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有些无语地看向池妄尘，“那你问我干嘛？”
池妄尘无奈地笑了笑，“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好奇你的想法会是什么。”
“那如果她真的这样选择了呢？”
池妄尘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她不会。虞宣希一定会认真对待我们的感情的。”
“万一师姐不忍心伤害我们任何一个，所以选择全要了呢？”
“那我要做大的那个。”
“凭什么？”
“凭我比你强。”
晏辞：……
“我说，你们两个人在这儿叫什么劲？不应该去问虞宣希吗？”
於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到了晏辞和池妄尘之间。
池妄尘看向於茂，微笑开口：“我可不想她为这种事情烦恼。”
於茂耸肩，“可这种答案，只有她给出的才是正确答案啊。”
这话倒是没说错。
只有虞宣希给出的才是正确答案。
於茂伸出双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认真说道：“你们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去帮你们问，我好意思。”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晏辞开口。
於茂笑嘻嘻开口：“我知道现在身为大忙人的我应该去忙新皇登基的事情，但是白梵希嫌我太碍手碍脚，直接就把我踢出了宫殿。所以我就来到这里，我想看看大家对于这次的事件是怎样的态度。”
池妄尘闻言挑了挑眉，“所以你找到答案了？”
於茂轻轻摇头，“没有，因为这里的妖族没有遇到过危险，毕竟是妖皇所守护的地方。但看着大家都跟以前一样，就足以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池妄尘看了看四周，才开口道：“你们发起那场战争不就是为了让妖族不再受到伤害吗？甚至还想向魔族发出反抗。”
於茂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聊？这里未免有些太过吵闹。”
于是他们就换了个地方继续聊天。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可以坑於茂一顿。
於茂本人倒是不在意。
毕竟他们是虞宣希的伙伴，请恩人的伙伴，他还不至于吝啬。
点完菜后，於茂看着窗外，轻轻笑出声：“其实，我没想过这场战争会这么轻松就结束，还以为需要牺牲很多很多人才可以。难怪天道会选择虞宣希成为扶摇圣女。”
听到这句感慨，池妄尘和晏辞都没有说话。
於茂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抱歉，说了不该说的话。”
池妄尘轻声开口：“你也认为，只要有扶摇圣女在，就不用再担心有一天世界会被毁灭？”
於茂愣了愣，随即摇头，“我从不认为将世界的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是正确的，世界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大家的。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一起将魔尊给消灭。”
“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想。”晏辞轻轻开口，“谁都会希望依靠扶摇圣女，这样一切就能解决，根本不用过多担心。”
池妄尘附和道：“……这种人肯定是占据大部分，毕竟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能让所有人都幸福。”
於茂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于世人来说，这种事情自然是由扶摇圣女一个人来解决，他们只需要等着圣女的拯救就足够了。
这样，他们就不必经历绝望，因为会有人替他们抵挡那些绝望和无助。
可对于扶摇圣女来说，却太残酷了。
以一人来拯救世界，这个世界还不一定会记住你的牺牲。
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人生，总感觉好凄凉。
於茂轻叹一声开口：“所以你们打算做什么？扶摇圣女必定会为救世牺牲，这个事情从未有人改变。”
池妄尘和晏辞再次沉默。
所以说到底，他们也毫无办法。
毕竟那可是天道的选择。
安静良久后，晏辞轻声开口：“不管怎样，我都希望师姐能够得偿所愿。如果我们无法做到帮助她改变那个结局，那就为她来改变这个无药可救的世界。”
池妄尘听到晏辞的话，抬眸看着他，“你也猜到虞宣希想要做什么了？”
晏辞点头，“当然。”
於茂看着他们像是重新振作起来的模样，轻轻一笑，“看来，你们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话音落下，菜就被小二送上。
三人都选择换个话题，边吃边聊。
*
虞宣希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淡地看向窗外。
去查阅了些资料，都没能找到鬼族的准确位置。
鬼族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你在为此苦恼吗？我或许可以帮你。〗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
不用想都知道是天道。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让你久等了。〗
“直接告诉我鬼族的位置。”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问其他的事情。〗
“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回答我，我还是别白费力气比较好。”
〖我会把鬼族的位置通过梦告诉你。虞宣希，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我不想听你的评价，谢谢。”
话音落下，脑海中不再响起那道声音。
虞宣希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做梦。
每次做梦带给她的信息，都令她有些……迷茫。
就好像，自己像是被人推着走一样。
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听从命令和安排。
虞宣希很厌恶这样。
她希望自己这一生能够永远随心所欲。
可……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够解决的。
虞宣希缓缓睁开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就这样继续往下走。
就算她停下脚步，时间也会推着她往前走。
到最后，她还是身不由己。
其实虞宣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重生，她都已经接受了所有命运。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她只是后悔，后悔自己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有去在意其他人。
最终她失去了一切，也失去了自己。
可现在，她不想再这样。
哪怕最后她只有死亡的结局，她也希望他们能好好活下去。
她再也承受不住，那种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虞姐姐，你在吗？”
听到宫轻韵的声音，虞宣希缓缓回神。
“我在，直接进来吧。”
得到回应，宫轻韵高高兴兴地推门而入。
“虞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虞宣希笑盈盈看向她，配合着说道：“是什么？”
“是一只小猫咪，它还是异瞳！”
听到这话，虞宣希目光缓缓落在被宫轻韵抱在怀里的小白猫。
小白猫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虞宣希。
看着小白猫的模样，虞宣希犹豫着开口：“……你不会把某个猫妖拐回来了吧？”
宫轻韵气鼓鼓开口：“怎么可能？我这是去灵宠店特意买来的送给虞姐姐的。”
虞宣希见状，连忙顺毛，“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有打算养灵宠。”
“为什么？我们大家一起养它不好吗？这样我们就多了个伙伴。”
宫轻韵说着，轻轻抚摸着小白猫，小白猫舒服地眯了眯眼。
虞宣希看着宫轻韵，认真说道：“如果你想要养，就养吧，不必送于我。”
宫轻韵知晓虞宣希为什么会立刻拒绝。
因为她是没有未来的人。
养一只灵宠，却不能一直陪着它，甚至还有可能要让它看见自己的死亡。
这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宫轻韵也知道自己有些卑鄙。
希望能用一只灵宠困住虞宣希，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可是，一只小小的灵宠又怎能困住虞宣希？
是她舍不得……所以才妄想成功。
宫轻韵压下心底情绪，笑着看向虞宣希，“虞姐姐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就将它送回去。”
虞宣希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喜欢，只是从未养过灵宠之类的，所以对这一类非常不熟悉。而且，这小家伙跟着我们可能很危险。”
“那虞姐姐是打算带上它，还是送回去？”
“我都可以，你去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吧。”
宫轻韵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听到虞宣希这话就知道这是在让她离开。
她抿了抿唇，微笑开口：“好，那我去问问其他人。”
宫轻韵离开后，虞宣希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宫轻韵会这么做，虞宣希都知道原因。
但正是因为知道，才无可奈何。
她的死亡，是命中注定的。
除非发生奇迹，不然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灵宠，她的确没养过。
前世的她很忙，尤其是父亲离世后，那段时间是最忙的。
紫月楼群龙无首，那些长老们还步步紧逼。
在那种时候，其实她可以选择逃避，但她并不愿意选择逃避。
因为她想要站上那个位置，那本该属于她。
不过忙碌过一世后，就不想再当了。
成为掌门实在是太累了，好多事情都需要操心，还是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比较好。
虞宣希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准备躺平睡觉。
进入到梦境中，去看天道给予她的指引。
鬼族……希望不要太费时间……
她还有很多想要去的地方呢……