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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怪味从那洞口扑腾而出，一刹那就充斥满了整个闭塞的忏悔室，并向着洞开的大门外扩散而去。
饶是孙无臣他们的抵抗能力被地下水道锻炼得异于常人，可也有些吃不消这个恼人的气味。那并非单纯的恶臭，甚至都不能叫做臭味，但却让在场的几人感到了来自生理上的厌恶。
“老孙，这味道，真他妈上头。”
骨头虚眯着眼，皱着眉，用不带掩饰的憎嫌，注视着漆黑的洞口。他手中的火把散发出的光亮，并不能让他看清洞内的景象。
“啧……”
孙无臣咂了咂被围巾包裹住的嘴，举着火把来到了洞口边上，向下看去。接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孙无臣便将高举着的火把向着洞口丢了进去。旋转的火把带着散发出的火光，并未下坠多少深度便撞上了阻挡物，然后换了个方向，带着仍在燃烧的火焰滚落而去。
“老孙，这……还下去吗？下面可不比上面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通向哪里。”
看着下面微弱火光映照出的泥土地面，骨头瞥了眼跃跃欲试的孙无臣，第N次出声提醒道。
孙无臣这次的确犯难了，他很想下去一探究竟，可在青江市较为庞大的地下排水系统中躲藏了这么久的他们，深知地下的凶险，这阳光照射不到的地界中，藏匿在其中的凶残变异生物并不在少数且更加诡异。
就算是联合政府官方，当年为了解决青江城的这一隐患，在付出了硕大的代价后，也只是收复了青江城着错综复杂的地下排水系统的几条主要大型通道，更多支路，被迫的完全选择了放弃，这一点孙无臣等人，可是亲眼所见。
新砌的水泥墙，沾染了血迹的变形厚实钢筋板，将那些分支通道封堵得严严实实。
他不敢保证这些信徒们挖出的通道尽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不出意外，孙无臣觉得那最后还是会通向某个地下排水分支。
毕竟这些神殿才都没建起来多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可不相信神殿信徒们能在缺乏大型工具的情况下，于施工难度远高于地表的地底折腾出什么惊人的名堂来。
但就这么走了？孙无臣又很是不甘，他隐约觉得这些通道通往的地方，似乎能为他揭露出至高神教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在孙无臣眼中一直都有些邪性的教派，远不如它想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无害。
“老孙，想好了，下面真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咱们可是连躲藏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我在考虑。”
孙无臣在洞口边上蹲下身，双臂抵在膝盖上，双手自然垂下，悬挂在洞口上方，注视着逐渐暗淡下去的洞底。骨头没有开口，两名跟随者也没有开口，他们只是静静的把视线焦点在孙无臣和洞口之间来回移动。
良久，孙无臣站起身来，扭头看向了正刚好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骨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接触，骨头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他妈的，你今天真的是，都说好事不过三。”
对孙无臣太过了解的他，在一瞬间就从那只仅剩的眸子中读出了孙无臣的想法。
“就这么走了我不是很甘心，兄弟你是了解我的。”
孙无臣诚恳的道。
“是，我了解你，不是你的性格，你堂堂孙老大，也不可能变成今天这样。”
骨头舒展开了眉眼，缓声呛到。
孙无臣眼含笑意的摇了摇头。
“我不变成今天这样，咱们两拨人，也没有机会走到一起，或许都还在为了一点街头归属打生打死，不是吗。好了骨头，不贫了，我决定了，要下去看看。”
骨头叹了口气，侧过头对着两名追随者嘱咐道。
“你们两个在上面守着，半个小时我们没回来你们就直接带人撤走。”
“这，哥，不妥吧。”
“就是啊。”
两名追随者随即答道，作为骨头的骨干，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拐弯抹角的劝一劝他们实际上的老大。
“下面的通道目测就够一个人通行，你们跟下去也没用，反而碍手碍脚，好了就这样，别耽误时间。”
语毕，骨头不再理会自己那两名欲言又止的得力干将，只埋眼看着已经半个身子进入到洞中的孙无臣嘟哝了一句。
“赶着去投胎，火把拿着。”
随后骨头便把自己手中的火把塞到了孙无臣伸出的手中，他自己则拿过了跟随者递过来的火把，学着孙无臣的样子，爬进了洞穴之中。
洞穴的底部，一条向下倾斜的坡道是唯一的通行路径，这条人为挖掘出来的通道，预留的空间还是较为的有限，它并不能支持孙无臣两人伸直腰杆以正常姿态行走，但若是两人稍稍弯下腰，低下头，还是能保持畅行。孙无臣只抬眼大概看了下，就举着火把持着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跟在他身后跳下来的骨头，稍微打量了下四周黄褐色的洞壁上面那些残留的开凿痕迹，也紧随其后的走进了那条通道。
孙无臣不知道这些信徒是脑筋坏了还是吃错了药，这通道的蜿蜒程度，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似乎挖掘者们想要故意炫耀他们那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不知道经过第几个弯道后，出现在孙无臣和骨头面前的终于不再是下一个重复的拐角。那里，一路笔直，直达尽头，尽头之外，是明显的光亮，以及……传来的人声。
“先把火把灭了。”
旋即，孙无臣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压低身形轻声说道。他身后的骨头也不犹豫，将手中的火把扑灭。而后两人再次启程，一前一后的向着尽头接近着。
或许是越发的接近至高神教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为了规避所有风险，这短短十来米的距离，两人几乎是用挪动的速度前行。以至于即将临近半圆形的洞口时，孙无臣两人干脆爬到再低匍匐前进。
在离洞口还有最后几步的时候，几个被火光倒映出的影子，排列好的从洞口依次而过，这让刚好抬着头打算观察情况的孙无臣愣在了原地。
因为刚才的那些影子，是那样的……畸形……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