用他的家人威胁他！”
顾西楼双眼蓦地睁大，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对着瞿长夜嘴唇张了几次，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玉林峰上战峰问她的话她还历历在目，她知道战峰家中的事，也晓得他有多爱自己的道侣。出了玉林峰后顾西楼便将战峰带仙修们去玉林峰的前因后果都捋清楚了。
战峰为什么会那么做，必定都是为了他的道侣，为了他的家人。可此刻这些人却告诉她，他的道侣，他的家人早在他进入玉林峰的前几天就已经死了……
顾西楼胸口急剧的起伏，一口鲜血终于没压住，吐了出来。
顾西楼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她近乎咆哮道：“你骗他！你竟然骗他？你为什么骗他？那是七万七条人命啊！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他们都是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那么多人的挣扎和无助你看不到吗？就算他们不是你魔族的人，但他们曾经那么信任你。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傻子，他们都是把你当兄弟，当神一样看待的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心呢？你的心呢？”
瞿长夜神色淡然，“没有心的是你！西楼，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问我怎样可以这样。不该是我问你为什么能那么狠的狠下心杀他们吗？”
“瞿长夜！魔尊！你才是打的一手好牌，真正的演技高超。你不仅毫无悔意，竟还能如此的心安理得。是我一直以来太过天真，才会在曾经将你看得那么好。”
瞿长夜再在顾西楼眼中找不到她对自己的一丝期待，即使是带着愤恨的期待也没有了。
他就是利用了战峰呀，不提前杀了战峰的家人，如何确保万无一失。
他是魔族的王，他只是想让自己统治所有的界域，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只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一直顾西楼于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棋子，他对这颗棋子已经够宽容了，是她自己非要选择与自己相悖的不归路，他现在才不要再在乎这颗棋子了。
可这颗棋子现在这样看他，瞿长夜还是觉得心里沉闷得不舒服。
他是魔族的王，除了权利，除了力量，他不再需要任何东西。他略微皱了皱眉，手不自觉的蜷紧，这颗不听话的棋子他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