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娘亲想来良善，没有崔姨娘母女的诡计多端，有些事情还是早让她绸缪为好。
因此，她忸怩地说道：“娘，女儿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这孩子，你我母女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呢？”
“恐怕女儿又给母亲惹祸了。”
她将之前在抄手游廊那里跟程嘉柳说的话，简单地说了几句，随后装作委屈地说道：“母亲，大哥说让我让着三姐姐，跟三姐姐好好地说话。让我有空的时候，多到崔姨娘那里去玩呢！”
郭氏一听，禁不住攥紧了帕子，好容易自己的女儿琬姐儿心里面有了自己，不再受到崔姨娘母女俩的蛊惑，现在如果听了程嘉柳的话，将来还不是被她们骗。
因此，她握住了程知琬的手，眼中带着紧张的神情，“琬姐儿，你可答应了？你要知道，崔姨娘和你三姐姐的话，是不能信的。这么久了，你吃了她们多少亏？难道你不知道么？母亲是为你好，你可千万不要再跟着她们了，那样只能够让你更苦。”
听郭氏这么说，程知琬心里面感触万千。她紧紧地握住郭氏的手，“娘，您放心。琬儿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不懂事了。我当时就跟大哥哥说了，他不过是三房的庶子，以后要记得尊卑。我是不会再去霁月轩了。结果，大哥哥听了，就气得什么似的。听说跑出去之后，去跟小厮们要酒喝了。”
郭氏一听，放心了下来，点着她的鼻尖，说道：“你这丫头，就是鬼灵精。你这样做，真的是让你大哥哥气死。”
“哼，谁叫他说什么非要我到霁月轩去了。还让我让着三姐姐，凭什么啊，我是咱们三房的嫡女，三姐姐不过是庶女。他还让我让着三姐姐，这不就是因为得了祖母的欢心，凡事都让我让着他们么！这要是在大伯娘和二伯娘那里，我可是从来没有看到四姐姐这么嚣张跋扈过。”
郭氏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生气，“想不到一个庶子，竟然敢这么跟你讲话，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她沉声跟身边的妈妈说道：“去，告诉大少爷到我的庭芳院来。琬姐儿，你也跟我来。”
身边的管事妈妈走了出去。
“娘，您要干什么啊？”程知琬知道郭氏动了怒，是啊，一个庶子，竟然敢这么跟嫡女讲话，实在是太让人难堪了。
不过多时，程嘉柳已经进来，躬身给郭氏请安。
程知琬看他身上分明还带着酒气，脸上酡红。尽管是喝了醒酒汤，却不能够马上清醒的缘故吧？
又见他的长衫有些褶皱，分明是来得匆忙，没有更换。
她忍不住说道：“大哥哥，我看你平日里都是衣冠整洁，怎么今日给母亲请安，竟然穿的如此落拓，是眼里面没有母亲么？”
程嘉柳看着她，眼中带着气。又想到程知萱的话，拼命地压下了心中的怨气，躬身跟郭氏说道：“母亲，方才孩儿在外书房读书，来的匆忙，倒是没有想到礼数不周，若是母亲见怪，孩儿回去换下这长衫，再给母亲请安不迟。”
郭氏听到他这么说，想着之前女儿的话，不禁心中有气，道：“柳哥儿，你想来都是懂得礼数的。待人接物也是进退有度，怎么今日我找你来，你就这副打扮，分明是目无尊长。”
程嘉柳一听，想着郭氏平日也是温和的性子，也就说道：“母亲明鉴，孩儿的确是因为母亲召唤的急了，因此才没有另外更换衣衫。实在是孩儿的不是。”
程知琬冷冷一笑，道：“大哥哥这话是在嫌母亲么?是母亲不该找你么？”
程嘉柳一滞，眼神中一丝怒意闪过，随后硬生生地咽下了，口中带着和缓的语气，道：“五妹妹不要这么说。大哥哥一向对母亲都是恭敬有加的。不过是因为今日走得匆忙，因此倒是对母亲不敬了。母亲，是孩儿的错，希望您责罚，孩儿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怨言的。”
“是么？”郭氏想着崔姨娘她们，心里面就有一层怒意在里面，现在看到程嘉柳虽然年纪轻，却也是崔姨娘的孩儿，想着平日里，程三爷也不过是因为三房里面崔姨娘有孩儿而有意去霁月轩那里，因此也有了怒意。
她抚了抚自己的蓝宝石祥云纹饰玉镯，笑着看向了程知琬，道：“琬姐儿，你可是也听到了你哥哥的话。既然你哥哥知书达礼，知道触怒了母亲，那么你就想个法子给你哥哥点教训吧。”
程知琬看到程嘉柳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知道他是压不住了。因此道：“大哥哥向来知情懂礼，就是在祖母面前，也是从来不曾出错的。母亲这里，平日里你也少来，想来是没有把母亲的话放在了心里面。自然了，大哥哥有祖母的疼爱，又说把崔姨娘叫娘，那么母亲是你的什么人呢？”
说着，她跟郭氏说道：“娘，方才我跟大哥哥在抄手游廊那里，大哥哥说崔姨娘是他的娘。”
“啊，不是。”程嘉柳慌忙辩解。
谁知道，程知琬却笑道：“大哥哥，你可是傻了？你这些书到底是念到哪里去了？到底崔姨娘是你的母亲，还是我娘是你的母亲。你这样说，是把我娘置于何处？”
郭氏冷笑，道：“柳哥儿，你是读过书的。可知道尊卑有别，正室和妾室的分别么？崔姨娘当年是你父亲抬进来的妾室，你们小的时候，这样称呼姨娘，我就当作你们年幼，权当做是小孩子乱讲话，没有礼数。现如今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般，没有半点礼数。柳哥儿，你是要考功名的，将来若是做了官，还把你姨娘养老。你要记得，你的母亲是我，三房的正室，并不是你崔姨娘。”
程知琬也道：“是啊，大哥哥，你还说让我去崔姨娘的霁月轩那里跟三姐姐玩。从前我是年纪小，不懂事。大哥哥莫怪，怎么大了之后，大哥哥是咱们府里面年纪最大的，也是读的书最多的。说出的话来，没的让人笑话。好好的嫡女去一个姨娘的房里面做什么？大哥哥若是下次再这样说的话，琬儿就会认为大哥哥是故意取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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