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醴州人么？”谢怀冷不丁的问道。
雪然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怀口中的她是谁。但醴州这个地方，十几年前就更名为遇州了。
司空韵也确实是原醴州人，雪然防备的看着谢怀：“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他猜对了，只是不知道先皇后之妹怎么成了北遥的前任祭司，还派人刺杀景桐。
谢怀觉得背后肯定有一个大阴谋，但他一向只熟读兵书，对这些弯弯绕绕不通。
只是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怎样，司空韵留不得。
而如今长宁太子已经称帝，司空韵是他亲小姨，他得在他们相认前，除掉司空韵这个大患。
“雪然姑娘，我救了你，你再帮我一个忙。”谢怀神色严肃，雪然不禁跟着严肃起来。
“先说好啊，超出我能力之外的不帮。”
“自然。”
雪然这才舒了一口气，“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谢怀被冻得有些皲裂的唇一张一合，说道：“雪然姑娘对司空韵知道的应该不少吧，只需要告诉我司空韵的藏身点就好。”
雪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想独自一人去杀司空韵？”
还没等谢怀说话，她又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司空韵这个老女人狡诈阴毒，底下又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无异于去送死，更何况那地方你根本就进不去！”
原本以为三年前那场大火，司空韵死在了火里，没想到祸害遗千年，又让她侥幸躲了过去。
谢怀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雪然忍了半天，还是败下阵来：“我告诉你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谢怀问。
雪然双手环胸，不急不缓道：“你必须带着我一起，一切要听我的指挥。”
如果能杀了司空韵，她也算立了大功，到时候还能掩饰这半年为什么没消息了，不至于被其他人笑话。
木头武功高强，加上她的聪明才智，两人也未必不可杀了司空韵，反正她又不能随时在身边带几十个人。
谢怀沉默了片刻，“前面可以，后面不行。”
眼前女子最是莽撞任性，听她指挥，几乎等于功败垂成。
雪然不服了：“为什么后面不行？”
谢怀毫不客气道：“你任性且易冲动，听你指挥，我担心有去无回。”
“……”
“谢怀，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人是不是？”雪然气得叉腰，和他较上劲了，“我不管，你不听我的，我是不会告诉你司空韵在哪的。”
随后双手捂住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谢怀拉下她的手，吐出四个字：“我同意了。”
“真的？”雪然立刻放下捂着耳朵的另一只手，高兴的在原地蹦了蹦，傲娇的哼了一声。
“前面会有一个小县城，我们到那里了修整一下，再去找司空韵。”
谢怀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前面会有一个小县城，路上问她司空韵到底在哪，她也只是随便搪塞过去，说只要听她的就行。
笑话，以木头的武功，她要是现在告诉了木头司空韵在哪，一顿饭的功夫就会被甩下，她可没这么傻。
“小二，来三碗猪肉混沌，”说完转头看向谢怀，“你吃葱吗？”
谢怀：“不挑。”
雪然“哦”了一声，又冲着小二喊道：“三碗猪肉混沌，两碗不加葱，谢谢。”
小二应了一声“好嘞”，往后厨去了。
“木……”一个头字还未出口，接收到谢怀的眼神，雪然连忙改口，“谢怀，等杀了司空韵后，你就回天下城吗？”
谢怀看了她一眼：“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是去送死吗，现在为什么又觉得我能活着回去？”
“这不是有我了嘛，”雪然戳着桌子，“有我这样智慧与美貌并存的人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说罢还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怀自然是拍下她的手，雪然也不介意，嘿嘿的笑了笑。
“智慧就算了，看不出来，至于美貌，你打算留着你的美貌去对着司空韵使用美人计？”
雪然想到司空韵那张枯皱的老妪脸，忍不住哆嗦了两下，连忙摇摇头，将那张脸从脑海中甩出去。
不过转念她又想到了谢怀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这不就是直接肯定了她的美貌吗？
雪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有些没脸看。
缓过来一阵后，才想起来谢怀说她没有智慧。
木头话多起来后，也毒舌不少，不过她不和他计较。
“来了，热腾腾的混沌！”小二托着木盘过来，将三碗冒着热气的混沌放在桌上，“二位的混沌，请慢用。”
雪然将没有葱花的两碗移到自己面前，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草草吹了两下就放进了嘴里。
“这大冷天，吃点热的东西，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了。”雪然满足的说道。
似乎嫌混沌太淡了，又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各倒了一点在碗里。
一碗混沌很快都入了她的肚子，雪然开始吃第二碗。
“饱了。”雪然放下筷子，两大碗混沌被她吃了个干干净净。
反观谢怀，还剩大半混沌，翠色的葱花漂浮在清汤中，还挺好看的。
不过葱花这玩意儿，放一点当点缀，好看是好看，就是味道入不了她的口。
雪然起身过去和小二说了一会儿话，回来时谢怀刚好放下筷子。
“吃饱了？”雪然问了句，随后道，“那走吧。”
谢怀：“还未给钱。”
雪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着吃霸王餐的，钱我已经给过了。”
谢怀想到她和小二说话，应该是那时候将钱付了，闭了嘴，大步迈出店门。
与屋内不同，一踏出门就感受到了严寒。
雪然呼了一口气，白气与雪色几乎融为一体。
“刚吃完混沌，现在身体还是暖和的，我们快点走吧，也好早点到下一个地方。”
谢怀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他本就生得腿长，又刚吃饱，听雪然的要求快点走，也正合他意，一时甩开她大半距离。
只能看见谢怀一个后脑勺的雪然：“……”
内心腹诽不断，但她还是加快了步子，以免和谢怀走散了。
木头在北遥人生地不熟的，真走丢了她都不知道上哪找去。
明明不知道路，还一个人走在前面，看他到岔路口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