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将生灵欲石当作了货币在使用，除了它属于是进入堕落深渊的人都拥有的东西以外，至少得具备可供流通的价值才行。
作为人们欲望的凝结物，欲望越大，越强烈，欲石里边的堕落气息也会越浓郁，体现在欲石颜色之上，便是它会变得越漆黑。
也就是说，体现欲石价值的，是堕落气息的浓度。
堕落气息属于能量的一种，而能量，便是可以结合的。
生灵欲石既然是堕落气息的一种体现形式，那么生灵欲石与生灵欲石之间，同样也是可以结合的。
通过不断结合其他生灵欲石里的堕落气息，便可以得到一块拥有更加强烈欲望的生灵欲石。
而欲望的强烈程度据说是得到死神回应的关键。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说法对应的应该不是死神，而是堕落深渊本身。
死神虽然受到深渊的影响，被禁锢于此，但至少他的意志在深渊之中是自由的。
是否要回应人们的祈求，全看他心情，根本就不必在意对方欲望的强烈程度。
倒是堕落深渊本身，作为几乎和灵界同时存在的东西，堕落深渊自有其运转的规则。
它能回应人们的欲望，自然也具备了相应的回应条件。
而这个条件，便是人们欲望的强烈程度。
只有强烈的欲望，才有可能获得深渊本身的回应。
而欲望的强烈程度越深，得到回应的概率也越大。
看集市里的这些人，不，是这些变化为人形的族群，他们的穿着打扮，说话风格，霍尔这位考古学出身的人，都不曾见过相关的记载。
到目前为止，只有人类族群的历史记载具备一定的连贯性，而这主要体现在第三纪。
而在第三纪之前，甚至在人类族群诞生的第二纪后期，也不见得有多少记载流传。
除了涉及到神灵的一些事情，被教会编织成神话传说流传于外，其他的便只有一部分教会高层有所了解。
外边的人，哪怕霍尔这般奇遇连连，也没办法了解到多少信息。
但结合他知道的那些，霍尔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途径诞生之前的灵界，是不排斥掌握超凡力量的族群进入的。
一开始，只有部分人受到堕落气息或者内心欲望的驱使，不断朝堕落深渊靠近。
但随着一些人的欲望得到满足，也许是不小心，也许是有意炫耀，总之灵界堕落深渊可以实现人们内心欲望的事情，就这么被传递了出去。
之后，便有越来越多的族群赶往这里。
这些族群中，并不全是实力强大者，也并不全是欲望足够强烈之人，所以得到深渊回应的，其实很少。
更多的人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们或因不甘，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最终留在了这里，并渐渐发现了深渊回应的规律，以及欲望可凝结为生灵欲石，而欲石与欲石之间，是可以结合这一事实。
这一下，不够深渊回应资格的人，便有了得到回应的可能。
所以，在这深渊内部，便有了这种以欲石为货币的集市诞生。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眼前的这些人，有的可以追溯到第二纪中期，甚至是前期。
虽然没有第二纪相关的时间记录，不知道这个纪元到底跨越了多少年。
但只看第三纪，到今天也已经过去一千四百多年。
超凡者在成神之前，年龄并非没有极限，就算是圣者，一千多年时间过去，怕也是行将就木了。
更别说，此刻霍尔看到的这些人，他们的身体年龄，根本就和实际存在的时间不符。
他没有在这里感受到时间禁锢的力量，而那些人的时间，却不知被禁锢在了哪里？
堕落深渊的力量，只能禁锢住堕落力量化身的死灵。
在这一方面，即便是掌握了原初权柄的死神也不例外。
而想要在这些非死灵的族群里，体现出禁锢的力量。
这股力量能够作用到的地方，唯有他们内心的欲望。
或者说，欲望的凝结物，生灵欲石。
这些非死灵的族群，他们的时间，在凝结出生灵欲石的同时，便已经被禁锢在了欲石之内。
而随着不同欲石之间的结合，那些被禁锢的时间，自然而然地会流入到另一块欲石之内。
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前，欲石和拥有者的联系，属于是被暂时割离开的。
所以，大家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一旦欲望得到了回应，也就是，拥有的欲石被使用掉了。
那么原本被禁锢于欲石里的时间，也会一并归还于当下的那位欲石拥有者。
如果交易到的欲石，是近现代之人的欲石，或许结合后的总时间并不会太长。
但如果交易对象里，有位远古族群的存在，那么就算是圣者，也扛不住这般的时间侵蚀。
在对方的欲望得到回应之际，便是他被时间化作尘埃之时。
难怪这里随便一瞅，就有这么多的远古族群存在，可是在外边，却并不见他们的出现。
这些人根本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不管对方的欲望是否得到回应，一旦走出深渊，那么被禁锢于欲石内的时间都会被返还，他们没有人可以逃过时间这一把杀猪刀的收割。
“不好，得赶紧找到詹弗妮老师，她可千万别进行类似的交易啊！”
堕落深渊内部的危险，和他之前的预想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强大死灵的迫害，有的只是无数想要得到死神或者深渊回应的，充满欲望之人。
而这个欲望，才是大家最大的危机所在。
想明白了这一切，霍尔再不敢有所耽搁。
然而，光只是在深渊内部的外层，还是他前进方向的随便一个点上，便汇聚了一处千八百人的集市。
他根本不敢想在这附近还有多少这样的集市存在，还有多少这样的族群存在。
在这么多族群中，想要快速寻找到詹弗妮，根本就不可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边继续搜寻着，一边在心中祈祷，詹弗妮不会那么快就意识到欲石交易的意义。
或者希望她的欲望能得到死神的回应。
这样，她便不会有被卷入欲石危机的可能了。
只是，死神的态度他没办法去猜测，甚至连祈祷都不敢做出，就怕因此而被察觉到。
作为自诞生起便被禁锢于此的神灵，死神的原初权柄从何而来？
只能是抢夺其他人的。
霍尔可不想成为其中一个送权柄上门的快递小哥。
在不知死神底细的前提下，能避开他当然是尽量避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