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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

安格妮丝的意识有些模糊,但听到迷迭香声音的那一刻,她便也大声叫道,即便说话的一瞬自己的头骨便几乎要碎裂,让她顿时停止了言语。

“安格妮丝,你的头骨在那一拳下裂开了,快用你的源石技艺。”

“嗯......我知道。”

听着叶莲娜的话,安格妮丝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应着她,达莉娅承受不住头骨碎裂造成的痛苦,在那一瞬间就被叶莲娜推回了意识空间,而叶莲娜对于这种痛苦也很难以承受,但还是陪着安格妮丝一同承担着。

安格妮丝默默地释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源石技艺,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迷迭香的身上,她可以看出来,看出来嵌合疗法确确实实成功了。

海嗣化只在那个垂体中进行,并已经停止了。

但是,哪怕是局部海嗣化,迷迭香的意识应该也是无法抵御大群意识的侵染的,这是......为什么?

安格妮丝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凯尔希已经开始着手检查迷迭香的意识是否正常,她不停地询问着有关自我的问题,迷迭香都回复得很好,她总感觉自己的脑子发生了什么变化,而后,她的视线就落在了一旁的源石装置器官上。

“这是......什么?”

“这是你先前脑内的源石装置,安格妮丝把它取了出来。”

凯尔希冷冷地说着,安格妮丝无声无息地释放出深海法术,将拦着自己的塞雷娅和奥利维亚强行推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迷迭香的身前。

“凯尔希,让我检查她。”

安格妮丝的脸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她气喘吁吁地将手撑在手术台上,塞雷娅并未放弃,但凯尔希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只得冷哼了一声,带着还不想离开的奥利维亚离开了手术室。

至此,二楼观看的医疗干员也离开了,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这间手术室,只剩下了凯尔希、迷迭香和安格妮丝。

“......唉......”

凯尔希很是疲惫,她回想着之前的种种,想着如果没有安格妮丝,一切是不是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下。

安格妮丝会带来什么?她已经无从得知了,但从现在看来,风险大于利益。

“你把海嗣细胞植入进迷迭香的垂体内,利用了嵌合疗法的理论,她没有因此而成为海嗣,只是局部海嗣化,受到了大群意识的影响,意识应当受到同化或是侵蚀。”

“她和你没有联系,很好。”

凯尔希已经看懂了安格妮丝那种实验的机制,迷迭香和安格妮丝依旧没有直接的联系,仅仅是局部的海嗣化无法让她们两个之间血脉相连,迷迭香无法进入她的意识空间,也不会因此变成植物人。

安格妮丝无声地看着迷迭香,看着她努力想要伸出手抱住她,她便上前一步,将迷迭香抱在了怀里。

“姐姐......我的脑袋......”

安格妮丝顿时睁大了眼睛,她焦急地问着:

“怎么了?”

“凉凉的......”

“.......”

迷迭香的头发都已经掉没了,她现在是光头状态。

“没关系,以后会长出来的。”

安格妮丝抱着迷迭香,轻声安慰着,而凯尔希则思索着迷迭香现在的状态,先一步说了结论:

“迷迭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保持了自我,没有了解到什么......‘血亲’,什么‘大群’的知识,她还是她。”

“为什么会这样?”

安格妮丝完全不理解,她即便很高兴迷迭香能够醒来,完整地醒来,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对方是否会接受着海嗣细胞的影响。

“......她属于特殊的个例,更需要说的,是你的海嗣细胞特殊,大群意识相比与其他任何海嗣细胞内的大群意识都活跃,才会导致她被迫与大群意识产生对抗。”

“理论来说,一个人局部海嗣化后,或是一个人断手后,接上了海嗣的手,只会受到微弱的影响,在日积月累的精神折磨下,也许会变成疯子,也许才会彻底同化。”

“没有人可以反抗大群意识......当然,除了特殊的你,其他人,均只能尽可能的保持自我,以某种事物或是信念,来维持自我意识,这样便可以在短时间内,或是长时间内以自我形态生活。”

“迷迭香虽然保持着自我,有着自己的思维信标,但是她也仅仅是抵抗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我们无从判断,现在能够让她一直保持自我的方法,只有两个。”

凯尔希伸出了两根手指,迷迭香在手术台上听得很迷茫,但她依旧可以看出来,安格妮丝此时此刻无比痛苦。

“哪两种方法?”

“第一个就是......加强她的思维信标,她毕竟仅仅是一个菲林,寿命不过是转瞬之间,找到她赖以生存的事物,并让她的信念越来越强烈,可以帮助她在大群意识中维持自我,也许直到自然死亡,她还依旧能够保持自我,这也是长生种在这方面的劣势。”

“第二个,就是你。”

“我.....”

安格妮丝喃喃道,她努力晃动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能够清醒起来,好跟上凯尔希的节奏。

“我要说的是,迷迭香能够从大群意识中清醒过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全依靠着她自己的意志。”

“但特殊的一点在于,她脑内的海嗣细胞是你的,和你自身相连。”

“只要你彻底将你的海嗣细胞同化成你自己的......嗯,血嗣细胞,那么迷迭香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

安格妮丝捧起了迷迭香的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接下来的各种方法。

“凯尔希,我......暂且没有能力做到同化海嗣细胞,哪怕它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我现在想......”

“带着迷迭香离开这里,去多索雷斯,让她快乐地生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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